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又吃了一点蜂蜜,未使毒气攻心而已。”吕志闻言,感愧交集。因这一来,错过拜师期限,愁急异常。郑隐见他忧虑,再四宽慰,力言:“大哥仙缘前定,遇合稍有早晚,必能如愿,无须愁急。”吕志自从昨日一见,便听出郑隐语有深意,好似料定自己仙缘必有遇合。只奇怪师父居此多年,近水楼台,他既志切修为,怎会还未拜师?因见主人豪侠义气,对于自己关切非常,感恩心重,念头一转,便自丢开。
由此便在郑家养病,二人亲热情厚。郑隐更几次提起,以后双方荣辱与共,成败进退全要相同。吕志因听郑隐也是想拜樗散子为师,难得双方志同道合,多此一个同德同心的道义骨肉之交,互相扶持,自然更好。照着相交情义,理应安危祸福,彼此相共。
素主力行,以为好在心里,不尚多言,自己又是受恩的人,此时难于表现,闻言点头应是,未接下文。
郑隐情热,先还有些不快。后见吕志忠实诚厚,外冷内热,口虽不言,关切异常,人更正直强毅,智勇双全,自己言行稍有失检,必以婉言劝诫,不改不止,持躬尤为勤谨,从无丝毫错处,却又不是做作,容貌清异,并不俊美,只是少年老成,丰渠夷冲,平居相对,另具一种庄严雍穆之致,自有威仪,由不得使人望之生敬,才知仙人赏识,不是偶然。郑隐平日自负少年英俊,绝顶聪明,文武全才,心志坚强,明是载道之器,仙人偏不肯收,每一想起,心便不平。及见吕志寻来,与神僧指点相合,虽然倾心结纳,觉着对方也非常人,仍不免有瑜不如亮之感。相处一久,这才看出自己虽是良材美质,到底华而不实,好些短处。哪似对方,内聪明而外深厚,无论言行动作之微,无不从容中道,自合规矩;气度那么端凝,自然有威,偏又蔼然可亲,令人于敬畏之中自生依恋。
不由佩服万分,骨肉知交,兼为畏友,把平日豪奢自傲,刚暴任性的气质,无形中改了好些。
吕志最爱郑隐聪明智勇,又以同盟义重,巴不得使其成为全才。起初虽是直言无隐,仍恐独子娇惯,父母早亡,一向自大,难免不纳忠言。后见他闻过必改,偶然背己行错,杀伤大多,总是自陈过失,事后生悔,从不文过饰非。知其天性疾恶嗜杀,而所杀又是山中毒蛇猛兽,害人之物。虽然下手太辣,不是遍山而焚,便是聚族而歼,稍违天地之和,既能认过知悔,也就不再责难。
吕志病卧床上,半月不能下地。这日,郑隐说是有人在卧眉峰下,发现前遇神僧疯和尚踪迹,欲往寻访,匆匆走去。吕志先还喜欢,准知一去三日,不见回转。书憧胡良也被带去,家中只留老仆服侍,年老昏庸,答非所问。心正悬念,病势忽渐痊愈,虽未复原,已能行动自如。又等了两天,不见人回。知道义弟近来情分越厚,尊如师友,每日相对,极少离开,断无一去不归之理。不由愁虑起来,意欲寻去一探。那老仆恰知道路,问明途向,带了兵刃包裹,一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