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有消息,说有人在洛阳城郊行巫鬼之术,那人自称大破东关辰星阵。
大破辰星阵!水仙馆,灵虚观!
“去请!”刘腾微笑,有意思!
玉衡看见店家引来四个皂衣苍头,触景生情。
他和梅儿初会陆不凡时,便是在洛阳酒楼里,那满桌的珍馐倒帮了他今天的大忙。
初步刘腾的官邸,玉衡震惊了。
高宇广门之后,是亭台楼阁,曲径画廊,水榭游鱼,勾檐飞鸟,前庭茂林修竹,后圃奇芳异草。每移一步,目之所及,既不失绮错辉煌之富丽,亦可寻古朴幽深之典雅。
玉衡没见到人间的皇宫,可那黄河的龙宫只能是望洋兴叹了。
来至中厅,刘腾未至,侍女奉上时鲜果食四品,茶酪一盏。
玉衡无心其他,他如此周折,是他明白。找寻梅傲霜,无异于海底捞针,且不说毫无线索头绪,他甚至不能确定她的生死。
虽然龙女乖戾,可是黄河龙王的修为品性却十分值得敬重!
冰凌花仅剩半枝,雪莲必得从速采回,方能延绵老龙王的寿命。
龙王一旦宾天,河眼无鼋镇压,必引洪灾泛滥。
人海茫茫,歧路遥遥!
玉衡必得借助外力。
他揣度着刘腾所有可能的问话。
然而刘腾开口便问:
“尊师一向可好?”
玉衡迷惑,他们认识?
“家师破阵时隐遁了,至今下落未明,想必司空听说过东关破阵的始末。”
“那个无妨。”
玉衡再次被打个措手不及。
无妨么?如果辰星阵未破,说大魏现已亡国都不是危言耸听。如何就无妨了?那他的师姐天枢是为了无妨之事死的?
他看向刘腾,此人不威自重,且与李圆启相识,不可不加倍小心!
“请问司空,如何识得家师?”
“灵虚观久负盛名,连萧衍都要请尊师设阵。老夫岂敢孤陋寡闻。”
“刘司空,家师效力南梁,弟子替他忏愧不已,所以破阵东关,算是稍作弥补。”
“哦,你何愧之有?你们灵虚观不是只尊天地么?”
玉衡全然糊涂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哈哈哈,想和老夫绕弯子,你还嫩点。处心积虑来找我,有话直说吧。”
玉衡窘红了脸,忙喝茶酪定神:“那弟子便直言了。不日败兵回城,不知刘司空准备如何应承天子?当然,任城王难辞其咎,可是当初也是司空力挺出兵。司空可有把握全身而退?自然,天子宠信司空,可是朝中党派林立,宗亲王公们一向不服司空,他们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向司空发难。”
“难怪你能破阵,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继续说。”
“弟子以为,梁兵险胜得益于桃讯。就是说顺应天意,得了上苍眷顾。司空请想,人若不遵天意,便事事不顺,天子若有违天意,那还如何保全这万世的江山啊!”
“恩,解的透彻,你的修为远胜尊师啊。”
“所以天子必要祭拜天地,正心向道,从今而后,方可战无不胜,永保江山。”
“如何正心向道?”
“灵虚观与水仙馆精通秘幻修法。若在水仙馆设置参天阁,供天子祭拜;在灵虚观设置无极殿,以资祝祷,便可确保无虞了。”
“天子好说,你如何叫众臣信服?你若能让宗室顺从于我,别说什么参天阁,无极殿,到时候举朝向道,你要什么不可得呢?”刘腾眯缝眼睛瞄着玉衡。
“请问司空,皇室宗亲中可有恶疾不治之人?垂死旦夕之人?行将朽木之人?”玉衡越说越急,平无语调。
“有有有,自然有。”刘腾听着瘆人,连忙剪断。
“那就好,烦请司空拿到他们的脉案,若是可治,我先开个方子,你换了他的药,不出五日,保他好转。等他病有起色之时,再下剂猛药,然后司空请我出手,我叫他起死回生。如此反复,不出三人,必定被我收服。再请天子众臣,观瞧秘幻之术。那时看谁不信服?”玉衡说得激昂高亢。
“好!”刘腾拍案称绝“只是你有把握么?”
“若无华佗再世的本事,玉衡怎敢在司空面前妄言。”
“好本事!除了脉案,你还有何需求?”
“参天阁供奉天蚕,必得水仙馆的修炼天蚕幻术的梅傲霜主持。无极殿必需供养雪莲,天子见到雪莲,才会深信不疑。若想成就此事,司空必要做成两件事:找到梅傲霜,采回雪莲!”
刘腾听到“天蚕”二字,突然表情凝重,面色沉郁。
他知道天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