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遇见了很多商贾。
这里的商贾数量比他在邺城看见的还多。
要知道,邺城可是河北重镇,向来被誉为除洛阳外,第一重镇,可就算邺城的商贾,也不能如此吧?
恐怕,唯有如此才算南北走集。
还有一点更让她诧异,这一路上碰见的老百姓,一个个虽然称不上衣鲜靓丽,可却大多穿着新衣。
都是上等麻布裁制成的。
这在她看来太不切实际了,因为邺城分了个东西城,一边是有身份的人,一边是穷人,城内讨饭者很多。
至于能穿着如此的,太少了。
可这里却很常见很常见。
“奇怪,”甄宓口中嘀咕了句,然后上前,“老伯,我们是外乡来的,想问下,这里为何不见难民?”
那老伯看了眼甄宓,后者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女子,不过他却不惧,反而略显傲娇道:
“姑娘你有所不知,荆州没有难民,就算有,也会被第一时间安顿下来,然后给与田地去安居。”
“安顿下来?可是如今天下大乱,安顿说着简单,可却令无数人有心无力。而且我看这往来的百姓,各个身着新衣,这又是为何?”
甄宓眸子中带着狐疑,道。
“呵呵,别人不行,可不代表明公不行。至于我们身上的新衣服,也都是明公的缘故,不然十多年我们才会换上一身。”
老伯颇为感慨,神情激动。
“明公?是谁?”甄宓狐疑。
“自然是张丞相啊,姑娘你不会没听过吧?”老伯诧异道。
“张丞相?张绣?”甄宓错愕,“可是此人不是恶贯满盈,无恶不作么?”
因为袁绍原因,再加上那个时代消息闭塞,以至于河北关于张绣的名声并不好,或者说甄宓听见的都不好。
“你,姑娘你休要胡言。”老伯脸颊被气的通红,声音都急促了几分,要不是看在甄宓是个姑娘家,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念姑娘你是其他地方过来的,老朽就不拿你见官了。”老伯神色凝重,“若张恩公是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的坏人,那天下还有人不是坏人?”
“不瞒姑娘你说,整个荆州,百万户人家,几乎家家都为张丞相立生祠,而荆州百姓的一切,都是张丞相给与的。”
老伯越说越激动,“想当年,天下动乱,同样波及到了荆州,无数百姓食不果腹,甚至易子相食。”
“可张丞相进入荆州后,先后惩治贪官污吏,又减轻税赋,还为难民安家立业,甚至一些服徭役,都有工钱和饭吃。”
“他体恤民情,为我们老百姓着想,若是有人反他,老朽第一个不愿意,就算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那老伯声音发颤,看神情绝不像是装的,很真实。
这会轮到甄宓迷茫了,因为来之前,她对张绣的认知很不好,可眼前的一切却仿佛在告诉她,那是别人中伤的。
不由自主,甄宓略带愧疚。
一路上,她侧敲旁击,又了解了一些关于张绣的事,无不例外,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甚至没有一句不好的。
硬要说有不好的,估计就是张绣不让荆州甲士收取他们送去的礼物。
片刻,襄阳城。
望着襄阳古城,她又愣住了。
襄阳城被加固过,高耸入云,巍峨壮丽,绝不比邺城差。尤其是城门处川流不息的人群,实在太多了。
而且这里的甲士克忠职守。
百姓见到他们非但不怕,反而一个劲想要给他们送吃送喝,而后者也都是如同人民子弟兵一样,尽心照顾所有进城的。
有些推车推不动的,他们上前帮忙,有些不认识路的,耐心去告知,一切的一切,让甄宓有些迷茫。
入城,两侧街道繁华。
街道两侧,各种摊贩卖力吆喝着。
至于街道上,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因为入秋了,街道上百姓明显多了很多,甚至多了很多的孩童。
往年,孩童八百年上一回街,现在多数孩子没事也能来溜达溜达了,一些小东西他们也能搞点尝尝。
到了甄家安排的地方,甄宓脑海还是刚才火爆的街道,这里实在太繁华了,而且这里的钱和外面也不太一样。
他之前就听说汉朝推出新币,没想到荆州竟然试行的这么成功。
“李伯,你且去告知张绣,就说我已经到了荆州,目前正再甄府休息。”甄宓吐了口气,道。
“嗯,”被称作李伯的低头应下。
他是甄家安排在襄阳的管家,这里虽然没有甄家商业,可却有一处产业,只是很少暴露出来。
而与之同时,
将府内,城门侍卫快步而来。
“启禀主公,甄宓已经进襄阳了,应该会先派人通报。”
“哦~,甄宓已经到了?”张绣缓缓放下手中书信,露出一抹笑意,之前袁绍回信称同意,张绣是挺意外的。
“走,且去拜会一二。”
贾诩:“???”
贾诩一对精明的双目露出诧异神色,望了眼张绣,仿佛在说,主公你不是给天子找妃子么?你去干嘛?
“主公,甄宓既是招纳入宫,那主公提前见面是不是多有不妥?”贾诩略微迟疑,还是阔步道。
听着贾诩说完,
旁边,胡车儿一顿挤眉弄眼。
关键这老东西没注意到自己。
这可把胡车儿气坏了,丫的,这老东西,寻常不是挺精明的么?怎么这时候蠢成这样?
要不是看着人多,胡车儿都想上前照头呼了、
没办法,胡车儿可是给张绣守过夜,而且还是一夜守了两个房间,又岂能不知道张绣以皇帝名义纳甄宓的目的。
“咳咳,我先去验验货,呸,我先去探探甄宓口风,防止此人心怀不轨,刺杀天子。”张绣胡诌了两句,就带着胡车儿过去了。
“探探口风?刺杀天子?”
贾诩满脑子大写的问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欸!罢了!”
贾诩摇头,自顾落座开始处理文书,没办法,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张绣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