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志听了,自是喜慰。虽觉女家两姊应该到场,以为仙人不尚俗礼,也未在意。当日便向男女双方道贺。郑隐忽然惊道:“大哥眉毛怎么长出好些?容貌越发清奇,真和画图上仙人一样了。”吕志连日一心练剑,用志不分,有时虽觉眼角发痒,也未留意。
闻言刚想起翠屏峰八字朱文,无垢已递过一面镜于。就手一照,果然双眉长出寸许。心正惊喜,忽听门外疯和尚笑道:“你二姑和大姑赌气,一个不来,难道我疯和尚就做不得女家媒人?”
任、郑二人闻声,连忙出迎,疯和尚已和秋雁一同走进,三人均有心事,想要求教,疯和尚笑道:“先吃喜酒,到了桌上,再说不迟,我喉急着呢。”无垢正色道:“酒食现成。今日之事,全由神僧一人作主。我姊妹三人几乎为此失和,总算隐弟尚知自爱,话已说定,不愁反悔,即便果如家姊所料,也不至于铸成大错。将来我夫妻如有危难,你却要一力承当,全我们始终呢。”疯和尚朝郑隐看了一眼,苦笑道:“我也明知事非容易,我和尚既然出头管此闲事,自无话说。即便是我冤孽,也决不会误你,放心好了。”说罢,又朝郑隐看了一眼。吕志见他双眉微皱,欲言又止,心方奇怪,无垢已然起身拜谢,随请人席。宾主四人,一同起身。
席设桃林深处临溪一间大厅之内,灵鹃、秋雁早用五色桃花系上喜彩,里外都是繁花布满,灿若云霞,疯和尚朝二女喝道:“好好桃花,被你两个如此摧残,只供一日之欢。何如留在枝头,长久赏玩?你们也不怕造孽?待我疯和尚为你们减消这场冤孽吧。”
说罢,大声喝道:“空山无人,水流花开,还尔真如,大观自在。”喝罢,张口一喷,厅内外所结花屏彩幕上的花朵忽然连枝飞起,朝四外桃花树上冉冉飞去。一时花雨缤纷,锦云潋滟,顿成奇观,晃眼都尽。吕志方觉此举虽然隐蕴无限生机,到底二人头一天喜期,把一片繁华晃眼化为乌有,如在常人眼里,岂非不祥之兆?偷觑郑隐面容,果带惊疑。无垢却是笑容满面,十分高兴,连赞佛法无边,真乃幸事。疯和尚笑道:“你幸我不幸,有什相干?炔拿酒来,”郑隐本来觉着扫兴,因见无垢玉靥春生,笑语如珠,高兴非常,全不以此为意,略微动念,也就放开。这一顿酒,直吃到深夜。疯和尚又在席上沉沉醉卧。二女因姑娘新婚,暗运巧思,点缀风华,便请吕志陪着疯和尚少坐。
二女同引新人回房,随把手一扬,那千百枝桃花树上忽然现出无数宫绢花灯,齐放光明。望去灿若繁星,明灯万盏,与花月争妍,繁华富丽,花团锦簇,巧夺天工,耀眼生缬,奇丽壮观,从来未有。二女各在前面撑着一盏宫灯,引导新夫妇同归洞房。无垢只笑骂了一句淘气,便和郑隐起立,由二女前导,穿行灯海花林之中,往新房中走去。
云鬓仙裳,在花林中略一出没,随听细乐之声,笙萧迭奏,响彻水云,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