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一脸的兴奋,“这事儿办的真是干脆,福桐那几个被抓的时候连句话都没吭声。”“吭声?哼~!他们还有什么好吭声的。”我说了句。弘历正待说话,外头来报,李卫求见。
“奴才叩见皇太后老佛爷,叩见四阿哥。奴才给主子请安。”李卫公式化的先行了礼。“找哀家有事?”我问他。“回老佛爷的话,福桐说要求见老佛爷,他还说······”李卫没说完,边上的弘历已经愤愤的说话了:“混帐,他福桐这是想干吗?”
“四阿哥!”我瞪了弘历一眼,他马上不再说话了。我转而又对李卫说:“你说下去,福桐还说了什么?”“回皇太后老佛爷的话,福桐还说了,他有话想要问您,还说您若是不见他,您会后悔的。”“后悔?他福桐想问哀家什么?”我轻蔑的说道,“去,你前头带路,哀家倒要看看,他福桐到底想干什么。”
关押福桐的是扬州知府衙门的大牢,只不过把狱卒都换成了从京城带来的侍卫而已。我临时“借用”了扬州知府衙门的后花厅,在那里见了福桐,在场的除了我,弘历和福桐之外再无他人,门外一个箭步之内倒是有几多侍卫随时候命。
“福大人,哀家姑且再称呼你一回。”我缓缓的开口说道,“哀家听李卫说,你要见哀家,还有些话想问哀家,若哀家不见你还会后悔。不知道是不是?”“不错,福某是这么说的!”福桐的语气强硬,无半点卑谦的味道,“有个疑问在福某的心里想不透,今日想向皇太后请教。若皇太后能如实相告,那福某也将告诉皇太后一个秘密作为回报。”
“你在要挟哀家?”我冷冷的问到。福桐依然是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回说到:“福某自知是个将死之人,若不是这个疑问憋在心中实在难耐,福某断不会有如此之举。何来的要挟一说?若皇太后不愿与福某做这个交易,那就请送福某回去便是!”
“好,就冲你这爽快,哀家同意和你做这笔交易。”“那就请皇太后明言。”福桐说,“年希尧遇刺是否与皇太后有关?您答应年希尧的条件会不会兑现?”“不错。年希尧遇刺是和哀家有关。”我没理会弘历投来的眼神,继续说到:“哀家不妨实话告诉你,哀家派去的人不会真的要杀年希尧。至于你所问的第二个问题,哀家要反过来问你一句,若你是哀家你会不会兑现?”
“哈哈~~!好一个‘敲山镇虎’,福某佩服,人言当今皇太后的心机深不可测果然不假,相比之下那位八爷······,哎~!”福桐深深的叹了口气,“若八爷早听了福某的话,何至于有今日的结果。”
福桐看着我,说到:“福某在和他年希尧谈过后的第二天就派人给八爷提了个‘杀人夺帐’的谋划,可八爷······,哎~~~!”福桐又长叹了口气,说到:“若八爷早按我说的做,现下,这些账本早就付之一炬了,连点灰都不会剩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想我福桐当年被先皇时太子一案所牵连,是八爷救了我一命,还屡加提拔,福桐当日便立过誓,今生今世要为八爷效犬马之劳。直到当今皇上登基,多少先前喊着嚷着要为八爷效劳的奴才最后或投靠了当今皇上或同八爷断绝了来往。可我福桐没有背叛八爷,继续想着替八爷守好这两江三省的财路。因为福桐的心里记着,八爷对福桐有再造和知遇之恩。更因为福桐想着:‘士为知己者死’!所以福桐不冤!”
“好一个忠心的奴才,可惜投错了主子。”我的心深深的被他的话打动了,杜之贵之流与他相比,人品差了何止百倍。但同时也为他感到悲哀,一个认不清形势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都是可悲的。在这一点上福桐与杜之贵相比却也逊色不少。
“你的疑惑哀家替你解了,现在可以告诉哀家你那个秘密了吧?”我平静了心中的波澜,问他。“福某是个守信用之人,答应了皇太后的交换条件,福某一定会说。”福桐一改刚才的激动,很平和的说到:“若福某猜的没错,皇上下一步恐怕就是要解决西北的年羹尧了吧?” “不知道皇上和皇太后想过没有,若西北的年羹尧和八爷之间达成了某些默契,那对皇上将意味着什么?”福桐看着我说到。“不错,你说的哀家和皇上也想到过。但哀家和皇上都不认为允禩能满足年羹尧开出的条件。”
“皇太后的话不错,但若年羹尧开出的条件是在八爷成事之后才兑现的呢?”福桐反问我到。“你是说······”“西北王!”福桐断然说道,“据福某所知,八爷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经同年羹尧开始了接触。这囊括甘陕晋三省的‘西北王’正是年羹尧给八爷开出的主要条件!”
让人押走了福桐,刚想静下心来好好理一理思路。弘历已经迫不及待的在问了:“皇祖母,福桐说的可是真的?”“也许是真的。”我没敢肯定的说了句,“依皇祖母来看这事确实有发生的可能,你八叔丢了两江三省这么个银库,确也有可能会博一把。只是皇祖母现在还不敢确定他会用什么方式。先等等看吧!”
我正帮着弘历继续清理两江官场的遗留问题,一场自胤禛登基以来最大的“风暴”正在京城的廉亲王府里酝酿着。
“八哥,八哥!江南出事了!!”老十允誐一副慌张的样子跑进来。“怎么了老十?你坐下,喝口水,慢慢说。”允禩拍了拍允誐的背,边上的允禟则递了杯水给他。
允誐喝了口水,换了口气,说到:“方才我从宫里出来,听说雍正刚下了旨意去江南,我一打听,这才知道是两江出事了,老太太收买了年希尧和杜之贵反戈一击,一下子就拿了福桐以下咱们在两江三省几乎所有的人,还收缴了账本。”
“啪”的一声,允禩手里的茶碗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两江完了!”允禩和允禟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说出了同样的一句话。
“八哥,这老太太欺人太甚了!”允禟一掌狠拍在边上的茶几上,口中蹦出一句话来,“这两江三省可是我们这十几年辛苦经营的啊,就这么一朝被老太太给毁了。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允禩没说话,只紧紧的攥着拳头。倒是边上的允誐附和着允禟说了句:“是啊,这老太太的确过份,八哥,今儿个你必须放句话出来,咱哥叁儿也要让雍正和老太太看看,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对,八哥!老十说的没错。咱们再一味的退让下去迟早让人家一锅烩了!”允禟狠狠的说到。
“你们都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允禩说话了。“还想什么?八哥?你怎么还在犹豫啊!人家都快踩到咱们头上来了!”允禟说到。“九弟,不是八哥想继续退让,而是需要谋划!”“还谋划什么?眼下就有个现成的机会。”允禟说道,“田文镜在河南闹的天怒人怨,雍正还一味的庇护他,河南贡生几百人已经进了京城,正准备去告状呢,只要我们在里头稍微这么一挑······”
“九哥的主意甚妙。”允誐在一边赞成,“先让他们闹腾去,等闹大了,八哥再出来收拾这个局面。”“然后咱们再按上次计议好的再联合几个兄弟,仿世祖章皇帝的先例,给他雍正也来个‘八王议政’”允禟接着允誐的话继续往下说,“到时八哥就当一回总领议政王大臣,我和老十也弄个亲王当当。”
允禟好不容易说服了允禩,同允誐两个走出来。“九哥,你刚才说的计策好是好,可我总是有些觉得不放心。”允誐对允禟说到。“你是担心老太太出来搅局?”允禟问。“我总觉得不放心。”允誐说,“九哥,你也知道老太太的能耐,她指不定又会出什么招来化解。”
“老十,你放心,你九哥我可不像八哥那么优柔寡断。”允禟的脸一沉,带着几分狠劲说到:“老太太能不能安全回来还不一定呢!”
正文 第十六章 我还能不出面吗
更新时间:2014-9-2 8:34:01 本章字数:3705
“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我手中拿着前一阵子允祥从京城里给我传过来的邸报,不由的一阵赞叹。胤禛已经开始在做一个好皇帝了!
任何历史上的变革都免不了要为保守派所厌恶,允祥没有和我说,胤禛也没有来信告诉我,但我相信胤禛的这些举动,难免要导致一些“动荡”的产生。但既然胤禛不想说,我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介入,毕竟,当皇帝的是他,而不是我。
两江三省的事依然有条不紊的继续在办,胤禛的圣旨已经下来了,福桐以下两江三省的犯案主要官员除了那个杜之贵被革职永不录用之外其他人一概被“斩立决”。对年希尧的处置倒在我的意料之中——年希尧不但“无罪”,而且还“有功”!两江三省设立的西北军饷转运衙门照立不误,除开说好拨给年羹尧的那五百万两不算,还给年希尧升了一级顶子。
“皇祖母,皇阿玛这是怎么了。他年希尧明明就是个主犯,可为什么皇阿玛还如此对他?”弘历带着一脸“不明白”的表情问我。“那按你的想法,你想把年希尧怎么着?”我反问他。“和福恫那一伙一样,杀!”弘历坚决的说到。
“要是按你说的这么做,那么朝廷必然立时大乱!”我朝他说到。“大乱?孙儿不明白,就算杀了年希尧,那个年羹尧因为记恨而做出些什么事来,也不见得朝廷上就会大乱啊。”弘历说到。“是啊。光一个年羹尧掀不起多大的乱子,至多再多一股叛军而已。”我说,“但你想过没?朝廷上还有一伙人虎视眈眈着你皇阿玛的皇位呢!”
“皇祖母说的不就是八叔他们嘛,依孙儿看也不尽然。”弘历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尽然?倒也未必!”我说到。
“主子,京里来人了。”这日晚间,我正想躺下歇息,绣儿过来我耳边轻声的说了句,“来的是银月!”听了绣儿的话我一惊,银月?她怎么跑来了?难道是京城里出事了?“她在哪?快带哀家去。”我急忙吩咐到。
绣儿将银月安置在我以前的的那间书房里。见我进来,银月一下冲过来抓住我的手:“额娘,京城里出事了,胤禛让我来找额娘,让额娘赶快回去······”我用手示意银月先停下,不要说,再吩咐一边的绣儿:“去,找些信的过的侍卫,把这屋前屋后都看牢了,不相干的人若没有哀家的懿旨一概不准靠近,胆敢有违者杀无赦!”“奴婢遵皇太后懿旨!”绣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你先喝口水,慢慢说。”我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递给她。银月接过,喝了一小口,说到:“额娘,胤禛让您赶快回去,朝廷上出事了。”
“二十天前,有一伙河南来的贡生去都察院告状,状告河南巡抚田文镜,也不知怎么的,就和几个差役发生了争执,还打了起来,死了两个贡生。后来胤禛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把那个田文镜降了官,还给被打死的贡生家里送了银子。本来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了,但没成想,事情却越闹越大。”银月喝了口水,又继续说:“就在胤禛下旨的第二天,以廉亲王为首的几个先皇的皇子一起来找胤禛闹事。借口田文镜的事来指责胤禛用人不当,闹的朝纲混乱。还说要依照世祖章皇帝之例成立什么‘八王议政’来治理朝廷。”
“哦?‘八王议政’?这倒是个有意思的创意,顺治登基时才几岁?现在胤禛几岁?亏他们想的出来。”我心里不由的说了一句。
“本来胤禛倒也不怕,但不知道怎么搞的,到后来整个宗室里的人都纷纷开始议论起这件事来,赞成的还不在少数。整个朝廷上除了怡亲王,其他人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干脆就站在了廉亲王那一边要求‘八王议政’。”“那允祥怎么说?”我问。“怡亲王是唯一支持胤禛的人,也只有他是坚决反对那个什么‘八王议政’的。”银月继续说,“可是廉亲王的那一边实在是人多。就算怡亲王再怎么帮着胤禛说话,终究还是不济事,最后胤禛只能靠装病来逃避。那天晚上,胤禛和怡亲王谈了整整一宿,最后才定的让我来找额娘回去主持这个大局。胤禛和怡亲王都说只有额娘才能摆平现下这个局面。”
本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原则,我选择了来江南“躲避”。带着胤禛的重托我出手替他连根铲除了八爷党在两江三省的势力,替他追回了银子。本想就此在江南好好住上一段时日,等胤禛的一切都上了正轨我再回去。可世事难料,如今我不得不提前回去了,就像他们两个说的,也许只有我出面才能扳回现下这个糟糕的局面。但同时我也清楚的知道,这次我若是出了面,那难免我的手上要沾上我打心底里不愿意沾上的血腥。罢了,为了胤禛和允祥,为了弘历的将来,也为了对的起“玄烨交给我的责任”,我回去!
“银月,你也别在这里耽搁了,你先一步回京去,告诉胤禛和允祥,让他们在额娘没回去之前尽量的拖。就让胤禛继续装病,不管什么事都不要答应,也不要上朝。额娘这就收拾一下连夜赶回去。”
“主子,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了,奴婢掺您下来歇一歇吧。”绣儿乖巧的过来扶我下了车,坐在从车里拿下的一个锦凳上:“主子,您稍等,奴婢给您端碗热水去。”
赶了许久的路,我确实感觉到累了,人也有些迷糊。蒙胧间,我好像看见了玄烨,他对我说:“你做的不错,朕当初没把你一起带走看来是对的,把胤禛交给你朕放心。”玄烨的人影一闪而逝,我的念炫跑了出来:“娘!炫儿好寂寞,你什么时候才来陪我啊?炫儿想你了。”“你放心吧,你的额娘马上就会来陪你了。”边上闪过一个蒙面人,边说着边拿出一把闪着一丝蓝色光芒的匕首向我刺过来。“啊~~!”我本能的惊叫了起来,接着向后倒下······猛然间,我被惊醒了,原来只是场梦,也许是我太累的缘故吧,我对自己说到。
噫?绣儿说去拿晚热水的怎么去那么久还没回来?想吩咐去个人找她,看了看身边没人,才记起来,要急着赶路,怕耽误就没多带人,身边就跟了绣儿一个。笑着摇了摇头,心里自嘲了一句:“过了几十年的前呼后拥的日子,还真就没这么冷清过。看来今天想喝口热水都成问题啊!”
正想自己去远处的侍卫们那里找找看,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皇太后老佛爷,四阿哥的车出了点问题,绣儿姑姑过去看情况了,怕老佛爷等的急了,吩咐奴婢先把热水给您送过来,她一会就回来禀报。”怪不得这声音耳熟呢,说话的赫然就是那个棋儿。
“丫头,你过来,坐这陪哀家说会话。”我向她招了招手,但她却没动,只颤颤说了句:“奴婢不敢。”见她那害怕的样子,我笑着说到:“哀家又不是吃人的野兽,你怕什么?来,过来坐,哀家只想和你说会话。”我不由分说的把她拉过来按坐下来,顺手拿起她拿来的暖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双手握着。
“丫头,四阿哥待你好不好?”我开口先问她,“那天在酒楼里四阿哥可是为了你差点又跟人打架。”“是奴婢不好,奴婢差点连累了四阿哥。请老佛爷责罚!”棋儿说着就想跪下,但却被我制止了:“别跪,哀家只是随便问问,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你不用拘谨。”
“哀家虽说也有几个孙女儿,但都是些皇家格格,是从小娇生惯养被宠坏了的,没一个让哀家看的上眼的。倒是你,哀家觉着顺眼,哀家在旁看了你许久,知书达礼,做事也中规中矩,明知道眼前的是个皇阿哥也不像寻常的女子那般做作。这点哀家很欣赏,也很欣慰。”我看着她,继续说到:“四阿哥的心思哀家也能看出几分来,但他现今还小,等再过的几年,哀家替你做主,嫡福晋不好说,但封个侧福晋哀家还是能做的了这个主的。”
小丫头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帕子,脸上的那片“红云”却已经明白的向我“出卖”了她。我笑了笑,不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