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还和自己说过,喜欢他送的兔子灯,不喜欢陆睿宣的老虎灯。
可琅逸衍找遍了屋前屋后也没有看见她,冒着雨跑到了张家,华氏说谢御幺今天没有去过。
“谢御幺”
“你出来,谢御幺!”
糟糕,忘记时辰了。
外面的喊声传了进来,女子慌忙的拿着书准备出去。等等,她要怎么解释才好?
琅逸衍颓废的坐在了屋檐下的台阶,雨水顺着屋顶落在他的发上,肩膀,入目茫然。孤独的背影在满院槐花的映称下,让人鼻头一酸。
谢御幺悄悄走了过去,突然从后面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我在这呢。”
琅逸衍怒火冲冲,咆哮的说了这句话。惩罚似的在她的肩头咬了一口,谢御幺柳眉紧皱,回首看着那隐隐浸了血珠的牙印。
内疚万分。
“下次不会的”
谢御幺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握住“你是心情不好吗?”
“嗯?”
“因为陆睿宣一声不哼的离开了?”
“不是”
“说说看,我也许能够做你的听众。”
琅逸衍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秒“我有一个敌人,他死了。就在刚才。”
“敌人?你不是该开心吗?”
“不,我一点也不开心。相反的,我感觉心里很难受,像是压了一块乌云。他死在我的手里,却还安详而不带怨恨的死去。我不明白,为什么?”琅逸衍说完,唇角紧抿。
整个人像是陷入了自我矛盾一般,他抱着自己的头,“幺儿,你知道我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现在的你,是我认识的。”
“其实,你想不明白他的死,更多的是因为惋惜。其实,你要感谢你的敌人。因为他,你才会去努力上进。敌人往往也是最了解你的人。”谢御幺同他一样坐在了屋檐下,双手撑住下巴。
“你说的很对,我有很多朋友。可到头来我才发现,我出事时,他们全都弃我而去。还不如找个敌人,至少,在他的原则里,他已经对我网开一面了。”
“对啊,所以你没有必要难过。再说了,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人有很多无法做到的事情只能顺气自然。你那朋友将你视为知己,所以他觉得死在你手上,比其他结果好。也许,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败给了他呢?”
“我相信,他会做和我一样的事情。”不过,我不会败给他的,我还要陪伴你这个傻姑娘。
“嗯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活着,就努力的活着。若真要死的那一天,我们也要看开。比如,某一天我突然不在了,我也会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能,我要是死了,我要拉着你一起陪我。”琅逸衍霸道的宣布道。
谢御幺原本很煽情的,被他这一句话彻底浇灭了“你咋那么恶毒”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那我也要带着你一起去死”
“我愿意”他唇角微扬,目光明亮的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
琅逸衍你疯了吧!
不过,我愿意配你一起疯。
谢御幺突然一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头顶是下过雨的天空,一片湛蓝如同宝石一般,真美。
杨雪七夕节上被琅家夫妻下了面子,回到家里,一头就扎进了被子里狠狠的哭了一场。
一天一夜也没有出过房门。
就和那窗外绵绵不断的雨一般烦人。
容氏和杨老头一个端着面,一个拿着帕子站在门口“闺女啊,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场哭着回来,是不是林贵那小子欺负你了?如果是,你出来和爹说,我帮你上林家讨公道去。”
“是啊,小雪。你这样哭娘也心疼啊,一天了,什么都没有吃。饿坏了可怎么办?”容氏在门口担心得徘徊走动。
屋子里的人还是一直在哭,毫无动静。
“你看看怎么办啊?只知道站着不动。”
“这,她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杨老头气呼呼的瞪了一眼自家婆娘,沉默。
“要不,上林家问问林贵那小子,要真是他欺负我们闺女,退婚!”
“去去去,你一个妇人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球,林贵可是村里唯一一个秀才,马上就要会试了,他要是考上了。小雪就是官家太太,我们就是官家的岳父岳母,十里八乡的人,谁不羡慕死我们两。这婚不能退。”
“你说的也对,这名声不好听不说,万一真的那小子考上了听你的吧。”容氏叹息了一声,这辈子就老来得这么一个女儿,她可是放在手心里疼爱着。
“小雪啊,你别哭。你上次不是要什么银簪吗?娘给你买,你出来洗把脸吃点东西好不好?”
屋子里的哭声停止了。屋外的两人也顿时舒缓了一口气。
少女潮潮的声音响起“你说真的?”
有戏了!
夫妻两人相看一眼彼此,眼睛里全是笑意“对,娘什么时候骗过你了?那个韩家和卓家的补贴下来了,足足有十两银子呢。买个银簪子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