营川特高课,刑讯室。
隔着粗大的铁栅栏,上村阳一和野口光子坐在栅栏一边,而从盛京带回来的许波则坐在栅栏的另一边。
这时,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被野口光子叫进了刑讯室。
野口光子对进来的男子,问道:“你叫李公明。”
“报告太君,我是营川麻绳厂的老板李公明,是太君安排的人,把我带来的。”
“李公明,我们对面这个人,你是否认识?”野口光子问道。
李公明隔着栅栏站到许波面前向里面望去,仔细端详后,说道:“太君,这个人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想不起来了?那我提醒你。
之前,有个药材商叫许波的,在你那定了几根麻绳,你是否还记得?”
“记得,记得。之前太君到我那调查过,我好好看看眼前这个人,是不是那个许波?”
说着,这个李公明又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一边。
看了一遍之后,李公明皱了皱眉说道:
“这个人是有些像那个老许,不过总得很多地方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我有些不大能确准。”
“混蛋,一个人都认不出来,看来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上一次货运站被炸,匪徒用的攀索就是由你工厂的麻绳制成的。
我现在可以立即以同谋罪逮捕你,也让你尝尝老虎凳的滋味。”
“太君,太君,别介别介,我再仔细看看。”
说着,李公明努力回想之前与许波相处时的每一个细节。
这时,他想到了许波的一个特别的地方。
于是说道:
“太君,我想起来了,那个许波右手手掌有一块很明显的黑痣,握手的时候我留意到的。
要是这个人右手手掌也有同样的黑痣,那他就是许波无疑了。”
“很好,你先下去吧。”野口光子对李公明说道。
听到李公明的话,对面端坐的男子,不经意间颤抖了一下。
这个小小的动作,被野口光子抓个正着。
野口光子盯着他,说道:“许波,这一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对面男子清楚,自己的身份已经很难隐瞒下去。
现在能做只有沉默,不再言语,把体力留在更残酷的刑讯中去。
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野口光子见许波一声不吭,接着说道:
“我问你,你从麻绳厂订的三条绳子,最终给了谁?是不是宝和堂的大少爷,耿直啊。”
许波心中一动,难道日本人已经发现了大先生的身份了?
不能,如果真的已经发现了,就没必要再问自己了。
想到了这里,许波依旧一言不发,沉默相对。
坐在野口光子身边的上村阳一坐不住了,说道:
“野口上尉,不用再跟他费口舌了,上刑了吧。”
“骇!上村特派员。”
说着,野口光子手一挥,两名宪兵便将许波架了起来,拖进了刑讯室。
不多时,刑讯室中便传来一阵有一阵的惨叫声。
上村阳一对身边的野口光子说道:
“野口上尉,你有多大把握,撬开这个人的嘴?
我可是一下火车就到特高课来的,要是一无所获,可就被人耻笑了。”
“特派员,这个人我有信心撬开他的嘴。”野口光子自信道。
“何以见得?”
“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生的渴望,只要他还想活着,就一定有办法让他开口说话。”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明天的军事会议,我想听到你的好消息。”
“放心吧,只要他招出制作攀索的麻绳,给的是耿直,那中村樱子在营川城一手遮天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野口光子冷笑道。
“那好,野口上尉,我就先走了。
兴亚银行制钞车间的安全保卫,下午已经与海军情报处交接完毕,我现在要过去看看。”
说着,上村阳一起身离开了审问室。
……
过了半个多小时,刑讯室突然没了声音。
野口光子推开审问室与刑讯室质检的小门,对刑讯官问道:“怎么了?”
“报告上尉,打晕了。”
“打晕了?倒一盆冷水,接着审,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到他的口供,听到没有!”
“骇!野口长官。”
“对了,向井中尉怎么没来刑讯室?”
“报告野口上尉,晕倒之前,向井中尉一直在。现在打晕了,他出去吐了。”
“这个向井甘雄,一见刑讯就受不了。行了,不等他了,接着上刑。”野口光子说道。
就在这时,向井甘雄从刑讯室外走了进来,见野口光子人在刑讯室,上前说道:
“野口长官,这个嘴很严,估计一时半时不会问出什么结果了。”
“到这,开始嘴都严,可没几个能挺到最后的。
审讯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把后勤保障做好就行了。”
“骇!野口长官。”向井甘雄道。
……
这一天,营川城发生了太多的事。
中午,接替福源真圣成为了营川城新任特派员的上村阳一坐着从新京发来的军列到了营川;
与他同到的,是新京过来的一个宪兵小队。
宪兵小队一到营川,便与海军情报处交接,正式接管了制钞车间的保卫;
与此同时,制钞车间的核心设备和制钞模板也运抵营川。
另外一件事,则与耿直息息相关。
野口光子乘坐盛京特高课派的警车,将许波带回了营川,随后便押进了营川特高课的刑讯室。
……
营川樱墅,中村樱子卧室。
中村樱子坐在床头,徐晓蕾坐在她身边的梳妆椅上,而耿直则站在床边。
“晓蕾,傍晚的时候,特高课内线传出来消息,野口光子已经确认了许波的身份。这个许波嘴还挺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招认。”中村樱子对徐晓蕾,说道。
“真没想到,野口光子能这么快就确认了许波的身份。”徐晓蕾叹声道。
“是啊。我调阅了这个许波的资料。
他在营川时的照片和在盛京时的照片不大相同,估计在营川时应该是化过妆的。
我还以为他的真实身份能隐藏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