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总不好真拉下去打板子。彼时闻言,便无奈道:
“本王非是不信你,可战场交兵不是仅靠个人勇武就能赢的,领兵之将须要懂得战阵配合,更要守规矩,令行禁止!你少在军中,如何能……”
“哼,你少以此话来诓骗与俺,云王妃也不懂战阵,靠的就是一把子力气,还不是……”
“停!”
眼见这货居然敢把矛头指到他媳妇身上,最讨厌和女人抬杠的某赵王便摆手打断,进而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道理讲不通,可以用骗的嘛!
“咳,你真想上战场,亲手去对付窦建德?”
问了句相当于废话的问题,后者也没注意高惠通那点头的俏脸,只是捏着下巴上的短绒毛沉思,进而转身铺开舆图,摆手叫她近前。
“喏,看到这里了吗?”
前者并指点着牟山北部安丘县的位置道:“夏军大部南来,必先寻一处城池作为其中枢及粮草转运之地,且此地不可距战场太远。所以本王料定,窦建德定会将大营立在这里!咳,本来呢,我是想让李成他们寻一些机灵的潜伏其中,寻机擒拿此獠。但既然你主动请缨,那不如就交给你吧!”
“安丘……”
高惠通瞧着地图嘟囔了一声,进而小脸疑惑,貌似不信任的瞥了他一眼,哼道:“你该不会是借机诓骗俺吧?这地方离关城至少有百里,哪里就近了?”
“嘿?你这小,咳,你懂个屁!此城西临胶河,水路联通青、密二州,粮草转运最是方便!……哎,算了算了!你既然不信,我还是叫李成他们去吧,那窦建德身边多有高手护卫,你一个女人……”
某赵王说着便卷起舆图,转身欲走,却不防手下一空,舆图已是高惠通给抢了过去。后者同时喝道:“谁说不去了!你一个大男人,怎地能说话不算话!”
随着话音,她便转身跑出堂外,好似怕某人反悔一般急令那两营女兵集合。
“嘿嘿……小样,还治不了你?”
立身在后的某赵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而后在桌子下面又摸出副更精确的舆图来,其上北海的位置上,被重点画了个圈。
好歹也领了几年兵了,又从李靖、小徐那偷学了不少东西。某赵王自认也算半个行家,自然知道哪里才是最合适的大营位置。
在指挥、后勤、中转等条件全部吻合的前提下,选址便只遵循一个原则:哪里近,就去哪。
作为同样临水且距离战场较近的县城,北海相比安丘足足近了一天的路程,他就不信窦建德会舍近求远。
“大王!”
正得意间,外间有兵头跑近,抱拳道:“西北烽燧堡斥候禀报,夏军前锋距此已不足二十里!”
“传令各营整理装备,把抛石机推到位置,准备作战!”
李大德点了点头,而后拿起案头上的兜鍪踏步出门,只余那张舆图在桌面上,被风微微吹动。
突然,舆图掉落地面,在无人看到的视角下,北海与安丘的位置已是重合起来。
某赵王以己度人,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
窦建德先是夏王,而后才是一军统帅。军事上的事,自有手下去替他想。他的本职,是站在夏王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
比如行辕的选址。
“唐军长途奔袭,穆陵关既失,其兵锋隐慑,沂、密、莱三州的民心定然不稳!寡人在此,便可安抚民心,震慑宵小,使我上下一心,共克来犯之敌!”
彼时已过临淄的车马之间,高坐战马上的某夏王在摇晃中摆动马鞭,光影移动间,便指向了距离青、密、莱三州交界最近之地:安丘。
这是一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战斗,但其开局,却在双方统帅诡异的选择下完全变了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