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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倾城(下)(1/2)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客气了几句,就真当自己千娇玉贵了么!

    宋夫人心中冷笑,这脸上的笑意就难免多了一分僵直,说道:“赵姑娘这可是为难小女了,昭儿她有这个孝心,却不似赵姑娘这般多才多艺。”

    “哦,夫人的意思是宋姑娘不会跳舞么?”赵仰晴眉梢得意,嘴角微扬,神情言意颇具玩味。

    “谁说不会!”宋若昭推门而入,向赵仰晴微福一礼:“不请自来,还请赵姑娘责过恕罪。”

    赵仰晴起身回了一礼,眉眼飞扬,笑道:“岂敢岂敢,这可是您的府上啊,客居贵邸,哪里承受得起主人们都这般客气。想必夫人的意思,宋姑娘都听了去。看来妙笔山庄果然是戎武风范,闺阁之中也不惺态忸怩,不失旷达之风啊。仰晴,受教了。”

    落落闺秀居然躲在客房门外,窃闻偷听,被赵仰晴讥讽教养别致,这叫宋夫人如何下得了台,顿时脸面僵沉,眼眉横吊,正欲反唇相讥。

    不料宋若昭再出奇言:“赵姑娘舞技超群,宋若昭望尘莫及,只是为人子女,孝心却不可甘于人后。赵姑娘为了家父寿辰,都不辞辛劳,献舞祝寿。若昭自然愿意与姑娘共舞,表俱孝心。”

    “宋姑娘仁心纯孝,又如此多才多艺,这下既省却了夫人的担心,又叫仰晴可以大开眼界,一睹刺史千金的绝代风姿。哎呀,再不想得此意外之喜,我想宋夫人今晚可以放心安置了,倒是我怕是要兴奋得睡不着呢,以后的时日我一定多向宋姑娘讨教技艺,必定竭尽所能,只期盼在寿宴之上,能衬得上宋姑娘的舞姿。还要烦请宋姑娘不吝赐教。”赵仰晴忽然有种在秘语楼,博头筹的感觉。

    “赵姑娘太谦虚,若昭很受教。母亲,月沉更深,咱们还是不要再打扰赵姑娘休息。我送母亲回房安置。”宋若昭声音尖利,似乎不容宋夫人异议。

    宋夫人不好发作,一阵风似将拉着宋若昭扯回了闺阁。

    “你鬼迷心窍了?!你一个大家闺秀,什么时候学会了跳舞,如此不成体统,还答应大庭广众之下与她共舞,你是疯了么?”宋夫人怒斥。

    “鬼迷心窍的,怕是娘和爹吧?”宋若昭虽是立在身侧,可是直挺腰背,梗着脖子,一脸的倔犟。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这是在和你的母亲说话么?你还有一点闺阁体统么?”

    “母亲也是出身名门闺秀,如今行径举止可是闺秀风尚?”

    “你敢忤逆母上!”

    “我不敢,也不想。可是我更不想再被人像棋子一样摆布了。母亲,俗话说一嫁从家,二嫁从身,女儿已是悔婚再嫁之身。我求求您了,您,还有父亲,都不要再拿我的婚事做文章了。”

    “你说什么昏话!什么一嫁二嫁,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千金闺秀,怎么能说出这么自轻自贱的话!你今天疯够了吧,这要是叫你爹听见……”

    宋若昭冷笑插嘴:“叫他听见又如何?他想把我嫁给陆不凡,我偏不嫁。难道还打死我不成?”

    “放肆!你爹说得一点没错,我真是太纵容你了!从今晚开始,你给我好好闭门思过。”

    “好啊,我的确应该好好思过,悔婚之过,夺爱之过,真真都是不知廉耻的大过!”

    “啪!”地一声,宋若昭的脸上早挨了她母亲一记耳光。

    “住口!简真疯魔,再敢这么胡说八道,我就家法伺候。你,你给我好好思过!”宋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丫头,这个丫头竟敢忤逆自己,她敢忤逆我寡廉鲜耻!

    真是岂有此理,这简直就是造反,这个丫头,再纵容下去,非要杀母弑父不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一点不错,这个赵仰晴,天煞贱种!

    家有妖孽,果然不得安宁,勾引了她宋家东床快婿陆不凡不说,又教坏她的女儿。

    贱人,我原本想好聚好散,送你一个好归宿,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搅得我妙笔山庄上下难安,那就休怪我不客气啦。

    宋夫人恶气难消,回房间推醒宋襄,挑灯与议。

    妙笔山庄有片水衫林子,正是岳麓衔庄的所在。入林的步有排紫荆,树叶扶疏,花红艳丽,正得繁茂之景。

    陆不凡晨起练剑,移步舞剑,长袖凌空,剑起步落,招式变化,简直行云流水一般。

    赵仰晴虽看不懂这其中的玄妙,但见他剑袖如风,扫得那紫荆花,乱红如雨娇怯一地,便知道她这陆郎剑术了得,这套剑法不止好看,也必定好用。

    陆不凡练得起劲,丝毫没在意周围动静,及至赵仰晴踏着花溪香径来到近前,他才挥削剑锋,直抵仰晴。

    “啊!陆郎,是我。”仰晴惊叫。

    陆不凡乍眼定睛,迅捷翻身回剑,落步身旁,问道:“你怎么来了?也不出声,若是刚才伤了你,可怎生是好。”

    “练剑之人,不是最该耳聪目明,若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是来了歹人,可怎生是好?”

    “你批评得很是,只因是在这里练剑,所以心无二致。不想冷不防就冒出个你。倒是警戒了我,时时刻刻都该加倍小心。”陆不凡长剑入鞘。

    “正是这话。越是这样安稳之所,越是迷人心志,倒是不可不防呢。”赵仰晴话里有话。

    “晴妹,你今天不像是闲来看我练剑,倒像是专程找我说话来的,你我之间,还要打什么哑谜么?”陆不凡说着便要勾拦柳腰。

    仰晴移身一躲,愈发似弱柳扶风,惹得陆不凡愈发地又爱又怜。

    “陆郎,我为何千里迢迢来到青州?”仰晴转过脸庞,只露出侧脸,眼眸朦胧,遥望远方。

    那绝世的容颜,勾勒在这青山丽景之中,怎不叫人沉醉?

    “晴妹。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陆不凡不免激动。

    “那么陆郎来这儿,又是为何?”

    “自然是收集刘腾那个阉人的罪证,雪耻前仇。”

    “是么,那为何陆郎总能让我想起从前的秘语楼呢?”

    陆不凡脸色骤沉,神情尴尬。

    秘语楼是什么地方!赵仰晴是在讽刺他现在就像出入秘语楼的那些登徒子么?

    罗帐春暖,玉楼宴罢,温柔乡里,乐不思蜀。

    “陆郎,也许不好听,可是你真的不觉得,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忘了你的血海深仇!”

    “不会!当然不会!你以为我在这里乐不思蜀了么?我没有,我已经发现进来有南人频繁出入山庄。这些人看着就知道不是寻常人物,多半是南梁的坐探,来与宋襄暗通款曲。晴妹,血海深仇,我是不会忘记的。”陆不凡叫道,他仰天仗剑,说道:“你知道这剑叫什么么?它出自铸剑名家欧冶子之手。世人只知道赤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