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相公,你们在家吗?”
门外,是李氏的呼声,夹杂着沉重的咳嗽声。
琅逸衍打开了门“进来说吧。”
大冷的冬天,李氏只穿了单薄的一件立领加绒的比甲,这哪里能御寒?谢御幺没有想到会是李氏,连忙请她上炕上做,“嫂子急急忙忙,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氏卡看着谢御幺纽扣都系错了一个,露出的一小片白皙的肌肤上还有青紫的吻~痕,想来是刚才在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了那处“求妹子快随我去救救虎生。”
“嫂子你别急,虎生怎么了?”
“那孩子白日不知道怎么的和铁柱打了起来,然后,回去后铁柱就生病了。高烧不退,马氏带着人冲上了我家,抓走了虎生说什么要给铁柱赔命呜呜。”李氏恨自己怎么那么无能,这病症的身子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谢御幺云里雾里的但是可以知道的是,虎生在韩氏哪里。
“我这就去韩家!”
“等等”
琅逸衍见她急冲冲的就要出门,一脸的无奈。亲自上前,修长干净的手温柔的给她系好歪了的扣子,“外面冷,穿上你的斗篷。还有,带上银针吧。我呸你一起去。”
这
李氏还在呢。
如此若无旁人的亲昵动作让谢御幺有些尴尬,“嫂子你在这等等吧,我保证把虎生给你带回来。”
“谢谢琅娘子,呜呜。”
“没事”
韩家,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厚厚的雪地上不少黑色的脚印。
而年幼的虎生被马氏压着跪在雪地上,他的蓝色棉袄被划得破烂不堪,粉雕玉琢的小脸被冻成了青紫的颜色。一双小手长了不少冻疮,鲜红的血液从指间流落。
“你这个小克星,克死了你爹,你爷爷奶奶,现在竟然还想克死我家铁柱!”马氏的就那么一个儿子,儿子也早死了。只留下铁柱那么一个独苗,可谓是三代单传。
现在要是铁柱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怎么对得起低下的列祖列宗。
“可不是,你看看我家石头,这脸也被打成这样。李氏生的是什么样的灾星啊,从小偷鸡某狗不说,还学会了打人!”
“就是,我家的地瓜就是这小子挖的。”
“上次见他拿了一篮子的鸡蛋和糕点,他家肯定是买不起的!”
各种各样辱骂的声音像是噩梦一般在虎生的耳边响起,他好想有一个爹爹,要是有爹爹在,就不会被那么多人欺负。
“地瓜是我偷的,鸡蛋是我师傅给的。”小家伙挺直了脊梁,愤怒的怒吼道。
“啪”
“你师傅!谢御幺那个贱人上梁不正下梁歪。”韩氏突然给了虎生一记耳光,目光阴狠毒辣。似乎是把虎生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好了,韩氏。你还是先看看你儿子吧。”桂花嫂虽然不怎么喜欢李氏母子的,但是毕竟对方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韩氏的那一巴掌不轻,有些过分了。
“我儿子!呜呜!”
屋子里,村医也是一脸的大汗“不行,是麻风。还是送到宗祠去吧。”
“麻风!大家可要离他们家远一点。麻风病可是会传染的。”月娘害怕的牵着自己的孩子连忙离开。
院子里的吃瓜群众也是后退了几步。
马氏差点晕了过去,火气十足“这是上天要灭我马家啊,都是这个克星,小杂种。既然我孙子无法活了,你就和他一起去死!”
“别吵了,快点把虎生和铁柱关到宗祠里去。我去请麻神娘娘来跳大神。”
“慢着!虎生不能进宗祠。”女子火急火燎的踹开了韩家的大门,清丽的声音在暗夜里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那一青一黑和谐而唯美,犹如壁画下走出来的神仙眷侣一般。
“师师父!”虎生原本咬着唇忍着,可看到谢御幺的那一刻,小家伙再也忍不住了滔滔大哭起来。
豆大的泪珠从他高肿的脸颊上流过。
上面的巴掌印记鲜明,谢御幺见他瘦小的身子被马氏捆着压在雪地上,鼻头一酸便冲了过去“放开虎生!”
“琅娘子,这事是马家和李氏的事情,你还是——别掺和比较好。”杨老头吹着烟斗,极为无奈。他算是知道一个道理,和谁作对也别和这对夫妻。
琅娘子是个厉害的,而琅郡相公,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我怎么可能不管,虎生叫我一声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母。我也算他的家人。”谢御幺眯起眼睛,粗鲁十足的推开了马氏的身子。
将虎生拽了起来,小家伙冷极了,一头扑倒了她的怀里“师父!呜呜”
“你,小贱人。你敢推我!”马氏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冰凉刺骨的温度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琅逸衍眉头一蹙,抓住了她的拐杖“你再骂一句,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头!”
对上男人这冰冷骇人的目光,马氏有些怕了“那那也是她先多管闲事!”
“我媳妇说了,虎生是我们的半个儿子,那就不是多管闲事!”琅逸衍一字一句的道,轻轻一推,马氏再一次摔在了雪地里。
狼狈至极。
谢御幺冲着相公甜美一笑,感动于他对于自己的支持。
“那我儿子呢!他就该死吗?”韩氏咆哮着,原本还算秀丽的容颜变得扭曲起来,狰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