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女儿知道您是为了女儿和弘历才这么做的,可女儿心里总觉得很不安。昨儿个齐妃在养心殿里跪了一夜,求皇上放过弘时,皇上想袒护却硬是没拿出个法子来。女儿看着实在于心不忍。”
“所以你就一大早跑额娘这来说这番话?”我看着她问到。“额娘,女儿知道不该说这话,这话对不起额娘的一番苦心,但女儿实在···实在是······完颜稚娟烧死了,按目前的情形来看,弘时的命十有也保不住。女儿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些,更不愿意让额娘为了女儿再去杀人了。”
我气极,却又感觉到一丝安慰。虽说我不赞同她的想法和说法,但她的话里却让我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一份浓浓的亲情。
“丫头,你杀过人吗?”略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绪,我开口问她。“没有,爹以前带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他要杀人一向都是瞒着我的。后来进了宫连打架都没有机会,就更别提杀人了。”
“那就难怪了,你没有直接杀过人,更没有动脑筋杀过人,所以你根本就没办法理解额娘的做法。”我顿了顿,接着说到:“其实额娘以前也和你一样,甚至还不如你。但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干就能不干的,尤其是在这皇宫之中。就拿这动脑筋杀人来说,你不学会动脑筋算计别人,别人难道就会因为你‘仁恕’而仁恕了吗?不会!她们只会把你的仁恕当作可欺!把你的退让当成‘懦弱’!而懦弱可欺的人通常就是被别人‘除掉’的人!以暴制暴也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一定是最有效的办法!要保护你自己首先就必须学会这些,而若想彻底的打击对手,巩固你的地位你也必须学会如何‘杀人’,准确的说是用你智慧去‘杀人’!”
“一个不知道‘心狠手辣’四个字该怎么写的人永远不可能在这后宫之中生存的好,更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太后!”我转过身去,悠悠的说道:“几十年里死在额娘算计里的人已经不少了,再多几个又有何妨?杀一个人是杀人,杀一百个人也是杀人,杀的人多了也就只是再增添几个数字而已。只要是妨碍咱们的人,额娘是不会在乎多几个数字的!你自己好好想想额娘的话。至于弘时的事,额娘还要听听皇上的意思,不过额娘可以答应你,给弘时留一条生路!”
银月前头刚离开,后头胤禛就到了。“额娘,给朕想个办法吧。”胤禛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来意,“昨儿个齐妃在儿子那里跪了一夜,这弘时说到底也是朕的亲骨肉,难道真要按老十二他们的说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让朕杀了自己的儿子吗?朕实在下不去这个手。”
“朕昨儿个来额娘这里本也是存了讨教的心思的,可额娘没见朕。”可能是见我要说话,他又抢先接着说:“其实儿子心里明白,昨晚额娘是存了心不见朕的。这不怪额娘,儿子知道额娘也有额娘的难处。”
“禛儿,你也知道,这弘时和弘历是最有可能为嗣的两个阿哥,而额娘和弘历的额娘熹妃走的近,在这宫里更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你说额娘能在如何处置弘时的问题上说些什么吗?今儿个你过来既然是想让额娘给你出个主意,那你就必须先准确的告诉额娘你的想法。”
“额娘,不瞒您说,儿子问过弘时,据他自己说那天晚上他是被人给打昏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老十四的府邸门口了,出来时正碰上去寻他的侍卫,就一起往回走,那火根本就不是他放的,谁成想路上遇见老三和老十二,老十四府里这才一口咬定是弘时放火。儿子觉着这事有蹊跷,可查来查去也没个结果,那一家三口又见天吵嚷着要儿子给他们交待,这才······唉~~!”
“那禛儿的意思是要保住弘时?”胤禛想了想:“嗯!还请额娘给个主意。”“罢了,终究是额娘的孙儿。”我感叹了一句,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圈。
“额娘的意思是‘圈’?”胤禛马上反映过来。“不错,先把弘时圈了吧,等过一阵子,这事淡了再寻个机会放出来。”我想了想补充到:“宗室那些王公们不用管,哪个有异议的让他来找额娘说话!”
稍后几日,胤禛下旨圈了弘时。本待事情转冷之后就释其圈,却不曾想仅一月之后,被圈的弘时竟然饮鸠而亡。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尽,唯有我和隔天去探望过他的弘历的心里明白。他的死在于他的自傲,在于他的心高气傲!弘历去探望他时的那一句“三哥,你输了,你这辈子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了,你就等着我做皇帝的那天大赦天下放你出来吧!”给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弘时的心高气傲是我没有想到的,但弘历的心思却是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却反问我:“皇祖母,难道您认为我该留着他继续和我抢属于我的东西吗?”
我惊呆了,是啊,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的,但我会选择这么做是几十年的阅历带给我的,而他呢?也许他天生就应该是当皇帝的人吧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具天赋亦循天命
更新时间:2014-9-2 8:34:05 本章字数:3485
想教的没教好,倒是在一旁看的看会了。以前总是听说“笨鸟先飞”的故事,总是在被人灌输“勤能补拙”的道理。但越是看的事情多了也就越来越觉得这些所谓的“道理”实在不能一概而论。
有些人天生就是对某些事物有着特别的领悟能力的,这一点根本就不容否认!更不是别人可以靠所谓的“勤”可以来弥补的。就像眼前的银月和弘历,一个是怎么教都学不到我满意的水平,而另一个却是只听了听想了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而且还能付诸于行动。
就像人有不同的所谓“天赋”一样,人也总是有一个期限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天命”。但事先知道这个天命却没有能力去挽回无疑是很痛苦的事情。
雍正八年,我内心里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事还是发生了。五月,怡亲王允祥薨,胤禛痛悼之,亲临其丧,谥曰贤,配享太庙。赐怡贤亲王“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八字加于谥上。
“主子,您已经两日粒米未进了,再这么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好歹吃一点吧。”绣儿在边上不断的劝说,而此时的我却一点也不觉得饿。“哀家不想吃,拿出去吧。”我摇了摇头。绣儿无奈,只能再一次端出去。
我的心里很乱,祥儿的样子不断的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从小时候敏妃抱在怀里的样子,猎场上一箭双雕的固山贝子,宗人府伤痕累累却依旧强装笑脸的模样,围着高墙的十三贝子府里那个逆境中依然乐观的怡贝子,一直到前些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怡亲王。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也有太多太多的伤感,其中最让我记忆犹新的莫过于康熙五十年的乾清宫,那一句“这一切都是儿臣做的,和额娘无关!”
尽管他不是我亲生的,但在我的心里他却和亲生的没什么两样,甚至和同样情况的胤禛比起来我更感觉他在我心中更亲近一些。
我不喜欢哭,小时候自懂事起就不爱哭,进宫这几十年来哭的次数更是能用手指头数出来。在我的记忆当中除了我的念炫那次之外就应该属这次哭的最厉害了,厉害的甚至超过了玄烨离开的那次。
“主子,皇上来了。”刚端着东西出去的绣儿又回进来,并轻声禀报。见我没说话,绣儿识趣的出去“迎驾”了。
“额娘,您没事吧?”胤禛进来见我靠在榻上,很关心的问了句。我摆了摆手:“额娘没事,额娘只是在想你那苦命的十三弟。”
“你十三弟从小就没了亲娘,他远比你们其他的兄弟要可怜。两次被你皇阿玛圈禁,后一次更是惹上了身病,好端端的一副身子骨就这么给毁了,说到底这里头还是额娘的错,若祥儿不是替额娘抗下了所有的事,也就不会被圈,更不会这么早就去了。”
说到这里我不由的流了泪。“额娘节哀。”胤禛的眼圈也是红红的,“适才儿子听额娘宫里那些奴才们说额娘已经两日未曾进膳了,还请额娘注重自己个儿的身子要紧。”“哪个多嘴的奴才说的,哀家这才躺了两天,这慈宁宫里便没了规矩么?”我颇有些不悦的说了句。
“额娘。”胤禛终还是没有忍住,拿出一方绸帕捂了捂眼睛:“皇阿玛去了,如今老十三也去了,额娘若再有个差池那要让朕日后如何去九泉之下见皇阿玛,又如何跟六弟和十三弟交待?今日额娘若不用膳那朕就长跪不起。”说着,胤禛一撩龙袍跪在我面前。“禛儿,你这是何苦呢?”我忙伸手扶起他,“额娘依你还不成吗。不过额娘想去看看老十三。”
怡亲王府我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感觉都不同,尤其是今次。
和以往的恬静不同,今日的怡亲王府在恬静之余更多了几分与往日不同的肃穆和悲凉。正堂上,皇十三弟,谥封怡贤亲王的允祥的牌位放在正中。一副一看字就知道是胤禛亲笔题写的挽联挂于灵台两侧,一边是“天妒英才,往昔同心兄弟不在”,另一边为“无尽悲凉,如今社稷之臣何存”,上更有一横批书四个大字——“一代贤王”!
允祥的嫡福晋兆佳氏和侧福晋乌苏氏以及几个儿子都跪在一旁。想是接到了先到的通报,原本应该陆续而来的大臣以及王公宗室们都知趣的选择了回避离开,门外更是挡下了一些还未进来祭奠的。
“叩见皇太后老佛爷。”刚踏进门,在嫡福晋兆佳氏的带领下,一众人就过来拜见。“免了吧。哀家是来看祥儿的。”几人道了谢,还是跪回原处,我则在她们对面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府里的事有难处吗?”我知道,我若不说话,她们是万不敢先开口的,所以我只能先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回皇太后老佛爷的话,前日里皇上下了恩旨,这府里上下倒也没什么难处。”“那你们···还好吧?”“咱们娘儿几个倒也不打紧,倒是老佛爷可得注重自己个儿的身子骨才是,爷和您的感情深,临去时还嘱咐我们说不能让您太伤心,要劝着点,要是您有什么差池,他走也走的不安心。”兆佳氏的话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了。连带着,我也又一次掉了泪。
两日之后,胤禛再度亲临怡亲王府。并发一诏,招曰:“朕诸兄弟之名,皆皇考所赐。即位之初,众人援例陈请更改上一字,奏明母后,勉强行之。今怡亲王薨逝,王名仍书原字,志朕思念。”
“额娘,这老三也太放肆了。”胤禛递给我一本密奏折子,我结果细细一看,当时就来了火气:“这个混帐老三,这样的胡话他也敢胡说?什么是兄弟之举原系为人所用?什么又是皇阿玛一逝便活如笼中之鸟,惶惶不可终日?他老三那一支已是世袭罔替的亲王了,你这个当皇帝的几时有过亏待于他?惶惶不可终日是因为他允祉自己的胡思乱想,别人何时逼过他么?简直笑话之极!禛儿,这样的人看来不整治一下是不行的了。”“额娘说的在理,儿子也是这个意思。”
次日,胤禛下旨:诚亲王胤祉会怡贤亲王之丧,迟到早散,面无戚容,交宗人府议处。众大臣议上,请削爵正法,胤禛留中未发。
“老佛爷,外头诚王福晋求见老佛爷。”“她来干什么?不见,就说哀家不舒服,睡下了。”我正恼着老三胡言乱语的事,想也没想就挥退了来禀报的宫女。
“不是说了不见吗,怎么还来烦哀家?”“主子,是奴婢。”说话的是绣儿。“哦,是你啊,怎么?有事么?”“回主子话,是熹妃娘娘来了,刚见您发着火就没敢进来,这会在外间候着呢。”“让银月进来吧。”
“额娘,您这是怎么了?哪个又惹您生气了?女儿替您教训去。”银月一进来就笑着说。“得了吧,你少给额娘惹麻烦额娘就谢天谢地了。”也许是她的笑“感染”了我,我的心情似乎在瞬间好了不少。
“额娘······”银月像个小孩子似的唤了声。“呵呵。是啦,咱们的银月怎么说也是个做额娘的人了,额娘这话是说的唐突了。”“额娘您怎么又取笑我。”“好啦好啦,额娘不说了还不成吗?倒是你,今儿个跑过来不会是就想哄额娘开心的吧?”
“本来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的路上倒是遇了些事儿。”“哦?路上遇到的事儿?怕是遇到什么人了吧?”我心下透亮,却故意卖着关子说:“你先别说,让额娘猜猜。”
“遇到的是老三的福晋吧?”“额娘怎么知道的?”银月一副好奇的眼神。“呵呵。”我笑了几声,继续说到:“额娘不单知道你遇见的是她,还知道你是替她来额娘这里做说客的,对不对?”
“啥都瞒不了额娘,还是弘历说的对,我只要一说话额娘就能的到那个人是谁。”银月似有些失望的说到。“这话是弘历说的?”我问她。“嗯,是他说的,方才他去我宫里,本想一起来额娘这的,只是临出门时让皇上召了去,女儿遇到诚王福晋时他也在。”
“那他还说什么了吗?”我有了些好奇,就继续问。“这个······”银月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似有话但却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怎么?不能告诉额娘的吗?”“不是不是。”银月着急的否认。“弘历还告诉女儿,说额娘肯定会承女儿这个请,一定会给女儿这个面子,放诚王一马的。”“哦?这又是怎么说的呢?”我感觉越来越好奇了,究竟弘历跟银月说了些什么呢?
“回额娘的话,女儿也问过他,可他却借口溜了,等他回来女儿一定好好问个明白。这小子越来越过了,跟我这个额娘说话都这副样子了。”“好啦,你也别生气了,这孩子倒是越来越让哀家刮目相看了。”我边“安慰”银月,边招手唤过在一旁不住偷偷抿着嘴笑的绣儿来:“你替哀家跑趟养心殿,若四阿哥得了闲就唤他过来,若皇上问起你就说哀家想见见孙儿。”
正文 第四十章 成长中的四阿哥
更新时间:2014-9-2 8:34:05 本章字数:3366
弘历进来的时候显得很是烦恼的样子,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不高兴”了。
“怎么了?谁又把咱们的四贝勒给惹成这样了?”我边拉他坐下边问到。“皇祖母,不关别人的事,是孙儿遇到了些麻烦事。”“哦?什么麻烦事,能说给皇祖母听听吗?”弘历笑了笑,说到:“不瞒皇祖母,孙儿本来时就想着来向皇祖母讨个主意的。”
弘历拿起刚端上来的茶喝了口,从袖中拿出一本白色的奏事折子来:“皇阿玛将这事交给孙儿来办,但孙儿的心里却没主意。”
拿过那本折子来细细看了看,上头说的是件刑部报上来的一件谋逆案子。接替年羹尧统领西北军马的岳锺琪上疏,言有湖南人张熙投递逆书,讯由其师曾静所使。命提曾静、张熙至京。九卿会讯,曾静供因读已故吕留良所著书,陷溺狂悖。至是,明诏斥责吕留良,并诏令臣工议罪。
从上面看到了吕留良的名字,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个很敏感的字眼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文字狱”。纵观康雍乾三朝,涉及吕留良的那一个案子的所谓“文字狱”绝对可称的上是有名的了。以前看过这一案件的始末介绍,始终让我觉得曾静、张熙那一伙实在是有些傻的可爱,俗话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按我的理解不只是单指秀才手无缚鸡之力,其中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盲目”。就像是这曾、张两位,做事根本就没个考虑,你想策反岳锺琪不是不可以,但若像他们这般随随便便就一封“逆书”先递过去,授人以柄实在是不可取。若我是岳锺琪我也会选择现在这么做,真跟这样的人合谋造反实在是不怎么样,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又做出些冒傻气的事来连累自己还不如现在拿这个当晋升之阶呢。
我把折子递还给弘历:“你皇阿玛说什么?”“皇阿玛没说什么,只是叫我负责审这个案子。”“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呢?说给皇祖母听听。”“还能怎么想,这本来就是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