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短匕,死死抵在林聪儿雪白的脖颈上。
恰如其时,山下的勇卫营将士成批攻入香坛,陈策远远便见到站在台上的两人,立即领人上前。
正要说些什么,朱由校大声说道:
“此人便是白莲教在陕地的圣女,已被小爷我拿住,你们快去山中搜集余党,莫要让他们跑了!”
陈策到嘴边的“陛下”生生被咽了回去,他自然明白这位皇爷是打着什么心思,随而问道:
“小公爷怎么跑到陕西来了?”
朱由校松了口气,说道:“到处玩玩,没想到这白莲教的圣女又蠢又笨,被小爷我抓住,我没事,快去搜山吧。”
陈策再次打量一下朱由校,的确未见什么伤势,这才转身极为配合的带着勇卫营大军渐渐散入山中。
“你走吧。”待火光远去,朱由校将手中匕首扔了,推开怀里的林聪儿,说道。
“你不拿我请功?”
朱由校本想亮明身份,一想以后估计也再无瓜葛,便又将这一想法埋在心中,笑道:
“以前我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人,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自从来到这里,好像活成了另外一个人。”
“身份尊贵,翻手之间,掌万人的生杀予夺。”
“我曾枉杀无辜,也曾行事荒唐,多少年了,一直都被步步紧逼,没有过多少真正去思考的时间,我甚至不知道这样做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但是今天,我全都懂了。”
“我要让你,不,让这个天下的所有人看看,这个大明,今后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你走吧…”
林聪儿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的寒霜再也维系不住,在顷刻间化开,从没有过这样的放松。
她知道,今后白莲教与朝廷如何,这个天下,再与她一介女流,没有任何关系。
林聪儿深深看了一眼朱由校,转身便走。
伊人远去,飘香似留,朱由校再度换上了那副生人勿进、高高在上的面具,喃喃自语:
“林聪儿,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真正意义。”
“听说了吗,当今天子微服私访,失踪了!”
“什么失踪,我听说,是被白莲教的教徒给抓到三清山上去了!”
“三清山,那里不是道士们清净之所吗,为何会与白莲教染上关系了。”
“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勇卫营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去打三清观?”
林聪儿骑在马上,策马狂奔,漫无目的,耳边只能听得到猎猎的风声,一如现在自由的她。
刚刚来到西安城外一处十字路口的酒馆旁歇脚,便听到了这样一番谈论。
林聪儿浑身猛地一颤,一掌拍在说话那几名百姓吃饭的饭桌上,冷冷道:“你们说的,被抓走的是谁?”
“姑娘还不知道,当今皇帝微服私访,在丁香阁丢了!”一名百姓起初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说道。
“官府消息把控得严,可天下间哪有不透风的墙啊!欸姑娘,姑娘要去哪儿?”这百姓正笑着说话,转眼便见眼前女子翻身上马,向城内疾驰。
过了片刻,女子已然消失得无踪无迹。
“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