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街的中段,距离武陵王府不算太远的地方。
这里与闹市毗邻,各种酒楼商铺林立。作为洛州城的商业区之一,这里的规模虽然比不上庆吉街那边,但要说热闹程度,则完全可以和那边争个旗鼓相当。
而且与庆吉街那边还有一点不同的是,那边是个纯粹的商业街,所有盖起来的东西都是为了做生意。
这边则是在酒楼店铺之间混杂了不少民居。
有的人家阔绰的,便将自己的住处盖成二三层连楼,鹤立其中。
有的人家差点的,就和大多数人家一样,弄个平房小院,稍微装点一些山石花草,看着也算舒心。
不管怎样,能在这里定居的,都不能算是寒碜的人。
在路口拐角的茶楼处,就有一处二层小楼的民居与之紧邻,在距离如此之近的情况下,茶楼里只要动静稍微大一点儿,在旁边住着的人就能听得清清楚楚。毕竟这些都是砖木结构的房子,隔音效果实在差的有些离谱。
这座小楼里平时安静的很,和旁边的茶楼有着最为明显的区别。里面住着的是两个妇人,年纪都不小了,在旁人看来,她们应该都是这家的婆子下人。
只是奇怪的是,这里平时在住的,只有这两个妇人婆子,周围的人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第三个人出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前些天的某个夜里。
二层小楼里突然多了一个年轻女子,身上穿的是只有残衣巷那边才会常见的粗布麻衣。她的脸颊消瘦,双目无神,眼神中好像已经没有了焦点。
周围的人,不管是茶楼里的还是附近的住户,都不曾发现过这个女子,因为这里还和之前一样,都是两个妇人轮流出门购置日常菜品用品,就算现在买的东西多些了,但也没有人去在意这些。
清瘦女子就这么住了下来。
她身体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衣着也在两个妇人的收拾下换成了一身比较不错的长裙。只是那眼神却还依旧没变,偶尔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的时候,也是丝毫没有反应。
好像对面那个除了皮肤稍差点之外,其他地方都能算是美人儿的人,和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在此期间,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只是时间的力量真的是无人能及,那样的情况确实是持续了很久,但这个很久之后,还有无数的很久。
消瘦女子的意识逐渐恢复,各项感观也都慢慢清晰。
唤醒她意识的,或者说是她清醒之后第一个听到的,是陈三公子四个字。
她猛地站起身子,环视四周的同时,想要寻出这陈三公子的身影,只不过这里除了古色雅致的房间,以及干净淡素的家具被褥之外,哪有什么其他人的影子。
那几个字还是不断的从耳边传来,乱糟糟的勉强可以听清,中间夹杂着一些嘲讽与龌龊的笑容。
“陈三公子这是好花采腻了?最近怎么专门找一些野花狗尾巴草?”
“嘿嘿,这就是你苏兄的境界不够了,谁说一定要鲜花才香的?再说了,到了人家那种地位,你以为还和苏兄你一样只把目光放在那身皮囊上?人家三公子的兴趣说不定早就放在了调教方面。”
“还会有人有这种嗜好?”
“这算什么?苏兄现在还年轻,见识的少也算正常,等到以后你常出去的时候,那种五花八门的奇事怪事多了去了。”
“不过我听说他最近掳走的那个姓步的野花,和他本来是有仇的?”
“嘿!所以说这才有意思么,苏兄想想看,把一个和自己有仇的野花调教的服服帖帖的,然后任由自己玩弄,这种事情……”
“哈哈,苏某懂哥哥你的意思了。不过……这应该很容易弄出人命吧?”
“所以这才显境界和本事么!那些随便给点钱就能随意摆布,玩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啪”的一声!
清瘦女子将旁边的茶碗狠狠的砸在地上,她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卑鄙无耻!”
她大声的呵斥着,只不过那些嘈杂的声音并没有听到她的这些呐喊。
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试图屏蔽这些声音。
她不介意自己的名字和那陈三公子挂在一起,但那前提是里面的内容应该是仇杀,殒命等等之类的字眼,而不是如今这种让人恶心到吐的东西。
直到那时,她的意识这才全都回到自己的身上。
她一遍遍的回忆着当时陈积在火堆旁的那些言语。
当时她的心已经完全乱了,完全没有办法辨别陈积话中的真与假。
然而可惜的是,现在她的心虽然已经静了下来,但依旧不能确定,现在的陈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