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时,谢御幺这才亲眼看到了琅逸衍口中那条“小小的蟒蛇”
卧槽,三十多米大约有一米粗的青黑色大蟒,浑身密布着条纹,赤红色的巨瞳还在竖着,杀气凌利。要不是它腹部的口子还在滴血,谢御幺正以为这畜生还是活的。
杨老头看到琅娘子时有些心虚,挤出一个笑容道“琅娘子,待会你家相公要是醒了。可以来宗祠里分肉啊,每家每户都有哩”
这是什么?
拿着别人的功劳炫耀吗?
谢御幺对于他这种不要脸的行为感到恶心,“村长大人,这蛇是我相公和张家大哥一起杀的,要分还是要卖是不是最好等他们醒来后再说?”
“妹子,这你就不知道了。这种蛇肉外面是不收的,丢在那也可惜。两位相公又没有醒来,我这才帮他们做出选择。”
“是吗?那多谢村长大人了。分肉就算了,我怕蛇。不过,蛇胆,我要了!”
杨老头显然很不想动答应。
琅娘子可是一个精明的人,她开口要蛇胆,只怕是有大作用。
“村长,我相公为了杀蛇,被这畜生咬了一口。现在还昏迷不醒,我要这蛇胆是为了给他治病。如果村长不答应,我只好去找两位官差大哥说说理了。”
“琅娘子说的太严重了,怎么可能不给你。行,你待会来拿吧。至于两位官差老爷,你就别去叨扰了。他们在我家等着开席,哪里能饿着肚子办差。”
狗腿子模样,虚伪的嘴脸!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冷哼一声,转身关上了门。
见她这气呼呼的小模样,男人只觉得有趣“怎么了?”
“还能怎么,那老头真不要脸。蛇明明是你杀的,他拿去邀功。还做主将肉分给村民们。”谢御幺坐在床边,目光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
“别生气了,功劳什么的对我们也没有用。那蟒蛇分就分吧,你想吃就拿一些回来。”
“额,算了。没脚的和脚多的我都怕。不过蛇胆可以入药,给你泡酒喝如何?”
琅逸衍一怔,随后大笑的将她拽到了自己怀中“为夫强壮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
“闭嘴!”
我说的是那个吗?
下午酉时,张正悦醒来了。他惨白的嘴唇干涸开裂,双眼里的红血丝不满了眼球,浑身无力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床帐。
他的腿——没了!
饶是而立之年的孔武汉子,此刻,他也不过是一个孤独而无助的孩子。
眼泪含在眼眶里,一直不敢流下来。
“相公,你你终于醒了。呜呜”华氏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头扑在他的怀中。
“还不如让我去死,让我死吧!敏敏,我的腿没了。”他咆哮的呐喊着,奋力的坐了起来,用头撞向床柱子。
力度之大,华氏半点也拉不住他、
好不容易好了一些,这一撞,脑袋上又是一个青紫的胞
小花和石头站在床前,也不敢上前去,只能放声的哭着。孩子和媳妇的哭声让张正悦清醒了一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麻木而空洞的眼神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腿。
“你说什么话呢,你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我不准你死呜呜”
“可是我会连累了你们。”
他们家是猎户,没有田地,就只能靠着打猎过活。现在,他的腿没了,怎么打猎?
孩子还小,石头马上也要上私塾。
寒冷的冬天,一下子让这一家人感觉到冰冷刺骨,这寒冷,是从骨子里感受到的颤栗。
眼下北风刚过,天更冷了。
果不其然,村长这老头得了上面的功劳和奖章。第三日,府衙的人便来了,带着一张官文给那老公送了一百两银子。
杨老头乐得眼睛都张不开了,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那官文,他的脑海里幻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搬到县城里去住,当上亭长手下几百号人给他打理。
来宣读官文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长相颇为儒雅,穿着一件深棕色的圆领长袍。腰上系着黑色的带子,大冬天的也拿着一把扇子。
宣读的时候也是一停三顿,念着念着那咳嗽声和打雷一般在喉咙里憋了好久才吐出了一个字。
谢御幺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大叔啊,你要是身体不好就回家好好休息,换个口齿伶俐的啊。还有,大冬天的装什么年轻人,还带一把扇子扇风啧啧啧。
“相公,你说他会不会话还没有说完就吐一口老血?”
琅逸衍看着小媳妇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调侃,宠溺的摸了摸她的长发“别瞎说,让人家听到了”
那“不好”两字还没有话落,果然听到了“噗”的一声,一口鲜血混着老痰呈九十度的喷在了他对面的杨老头脸上。
村长原本是低眉顺眼咧着嘴笑的,这一来,感觉睡眠东西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黏黏糊糊,有些温热带着腥臭味,还咸咸的。
杨老头整个人都不好了,面色胀得通红,吐也好,不吐也不是。
呆呆傻傻的站在了原地。
而那位官差大人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了他的怀里,两人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的张口大喊,嘴里的东西滑下去了。
恶心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