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八章 最后的剑圣
(-八大龙佑军团,人数不到一毕,基本上人人受伤疲惫不堪,大部分人都倒在树林里面,喘息着起不来了。甚至是从帝都赶回来的擎厉,也已经浑身染血,他的龙首剑团是龙佑军团里实力最强的,勉强能用剑支撑着站起来,但要继续厮杀,怕也是不可能了。
唯一还能抵挡元老们进攻的,只有一个人,一支剑。
司徒海斜靠在林子外沿的一棵树上,手中紧握锈剑,他这一生都没有遇见过这么多强劲对手,但是此时,司徒海依旧神色轻松,他就那么犹如无人之境般站着,却使得三百元老停下脚步。
八大执事元老排开人群,站到了司徒海的对面。
戊一阴霾的盯了司徒海一会,说:“交出潜龙阁,放你回去见逛冉。”
司徒诲苦笑:“上师,潜龙阁都被你们破了,还有什么可交的?”
“五千年不灭的潜龙阁,就只有这点实力?”戊一指指林子中的龙游军团,“这些人就是逛冉所依仗的最后力量?”
“时至如今。”司徒诲流露出几许怅然,很无奈,“有一点血性的人,都不会苟且偷安。如果潜龙阁还有一个人的话,都会出来与你们搏杀。”
“不蒙召唤,誓不出现。”戊一冷笑,“这难道不是你们潜龙阁的誓约么?”
“多说无益。”司徒海挥挥手上的剑,虽然他早已经踏入圣域。却始终没有恢复到年轻时圣域巅峰地水准,这使得他着起来更加颓丧,“各位上师,潜龙阁传承五千年都没有亡,今天虽然只剩这些人,但依然能战到最后一刻。”
八个执事元老逡巡四周,展开各自神念,把意识的触角伸到这星球的每个角落。但八个人的神念都毫无回应,除了林子里的龙佑军团外,整个星球。似乎都没什么高手的气息存在。
黑风凑到戊一耳边。悄悄说:“似乎真的就这些人,不如我们尽早杀光,可以回地球摆平逛冉那不知死活的小戊一虽然心中仍旧怀疑,但也开始有了动摇,这倒不是因为黑风说的几句话,而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元老院掌控天下修炼者,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戊一相信,就算潜龙阁有隐藏地力量。也微弱到可笑。说不定连几个圣域高手都凑不起来。
如此想来,戊一便也决定,只要杀光林子里地人。潜龙阁就不会再对元老院有威胁。没了这支力量的支持,英烈皇和杨浩就算想要翻天也很难。
“司徒海。”戊一厉声道,“我念你是老剑圣的弟子,英烈皇的师弟,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闪开。不插手此事,我不仅留你的性命,甚至还允许你加入元老院。”
冷风呼啸,吹动了元老们身上代表荣耀的玄金长袍。
在银河帝国中,能够加入元老院绝对是种无上的光荣。穿上这身袍子,便代表着可以予取予夺。代表着可以修炼前人留下的各种典籍,代表着力量和权势。
可除此之外呢?
司徒诲的酒瓶已经扔掉,他不再需要这个东西。司徒海地人生,犹如一部跌宕起伏的电影,大喜大悲,风光荣耀,少年成名,中年失意,几乎一切的一切他都品尝到了,现在正是这部电影谢幕地时分,他还需要什么呢?
司徒诲手腕一翻,锈剑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划出一个绚烂的弧线,他轻轻说:“长剑犹在手!”
“喝!”震耳欲聋的应和声,从龙佑军团口中爆发出来,让人很难相信,这些濒临死亡的人,居然还有这样地气势。
戊一假装长叹,挥挥手,元老们蜂拥而上。
无穷的剑光,从司徒海的手中爆发出来,他的锈剑瞬间褪去所有锈迹,又变得光华万丈。纵然元老数量众多,但却始终无法接近司徒海锈剑所划下的范围。
这个曾经的少年剑圣,只是毫无目标地朝前刺出一剑,又刺出一剑。
这是破天的一剑,连宇宙苍穹,都曾为这一剑而退散。
剑光所到之处,无人敢于争锋。哪怕是身穿荣耀之玄金袍的元老,他们也没能再向前一步。
元老们早已经祭起各自的法宝,几十种模样各异的修炼法器,在空中迸发出自己的力量。而徒手的元老,则联合击出一掌。
曾经在大宫殿外,十个元老联手一掌,就能逼退四条飞龙。如今却是几十个元老联手推出,那份力量,那份杀意,就连林子中的擎厉都感觉到窒息。
可司徒海却挡了下来,不知如此,他又刺出了一剑。
那是比风还要风华绝代,比光还要光彩夺目的一剑。
射出这一剑时,司徒海笑了。
憔悴、颓废的脸上,展露出傲视群雄的笑容,一如少年成名时的孤绝。
疾风逆吹,黑暗如洪流般反扑,那不可思议的一剑,居然使得上百元老集体退了一步。
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震惊的神情。元老出手,从来都是只进不退,更何况如今倾巢而出,势必要将潜龙阁一战击垮。
难道,却冲不破一个普通圣域的剑么?
戊一元老却已经看出端倪了。司徒诲此刻依仗的根本就不是圣域的力量,或者对他来说,圣域之力可有可无,象司徒诲这样的人,他只需有一支剑,就能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戊一想到至尊在远游前曾对他说过。元老院虽然掌握了全天下修炼的功法,但这并不代表除此之外就不会有高手出现,因为智慧生物是有创造性的,他们可以自己领悟出更强悍的修炼法门。
所以,出了一个老剑圣,仅仅凭着手中长剑,就让元老院十年追杀功亏一篑。如今看来,老剑圣三个弟子中,只有司徒诲得到了剑的精髓。
现在的修炼者,过于依靠圣域的力量,必须凭借着修炼所得之力,才可以对战。但在这个世界上,道路并不只有一条,如果将武技之术提升大最巅峰,同样会获得至高的战力。
司徒诲所依仗的,就是剑的灵魂,剑术的灵魂,司徒海本身,就是剑魂。
至尊说过,这个世界上,除了力之外,还有魂,而魂是控制着力的。司徒海以手中剑魂,力敌元老,竟能不败。
戊一感到了心惊,甚至有些恐慌,他不敢轻易出手,连三百元老都无法击溃的敌手,就算八大执事出手,也不一定能拿下,如果到时司徒海仍旧站着,那元老院面目何在。
为今之计,只有击溃司徒诲的剑魂,才能使他无力再战。
“司徒海,你少年才俊,不到二十岁时,就达到了圣域巅峰,帝国上下无不为之震动。”戊一眼见着司徒诲面目苍凉,轻飘飘的连续刺出几剑,却让元老们越退越远,便开始讲起旧事来,“但是你年少轻狂,自以为天下无敌,竟然想以一人之力,阻止帝国扩张的脚步。”
“我成功了。”司徒海眼中放出光芒,手上的剑魂更是异彩夺目,“帝国的舰队,再也没有扩张一步。”
戊一的话居然不像是摧垮司徒海,而是给他加持更多的勇气和斗志。
“不错,你成功了。你和赫德两个人,创造了宇宙史上的奇迹,两个人就制造了外蒙左旋臂之战,让无敌的舰队全军覆没。”戊一见司徒海回话,便知对方已中圈套,“可是司徒诲,这难道不是你悲剧的开始么?”
“悲剧?”司徒诲果然剑式一滞,面露凝重。
“外蒙左旋臂一战后,帝国中人都传言你已死,所以一个女人,你的女人,就开始了她复仇的生涯。司徒海,你还记得这个女人的名字么?”
司徒海仿佛被子弹击中,他颓然退了一步,依旧仗剑:“生死不敢忘,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妻子,她叫长容,这宇宙里最伟大的刺客。”
“没错,长容,这是她的名字。”戊一玄衣鼓起,神采异乎寻常,“长熔知晓你的死讯,决定不惜代价,去刺杀帝国皇帝为你报仇。这个女人,曾经有多爱你。”
“曾经有多爱我?”司徒诲的悲愁,真的象海一样喧器。
“长熔为了刺杀皇帝,她找到了你的师父,还找到了你的师兄,他叫什么名字?”戊一嗤笑。
“迦冉。”
“逛冉,漂亮的名字,他年轻的时候,人也长的漂亮。”戊一说,“那时的逛冉,夜夜流连花丛,没人知道他是谁,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听说长熔找到逛冉的那夜,逛冉正在凌飞星辰海中喝酒,醉舞佳人夜,谁都想不到,当长熔走进那扇门时,所有的佳人都失掉了颜色,没有人能比长熔更美,没有人能比得上她若星辰的眼眸,若凝脂的肌肤,世界上的美色都加起来,也不到她的十分之司徒海停下了手上的剑式,他对面的元老们也都停了下来,整个世界都仿佛停滞,时光不再流。
戊一元老露出的是令人冷彻骨的讥笑:“那真是段美妙的日子,逛冉帮助长熔刺杀皇帝,他一步步的为长熔排除障碍,帮长熔度过了无数的难关,他们每天都呆在一起,不管是白天黑夜,不管是春夏秋冬,每个寒寂的夜晚,长熔都会和逛冉并肩坐在一起。”
“他们没做什么。”司徒诲的声音,象块冰,冰的象铁。
“是啊,也许。”戊一残忍的回忆还在继续,“注定改变历史的一天终于到了。长熔在艰苦卓绝的跋涉后,终于到了皇城的大宫殿上,她见到了银河帝国最高统治者,她一心想杀的皇帝,那个害死她丈夫的人。”
沉重的呼吸,在司徒海在龙佑军团在元老们之间流转着,没人可以打断戊一的叙述,就像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声音,象刀子一样,在慢慢撕裂司徒诲灵魂的声音。
“你猜怎样?长熔见到了人生中最美妙,最不可思议的场景。那个她要杀的仇人,那个死敌,那个害死丈夫的混蛋,居然就是逛冉,就是风度翩翩流连花丛,就是每夜安慰照顾长熔的人。逛冉就是帝国皇帝,人们也许知道,但没有人说,没有人去告诉长熔。长熔就是最孤独无助的棋子,她一直在别人的棋盘上,被人摆布。”
“够了!!”司徒诲怒喝,他的面孔变的苍白,那段被他压抑在灵魂最深处地记忆。已经开始发疼,疼到连握剑的手都颤抖起来。
“够了么?真正的还没有到。”戊一长笑,“更可怕的是,长熔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爱上逛冉了,她竟爱上了最痛恨,一心想刺杀的仇人。这多可笑,多可笑。”
笑声若雨点,打在司徒诲的魂魄上,他周身都颤栗起来。
“但那是长熔。宇宙中最伟大的刺客。”纵然是戌一。他也无法不对这女子起敬意,“真正的刺客,怎么会被感情左右。没错,她爱着逛冉,爱着英烈皇,但长熔还是在所有人的目光里,将匕首刺进了逛冉的胸膛,锐利地刀锋刺破年轻皇帝地心脏,鲜血嘶嘶的喷出来。那个辉煌的时刻,谁会忘记?”
戊一闭上眼睛,他仿佛在回想当日。美妙的鲜血喷涌的声音,英烈皇逛冉英俊而微笑的面庞,还有长熔脸上挂落的泪水。
大宫殿的地面上,应该还留有皇帝当初那一腔热血。
“呵……”司徒海的泪水奔涌不停,这一生地悲凉。都化在泪水里了。
“故事真正的结局,竟那么精巧,就算是天策,也绝预料不到。”戊一赞叹道,哪怕只是个叙述者,他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就在长熔刺杀英烈皇后,你,你,宇宙里最伟大的游侠剑客司徒海,那个只会呈匹夫之勇地人,竟回来了,你居然完好无损的,来到了大宫殿里,你亲眼看见妻子是怎么为你报仇的,你亲眼看见,你的师兄是怎样死在你妻子的怀抱里地。”
“长熔看着我。”司徒海失神了,喃喃道,“长熔看着我……她说,你还活着。”
“你还活着,可她却杀死了深爱的人。”戊一那么说,没有留一点余地,“长熔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以为自己是逛冉棋盘上的棋子,一直被英烈皇控制,其实不然,真的造就这一切悲剧的是你,是你这个少年英雄,是你这个字宙中不倒的精神领神,是最伟大地剑客,是不可超越的巅峰。司徒诲,你的妻子,在你心里,没宇宙里的一棵草重要。”
司徒海沉默了,他陷入了长久长久的回忆和孤寂里面,往事以不可阻挡的势头,将他完全酒没,这么多年酗酒,堕落,司徒诲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已经舔舐完所有的伤口。可那却并没有完,伤口已经埋的更深,最深,深到了连他自己都没法探究的地方。
“长熔感觉到自己怀里那个爱人尸体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