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恨之入骨。”
“宁先生已经知道昨日朕在北亭街遇刺之事,朕觉得,这样的刺杀应该不是最后一次,然而朕身边的侍卫战阵厮杀可称猛将,对付这种刺杀却差了不少。”
说到这儿,韩端顿了一顿,宁道古若有所思地问道:“陛下的意思,是想要招揽一些江湖好手充作侍卫?”
“并非朕不信任江湖中人,而是不敢行险。”韩端摇了摇头:“其实,朕最想招揽的是宁先生。”
在昨日宁道古出手救助百姓、显露出不凡的武艺之时,韩端便已经起了招揽之心,因此才和他有了三日之约。
原本想着先和他结识,然后再以利诱之、徐徐图之,哪知宁道古竟然是茅山宗的嫡传弟子,在道教中似乎也很有地位,这样一来,先前想好的法子就有些不合适了。
以宁道古现在的身份,钱帛名利对他都没有多大的诱惑,否则也不会跑到武陵沅南这穷乡僻壤来修行传道。
所以韩端临时改变了计划,开门见山地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但其实还是诱之以利。
不过这个利对宁道古来说,不是私利,而是振兴道教的公利。
“陛下,贫道……”
宁道古闻言,却是楞了一下,本能地开口拒绝,“贫道乃方外之人,只想潜心修道,恐怕要辜负陛下一番好意了。”
韩端却摇头轻笑道:“宁先生谬也!真正的修行,并不一定非得在深山里,在道观中。”
“红尘俗世也是修行,所居之处便是道场,要知‘道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大道,恰如求兔角’。”
“真正的修行,是在世间磨炼心性,明悟道理;是在红尘炼心,做好自己应当做的事情。”
“只要道心稳固,在何处、做何事,又有什么影响呢?”
韩端这一番话,却是大出宁道古的意料之外。
他原本以为韩端只是一个慕道之人,谁知其对修行竟然有这么深刻的感触?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竟然能说出这极具道理的话来,这让宁道古心中震动之余,却不免又有了其它想法。
“陛下天姿卓绝,对修行之悟解,令贫道不胜佩服,却不知陛下是否有意入我道门,参玄悟道?”
“此事日后再说,等道教成了我大明之国教,入教也未尝不可。”
韩端又是一笑,“以时下之局势,除了朕之外,没有哪个皇帝会扶持道门,若有一日朕遭遇不测,再换上一个皇帝,也仍然是抑道扬佛。”
宁道古不觉又点了点头。
梁、陈之际,正是佛教进入中原以来最为兴盛的时期,无论南北之门阀世族,大多弃道而崇佛,韩端所说的这种情形,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如今朕与道教,合则两利,只要朕在位一日,便能保证道教之地位,道教之兴盛,也是指日可期。”
“宁先生,哪怕只是为道门着想,朕觉得你都应当答应朕的要求。”
说罢,韩端静静地看着宁道古。
如果宁道古仍然拒绝,那他就要想办法招揽一些可靠的江湖好手了。
但宁道古并没有让他失望,垂首沉吟良久之后,他终于抬起头来,沉声说道:
“要贫道护卫陛下也行,但最多不超过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