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声也响起了。“啊……好疼!”
刹那间,她眼睁睁地望着走在前面的杜秋语,微张的红唇却逸不出任何声音。她望着她的眼神极其复杂,心里也五味杂陈。
闻声,杜秋语停下前进的脚步。她缓缓地转过身,冷眼瞪着倒地不起的关颖,她似乎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
闪着狡黠目光的冷眸越来越阴沉,仿佛藏着波涛汹涌,她慢慢地走近她。
“很疼,是吗?我的心比你的头更疼!你很想起来,是吗?要不要我拉你一把?像你这么笨,这么没用的人,留在世上有何意义?倘若我是你,我干脆死了算了。”柔细的嗓音逸出的话语竟然是如此的残忍,丝毫没给关颖留任何的余地。
无法起身的关颖幽怨地瞪着杜秋语,明亮的大眼睛闪着绝望的光芒。她抖动着双唇,喉咙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她渐渐闭上厚重的眼皮,陷入昏迷前,她永远忘不了她危险眯起的阴邪眼神。
“想不到你真的命大,三番四次都弄不死你。这一次,我不会让你那么幸运的。上一次,你和佟莉佳没让玻璃瓶砸中,你知道吗,我整整一个星期睡不着。我的计划已经布得天衣无缝,警察也无奈何,还是让你们逃过一劫,这口气一直哽在我的深喉里咽不下,我也很耿耿于怀。”
杜秋语的眉梢极其狰狞,一双媚眼也染上了血色,漂亮的脸蛋更是泄露了她心底的真实情绪。
已经被怨恨掌控的她居然对着昏迷的关颖狠狠地踹上几脚,而后,她才慢慢地蹲在她的身旁。
“想不到吧,我敢在这里对你下手吧。看看门口的那个摄像头,是坏的,小区的物管还没来得及让人修好。为了你,我对你们的小区可用心了,还有很多,你想也想不到的事。等我把你这个后顾之忧解决了,我再慢慢地挽回逸的心,我根本就没把佟莉佳放在心里,她决不是我的对手。我和萧天逸的幸福,没有人可以破坏。”
挑了挑眉,杜秋语从包包里掏出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次性的注射器,里面盛满了透明的液体。瞬间,她的脸也浮现一抹怪异的笑容。
“有了这个,你再也不用这么痛苦的活着了,我会给你烧很多很多纸钱的,保证你花也花不完。”
她的话还没说完,关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微微皱眉,杜秋语看了眼手机的来电显示,漂亮的脸蛋尽显不悦之色。
这廖海涛真是不省油的灯,她冷冷憋着手机,任由它一直响着,但她又怕这持久又很耐心响着的铃声引来住户的注意。蓦地,她把关颖的手机用力砸了,那恼人的响声也终于停止了。
微微眯起阴邪的媚眼,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她慢慢地推开裹住锋利针口的塑料膜,在她要将针头扎进关颖的头时,她的老师快步向她们跑来。
“关小姐,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呀,救命啊!”她才出去一会儿,关小姐怎么摔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闻声,杜秋语赶紧把手缩了回来,顺势把注射器塞进包包里。她的秀眉紧紧拧成一团,阴郁的眼闪着恼恨的流光。差一点就成功了,被突然到来的人打断,她心里极度忧怨。
气喘呼呼的老师蹲在关颖的身旁,一脸的惊诧。她离开的时候出口通道很干净的,现在怎么会撒满了香蕉皮?到底是哪个缺德的人干的?
老师的呼救声唤来了几个保安,他们急忙打了急救电话。忙慌中,老师也给廖海涛打了电话。
一直蹲在关颖身旁的杜秋语突然泛起了泪光,硬是挤出两滴伤心的泪水来掩饰自己的恶行。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向老师解释着关颖摔倒的经过,梨花带泪的怜人娇样让在场的人不忍责备她,也对她的话深信不已。
被送去医院急救的关颖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确定她没有重大的伤势,昏迷只是暂时的,随时都会醒过来。
萧天逸也在病房,量廖海涛也不敢对她怎样,杜秋语缓缓地走近关颖的床沿边,仔细的审视着昏迷中的她。
又被她逃过一劫,她的心堵得难受,真希望她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杜秋语,你不用在大家的面前演戏了,你想演,我还不乐意看呢。逸,麻烦你把这个女人带走,这里不欢迎她。”廖海涛深邃的桃花眼闪着明亮的火花,厉声道。
即便萧天逸在这里,他也不给任何情面。虽然他听下老师的片面解释了,他也料想到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
“廖海涛,我带关颖出去也是一片好意,是她求我带她来见你的。我上楼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满地的香蕉皮,谁知道下楼时却撒满了一地。我想牵着她的手走的,是她不让我牵的,后来,她自己就不小心踩到了,重心不稳向后摔去,我想扶她都来不及了。”杜秋语颦眉抗辩,有些哽咽的语气显得自己很是委屈。
“杜秋语,你不仅能自导自演,而且,还能自圆其说。所有的事分明就是你设计好的,就连现在的对白也是你事先想好的吧。”廖海涛的眼流露出浓浓的鄙夷之光,冷硬的嘴角更是扯开一道讽刺的弧度。
“小语,你先回去吧,让大家都冷静一下。”蓦地,萧天逸插话了。他眯起深不可测的眼望着杜秋语,语气夹着一丝责备的意味。
“逸,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杜秋语受伤的眼神委屈地望着萧天逸,对于他的反应,她的心泛着寒意。他的意思分明是向着廖海涛,他听信他的话了吗?也开始对她防备了吗?
隐隐的痛楚在她的心头划开一道血口,她望着萧天逸的眼神不但委屈,而且极其幽怨。
“小语,这个时候大家安静下来好好冷静一下不好吗?你继续和廖海涛吵下去,有意义吗?关颖还没醒过来,难道你都不担心的吗?”
“萧天逸,你是我的男人,你怎么可以和别人一起来欺负我?你不替我说话也就算了,你还不相信我。关颖是我的好姐妹,我当然希望她能平安无事,发生那样的意外,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杜秋语哽咽道,眼眶里也悄然的滑落两行泪水。
“我们没有欺负你的意思,清者自清,若不是你有意所为,谁也诬陷不了你。”深沉的锐眼紧凝着杜秋语的表情,萧天逸微微抿了抿薄唇。
“敢脚你们都是嫌我在这里碍眼了?好,我走!”杜秋语吸了吸鼻子,既而转身要走。
蓦地,昏迷中的关颖紧紧抓住杜秋语的手。她怔了一下,回眸望着关颖的手,惊愕的媚眼越睁越大,阴狠的心也掠过一丝慌乱。
昏迷的她紧紧抓住她的手,这表现太不可思议了。她轻轻甩了几下,没能挣脱她的手,她可怜兮兮地望着萧天逸求助。
廖海涛收到萧天逸投射过来的眼神,他冷冷憋了眼杜秋语,随即,府下身凑近关颖的耳畔,低声道:“关颖,听话,放开杜秋语的手。”
她没有反应,仍然紧紧抓着杜秋语的手。她看着关颖紧闭的双眼,连个睫毛都不动一下,她此等反应实在是太诡异了。
杜秋语的心越来越慌了,第一次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害怕。万一关颖醒来了,她会乱说吗?
不会的,当时她已经昏迷了。在心里,杜秋语安慰着自己,也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不允许丝毫流露在两个精锐的男人面前。
廖海涛不悦地皱眉,大手抚上她的手,厉声道:“关颖,你再不放手,我打你了。”
她仿佛听明白了,蓦地松开手,而后,她的手也无力地摔落在病床上。惊心动魄的一幕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她仍然闭着眼睛好好的躺着。
杜秋语的手可以活动自如了,心慌的她缓缓走出病房后,突然,她加快了脚步,像逃一样离开了医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都看见了,更奇怪的是,昏迷中的她竟然很听廖海涛的话。
跌跌撞撞,杜秋语回到家,她把包包里的注射器取出毁掉,一点痕迹都不留。
随后,猛烈颤抖的手从烟盒里挑出一根烟,按了几下打火机才把烟点燃。在这个时候,她需要香烟的味道定惊,保持清醒的头脑随机应变。
☆、125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
隔天一早,一夜无眠、忐忑不安的杜秋语又来医院探望关颖。确切地说,她想确定她醒了没有。
天忐表忐所。没有如她所愿,关颖已经醒过来了,而且,她正在吃廖海涛喂的粥。在她进来的时候,她的表情很淡然,仿佛昨天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小颖,你醒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安心了。”有些许苍白的脸蛋硬是挤出一抹娇柔的笑容,杜秋语放好手中的果篮缓缓地走进床沿边,她的精锐视线从未离开过关颖。
“杜秋语,你不用矫揉造作了,我觉得很倒胃口。”廖海涛横眉冷眼瞪着她,厉声道。
“随你怎么说,我不想和你拗气。我只希望关颖平安无事,其他的我没多想,今天也纯属来问候而已。”杜秋语无谓的耸耸肩,她的神色有那么一丝故作出来的坦然。
“廖海涛,你别责怪她了,昨天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求她带我去见你的。”眼里的华彩流光闪了闪,关颖轻轻蹙眉,开口替杜秋语说话。
“真是这么简单吗?我看未必。”
“难道,她想我死吗?她不是我的好姐妹吗?心肠怎么可能那么狠毒?”下意识的,关颖的语调轻缓,冷凛的眼神定定望着杜秋语,圆亮的星眸不但通透,而且明亮。
仔细审视她的每一个反应,杜秋语的心突然被狠狠地震了一下。关颖说话的语调不像是失忆的她会说的,难道,她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但是,她有开口帮她解释昨天的经过的,而且,她自然流露出的眼神是那么的纯净,不像是算计之光。
杜秋语愣了几秒,彻底蒙住了。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无法冷静思考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真的很难说。”廖海涛很有意识的和关颖一喝一和,虽然没有过激的言语,但也足以扰乱杜秋语蹙起的心防。
“小语,你是我的好姐妹,你不会狠下心对我下手的,对吧?”关颖轻轻颤动着长长的眼睫,明亮的眼闪烁着耀眼的精光,她对着她盈盈浅笑。
霎时,杜秋语的心闪过一丝慌乱,心神也一阵恍惚。她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略微颤抖的双手紧紧交握住,她不让他们看出任何端倪。
“当然了,你我无怨无仇,我怎么可以对你下手。况且,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了,我的为人你不是很清楚吗。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失忆了,我们过往的情谊你都不记得了。”杜秋语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硬的笑意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是哦,我忘了我们之间还有情谊,我也忘了你的为人。如今,我真的对你的品格一无所知,好像我们从来没认识过一样。”
“现在你醒了,我们会有时间再相识的,也会回到以前的。”
关颖摇摇头,嗤笑出声,但她的眉眼似笑非笑。
“杜秋语,不得不赞你是个天生的好演员,若是你想蒙外人也就算了,在我面前你还是省点心吧。病你也探了,人你也看到是活的,这下,你可以安心走了,不送。”很显然,廖海涛已经不客气的对她下了逐客令。
“廖海涛,我不接受你的诬灭指责。看在关颖需要休息的份上,我走了,不跟你计较。”她蹙着眉,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他。
萧天逸不在这里,她也没必要再忍气吞声咽下他的不客气。
“瞧,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别看你一副楚楚可怜、柔弱的模样,你的心其实真的狠毒,如蛇蝎般毒辣。”廖海涛轻笑出声,声中带着嘲讽的意味。
“廖海涛,你以为你是谁,我根本就不屑你,哼!”杜秋语冷哼一声,她阴郁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关颖,也丝毫不放过她扬在脸上能看到的表情。
看样子,她敢肯定她已经有记忆了。虽然不清楚她记起多少,但她知道她决不是省油的灯,她这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会爆炸。
杜秋语挑高一眉,她的神色越发的凝重。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关颖,而后,她识趣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临近年底,工作挺忙的,有些文案也需要赶在年前完成。为了赶进度,必要时,佟莉佳也会留下来加班。
她是刚上任不久的高层,怎么的都要做出一番成绩让大众信服。
今晚似乎特别冷,湿冷的寒意直钻进万宇大厦,即便是坐在门窗紧闭的办公室里,人也不禁打着冷颤。
萧天逸完成手里头的工作后,深邃的眼下意识看了一下腕表。连续几晚,他离开的时候都看到策划经理室的灯还亮着。今晚那么冷,她会不会还在加班?
微微皱眉,略有失神后,蓦地,他起身泡了杯热咖啡,端起便往策划经理室走去。
她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果然,她还在加班。抿了抿唇,萧天逸深不可测的眼底泛起心疼之情。敲了几下门,他手握门把径自开门进去。
当锐眼瞟到佟莉佳的办公桌上赫然放着吃完的桶面包装时,他的眉头挑得很高,心里窜起一股莫名的怒火,还夹着内心深处的疼惜和爱怜。
她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吗?估计她连晚饭都还没吃吧。萧天逸放下手中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冷凛的眼神闪着火花瞪着佟莉佳。
从萧天逸敲门进去那一刻,她知道是他来了,也只有他这么大胆放肆的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里。
她没有回过眸看他一眼,她的视线完全集中在电脑屏幕上。
“谢谢你的咖啡!”不用看,她也知道他眼里弥漫着火光,但她很无谓,也不在意。
“今晚,你只吃桶面吗?”眼睛闪动了一下,萧天逸厉声问。
“嗯,桶面挺好吃的,我这里还有,你要不要?”佟莉佳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快速地敲打着键盘。
“你的部门人手不够吗?以至于你经常要加班?我可以给你另外加派人手的。”萧天逸眉头一皱,黑沉着一张俊脸。
“不需要加派人手给我了,我的下属都很能干,效率也高。”
“那你为什么要经常加班?你不知道现在很晚了吗?外面很冷,街道上没有什么人行走,你一个人回去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
“报告总裁,我没有经常加班,只是这几天要忙案子,也才这几天加一下班而已。我知道一个人回去很危险,但有人来接我,不用你担心。”
说到其他人,顿时,佟莉佳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也很大方的当着萧天逸的面前接听。
“你等我五分钟,我整理一下就下楼。”佟莉佳讲电话的嗓音放得很低柔,似乎是她口中所说的人来接她了。
听得出,她和电话那端的人很熟络,关系好像不一般。萧天逸怔了一下,眉峰不自觉地拧了起来,深邃的眼锁住她的眉眼,久久移不开。
“我看,这杯咖啡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准备走了。”说的同时,佟莉佳已经开始整理摊放在桌面上的文件。
“谁来接你?其实,我可以送你回去的。”
“不劳烦总裁,我们没那么熟。来接我的人已经在楼下等了,若是你不想离开我的办公室,你可以继续坐在这里的,不过,离开的时候,记得帮我关门哦。”
佟莉佳拿起包包,很淡然地走出办公室,她的姿态完全当萧天逸只是自己的老板而已,好像两个人完全没有过交集一样。
呆在她的办公室里,到处都可以闻到她熟悉的气味。萧天逸抿了抿薄唇,而后,扬起一抹酸涩的苦笑。
揉了揉阳明|岤,他起身走到窗口,深沉的锐眼死死盯着楼下那辆他最熟悉不过的豪华车,竟然是萧亦臣来接她。
他的脸色黑沉不悦,眉头挑得很高,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垂放在大腿两侧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自知情况不妙的杜秋语三番四次想再接近关颖,已经出院休养的她一直回避她。
孜孜不倦的她仍然没放弃,不见面可以,打电话总可以吧。
在她努力很多次的情况下,关颖终于肯听她的电话了。
“关颖,我们能见上一面吗?我知道你已经有记忆了,你的表情逃不过我的双眼。”杜秋语直接把话挑明了。
“杜秋语,你不是一般的无耻,一直以来,是我们看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