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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西南之战(1/2)

    第三节 西南之战

    七八六年的四月六日,紫川家的西南方面军主力抵达旦雅城郊,与林氏家族设立的旦雅大营遥遥对峙。因为林家入侵西南的部队都被抽回了,所以帝林军一路兵不血刃的抵达了旦雅,军容极为鼎盛。此次增援西南的紫川军共有二十一个师外加八个特种旅,共计二十一万兵马,其中有三万人的骑兵军,大军分成左中右三路营地分驻。

    另外,西南历来是元老会的重点势力范围。这次,各省的元老和贵族大多站在帝林政权这边,他们的私兵也被整编参加到帝林的军团中。虽然经过紫川家的收编,每个贵族的私兵都不得超过五百人,但西南的贵族和元老实在太多,参战的私兵总共有一万五千人之多。他们被单独组编成军,被帝林委派监察厅军官指挥。

    当然,西南贵族们如此积极的参加,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忠君爱国热情——开玩笑,真正忠君的贵族现在该跟帝林拼命的。更重要的是,帝林大人已经放出话来了:“若非同道,便为敌寇!”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嚣张的家伙准没有好下场的,但问题他现在还是活蹦乱跳呢。“公当面痛骂逆贼,群贼变色,公历遍酷刑而面不变色,慷慨就义,溢号忠贞”——虽然被史书这么记上一笔确实很过瘾也很光彩,如果是别人干这种事贵族们说不定还会喝彩叫好一阵,但若要他们自个来的话,贵族就敬谢不敏了。那个杀人魔,他可是动辄屠人满门的。

    而林氏家族的旦雅大营则拥兵二十三万,大部份是步兵,骑兵只有一万五千余人。

    这是一场吸引了全大陆目光的战役,在林家和流风家。很多军事观察家都迫不及待的显摆自己的先见之明,纷纷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表示战况必将会持续很长时间,但最终林家必将会凭借着雄厚地实力取得最后胜利。

    旦雅城下,十几名黑衣宪骑奔跑着,漫天灰尘中,一挑黑色的飞鹰旗赫然醒目。

    “林家小儿,可有胆子出城与我军一战?”

    滚滚的烟尘中。不时传来响亮的呼喝,剽悍的杀气随着烟尘逼人而来。

    几分钟后,旦雅城门打开,城门道口传出轰隆的马蹄声,红色的骑兵潮水般涌出,烟尘滚滚的朝城外扑杀而去。紫川家宪兵毫不示弱地冲上去,斜斜的一头撞进了林家骑兵的队伍中。两军对撞,数百只马蹄扬起了高高的灰尘。黄沙遮目,伸手不见五指。两军就在这一片烟尘中厮杀交战着,只听得交战的声音一阵接一阵传来,凶狠的马刀砍劈声,武器碰撞的铿锵声。战马的嘶鸣和死伤者地惨叫声。

    交战声一阵便告结束,一群黑衣骑兵从那沙尘中冲出,斜斜向北冲去,风声将他们的狂笑声带到了城头:“林家无能。废物一群,哈哈!”

    战场上的黄沙和灰尘渐渐被吹散,一幕凄惨的景象出现在面前:被打死的骑兵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地,失去主人的战马孤零零的伫立着,不时发出悲哀的长嘶声。重伤地士兵在尸堆中嚎哭惨叫。幸存的士兵六神无主的坐在马上,眼神迷惘,像是无法接受刚刚发生的事情。

    领队出击的骑兵中校回到了城头,脸如死灰。他报告道:“长老。下官……”

    “你不用说了,我们都看到了。”

    说话的人是林氏家族的军务长老林康,望着城下正在远去的骑兵们,他地声音中有一种压抑的愤怒。

    中校头低得都快碰到地了:“下官无能,堕了家族的威风……下官……愿受军法处置。”他又是愤怒又是屈辱,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自家门口,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敌人只有十几个。自己出动上百名骑兵出去围剿。却被人家一通砍杀干掉了十几个后扬长而去。

    “算了。中校,鼓舞精神。来日再战。如果打败仗就要受军法……”林康环视周围的军官:“我这儿都剩不下人了。”

    军官们纷纷跪倒:“下官无能,有辱军威,还望长老恕罪!”

    林康长叹一声,叹声中蕴含着无奈:“偌大的林家,难道就真找不到能与他们匹敌的勇士和猛将吗?”

    林氏家族在大陆上第一个创建了大规模的皇家军事学院,创建了职业军人和义务兵结合的先进军制,拥有各种先进地军事理论和战术技巧,也拥有精良地武器,但唯独缺乏一样东西——在一个和平了两百多年的国度里,军人要培养剽悍血性实在太难了。

    遥想追忆林家先祖,林凤曦地坚韧和才华,林枫的英才绝代,林坚毅的慷慨激烈,哪个不是一代豪杰。没想到在西南传承了三百年后,林家把先祖的气魄都丢光了,只剩在黑暗中偷偷摸摸玩弄阴谋的手段。当代林家人物中,只有林云飞还算继承了先祖的风骨。可惜,英才总是死得太早……

    林康制止了自己的思想:这是不可触碰的敏感话题。

    他沉声说:“将军们,情形对我军不利,诸位可有什么好建议吗?”

    自从帝林军安营后两军进入对峙阶段(其实从名义上说是他们还是紫川家王军,但河丘高层无不对那层画皮嗤之以鼻,直捷称之为帝林军团)在斥候战中,河丘军处于全面下风。林康多次选拔军中勇士出击,企图打破其优势,但都宣告失败。在小规模厮杀中,帝林军强悍的战力崭露无遗,每次都把河丘斥候打得落花流水,夺命而逃。紫川家的宪兵还要不依不饶的追杀,就像今天这样,十几个宪兵就敢追到旦雅城下来叫战,林家的斥候活动范围被压得越来越窄,越来越小。

    世上没有人是傻瓜。能充当侦察斥候兵的更是精明过人。那些最强悍最勇敢的武士战死后,剩下地官兵也学了乖。每次接到出营查探的任务,他们就听命出城晃荡——跑到城头看不到的地方就行了。至于突破封锁线和帝林军血战——别开玩笑,再热血的战士死里逃生十几次后血也该冷到跟冰箱里的可口可乐差不多了。至于说侦察报告,那好糊弄,大伙儿串通好口供,回家就胡说八道一通好了,要多惊险有多惊险。血战连城。若是相信他们的口供,简直跟半个紫川西南军都交手过了。

    此消彼长下,帝林军斥候活动得更加嚣张。他们不但压制了河丘军正面的活动范围,甚至还数次侵入河丘军的后路,袭击了河丘军地补给队和信使。虽然损失不大,但给旦雅指挥部造成了沉重压力。尤其是失去了对帝林部队动向情报的掌握,这更是令林康深感惶恐。

    “启禀长老,照目前形势来看。很遗憾,对方单兵战力在我军之上。为打破僵局,下官建议增派斥候部队,将斥候增加到连队以上规模,以打破对方的封锁。”

    “若是对方也跟着增兵呢?”

    那军官顿时语塞。林康冷哼一声。却是对答案心知肚明:形势会跟现在一模一样,自己照样会被压着打。而且,如果自己增兵的话,帝林也肯定会跟着增兵。前哨战就会不断升级,最后变成两军主力的对决。但现在,决战是不符合林氏家族利益的。

    “没办法了。只好拖了,帝林军的辎重和储备都不如我们,拖到他们退兵就好了。”

    七八六年四月十五日凌晨,在发白的黎明天空下,急速地马蹄打破了旦雅大营清晨的寂寥。从河丘赶来的信使带来了可怕的消息:数量可观的帝林军部队已经越过了边境,进入了河丘国土。他们正朝着林氏皇室地首都河丘城挺进。

    “敌人手段残酷,简直是闻所未闻!”信使脸色发白,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们一路烧杀掠夺,凡是所经的村庄和城市都被烧成了白地,居民被杀戮一空!如今,米加城和罗巴城都已被敌人攻陷了,敌人正在城池里大肆放火呢!长老会已下达军令,命令从各地抽调守备部队前来抵御。旦雅大营也要采取相应措施。以阻止敌人对我国的破坏!”

    闻知噩耗。林康眼前一黑,几欲昏厥。

    他愤怒地叫道:“怎么回事?他们到底是何时分兵的。我们怎么一无所知?”

    部将们低着头,无人敢抬头直视。敌人大营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分兵出击,但己方居然毫不知情,这种失误已不能用过失来形容了。

    其实,先前林康也有担心,战火有可能蔓延到河丘本土去。但林睿告诉他:“不必担心!帝林现在的地位很不稳,紫川秀、明辉等军阀随时都有可能掀起一波复国浪潮将他掀倒。那时,唯一有可能收留他的国家就是我们林氏了。这个意思,我们已让河丘驻帝都大使给他转告了,想来他知道怎么做的。毕竟两国交战是一回事,滥杀平民又是另一回事了。”

    没想到的是,帝林这条疯狗,他真的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林康是在四月十五日凌晨得到帝林入侵消息的,其实,早从帝都出兵之时,监察厅地参谋部就做好了大规模入侵林家的计划了。

    “计划代号‘野火’!林氏家族敢悍然侵占西南,无非是视我监察厅政权软弱可欺罢了。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世人知道与我们为敌的下场!”

    开战后,帝林将宪兵团精锐力量投入先遣战中。经过数天的绞杀与厮斗,林家的斥候被杀得寒心丧胆,不敢越雷池一步,成功的屏蔽林家的耳目后,帝林军开始执行代号为“野火”的大规模侵杀战术。

    四月十二日,在先遣斥候地掩护下,西南大营秘密向河丘本土派出了四支特遣队,各部将领如下:

    哥普拉统率第一特遣队,下辖部队两个步兵师,兵力两万人;

    沙布罗统率第二特遣队,下辖一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兵力一万五千人;

    白厦统率第三特遣队,下辖两个步兵师,兵力两万人;

    帝林统率第四特遣队,下辖两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和一个特种师,兵力三万五千人;

    除了这四路特遣队外,禁卫统领今西负责留守大营,统率剩余地十二万部队牵制旦雅大营的林家主力。

    在黎明地晨曦里,各路兵马依次出发。士兵们铠甲黑亮。眼神森然,杀气冲天。队伍如同一条蜿蜒的黑色巨龙从盘踞地巢穴里探出了头,不见头尾。

    出发前,三位将军都来向帝林告别。

    大家都没有啰嗦,而是用简单的一句话来表达了心情:“大人,保重。”

    帝林他们郑重的握手,深深的望着他们,像是要把部下的相貌铭刻进心里。

    将军们一个接一个行了军礼。转身大步离去,黑色的军服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帝林伫立在晨风中,身影萧瑟。今西提醒他:“大人,您也该出发了。”

    帝林恍若不闻。过了好久,他才对今西说:“谢谢你们。一直陪我走到现在。”

    今西用力行了一个军礼,肃容道:“大人,这世上,有人痛恨我们。有人恐惧我们,有人厌恶我们,但却没人能无视我们。男儿能如此一生,虽死足矣!能跟随大人您,是下官最大的幸运!”

    帝林凝视今西,他用力拍拍对方地肩头,什么也没说。他转过了视线,把目光投向了东边天际的红霞。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

    这是一场茫然的征战,谁也不知道前路和曙光在那边,也不知道这样的厮杀什么时候能结束。作为谋逆和弑君的同犯,每个人都背负着沉重的罪恶感。无边的鲜血,无边的黑暗和绝望,更可怕地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和出路,这样的绝境里。再坚强的铁汉都变得脆弱。

    支撑监察厅走到现在的。是彼此之间地团结和支持,是那种比兄弟更亲密的情谊。

    我们都是该进地狱的罪恶者。

    抱着同样的负罪信念。整个监察厅凝聚成坚强地刀锋,大家护卫着彼此的后背,紧紧的抱成一团,抵挡着一轮又一轮挑战。强悍的男人们骄傲的创造了一个奇迹,迸发出令世人恐怖的力量。

    “今西,在我们死亡之前,把整个世界堕入血海吧!”

    黎明时分,帝林亲自统率三万步兵和五千骑兵离开了西南大营,兵马径直朝林氏国境奔去。大军一路疾行,午间时,中军已越过了紫川家与河丘的国界碑,轻易的粉碎了林家边防部队地抵抗,大军呼啸着冲入林家国境。

    就在帝林军团越过界碑的那刻起,恐怖的消息伴随着烈火与铁蹄一同涌入,血海淹没了林家的东部边境,河丘蔚蓝的天际被乌黑的浓烟所笼罩。

    四月十二日,帝林击破河丘边境的第六守备联队,全歼,斩首一千五百人。

    四月十二日,哥普拉攻克米加尔城,屠城。七万人被杀。

    四月十三日,罗巴城被帝林攻克,屠城。十一万人被杀,帝林下令焚城。就在燃烧的城池边上,监察厅士兵筑起了大规模地景观。

    四月十三日,白厦横扫十一个村镇,屠杀平民三万人。

    四月十三日,沙布罗攻克林家东部重镇多马城,俘虏驻军士兵七百人,全部斩首,但他没有对平民出手,而是打开城门放该城地民众逃生后再放火烧城。

    四月十四日,帝林攻克河丘外围军镇,杀河丘守备兵三千人。

    从本质上说,军队是一部高效的杀戮机器,一旦这部机器对着平民全速开动时,它造成地破坏和毁灭是无可抗拒的。面对着一支从与魔族的厮杀中磨练出来的军队,由平民激于义愤组织起来的所有抵抗都不过很好地阐述了“螳臂当车”这个成语。对于一般平民来说,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找到:监察厅搞起屠杀来是很有经验的,步骤明确,流程清晰。就跟机器生产流程一般熟练。

    帝林军各支特遣队分进合击,进退神速,黑甲的士兵犹如一群密集的蝗虫,经过之处便是一片惨叫和厮杀,死亡和毁灭。村庄、城镇、城市、农场,大军所经之处,留下的只剩一片血海和焦炭。

    “帝林来了,快逃命啊!”恐怖的声音回荡在河丘城上空。市民恐慌不安,一日数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