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失去工作的人,购买意愿和购买力就会降低,继而可能会影响到别的行业发展,然后更多的人失去工作……
这样恶性循环下去,大宁的经济都可能崩溃。
当然,一个行业的存亡,还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能不慎重。
如果换成早前的魏征,脑袋一热,指不定就提出来查封生产奢侈品的作坊了。
但是现在的他,却不会再那么冲动。
而且,皇上一离京,这股奢靡之风一下子便席卷长安,是不是太反常了?
难道有人就是想要破坏大宁的经济系统?
这么一想,魏征脑门已经冒汗了。
“丞相?”长孙皇后有点蒙,魏征突然脸色大变,然后头上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流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魏征生病了。
“娘娘,臣以为此事应该先请示陛下,然后再做决定。臣还有事,先行告退。”魏征再次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显然,皇上离京后,某些宵小之辈又不安分了。
这分明是没把他魏征放在眼里,真以为他魏征是幸臣不成?
看着魏征斗志昂扬的走出立政殿,长孙皇后彻底糊涂了。
这是什么毛病?
不过她也是绝顶聪明之人,魏征一开始对“奢侈之风”表现出来的态度是“深恶痛绝”的,这一点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但为什么之后又态度大变呢?
这中间,她只是说了,“本宫也听说了……”
长孙皇后瞥了一眼宫宁,“宫宁。”
“奴婢在。”
“去查一查,关于这一股奢靡之风,宫中是怎么传开的。”长孙皇后在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散播谣言,就为了引起她的重视。
她在一些事情上有自己的见解不假,但如果有人想利用她与皇上作对,那是痴心妄想。
“是。”宫宁脸色凝重的退了下去。
作为旁观者,宫宁刚才看得很清楚,通过察言观色,他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气氛。
看样子,大宁离不开皇上啊!
皇上这一离京,大家都好像失去了主心骨,变得敏感起来。
此时的颜师古家,随着夜幕降临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颜师古家已经搬出了万贤阁,在国子监的对面,颜师古买下了一座宅院。
能够在这附近买房子的,非富即贵,一套三进的院子,花了颜师古六千多贯。
别嫌贵,边上的几家,哪个不是花了上万贯才买下这样一套“学区房”?
颜师古对于花六千贯买房子的事,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头都在滴血。六千贯,那可是他的全部财产,城外的祖宅都卖掉了。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后悔的想用脑袋撞墙,何苦呢!
住在万贤阁里也没有什么不方便,就算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又能如何?躲到万贤阁的外边来,就能躲开皇上的眼线吗?
当时他也是昏了头了,这也不能怪他,整日里围在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有钱人。
花个几百贯买两个新罗婢眼睛都不眨一下,前些日子,那个张家的暴发户,花了一千贯买了四个昆仑奴……
因为经常与这些人混在一起,颜师古慢慢以为自己也是有钱人了。
这不,被人一撺掇,他把家底全用了,买下了这么一套房子。
一开始看到别人投来羡慕的眼神,他心中很是得意,可慢慢的大家都变得习以为常,不再像一开始时那么惊讶,颜师古心里头空落落的。
“我早就说过,朝廷肯定不会无动于衷,怎么样?今日那牛鼻子进宫了,估计是坚持不住了。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朝廷就会下来旨意。到时候朝廷不让我们卖,我们也没办法,两边我们都算有了交代。
按照规矩,客户的定金我们不用退,因为都被我们用来买原材料了。马车没有卖出去,欠几个木材商人的钱也不用还。他们有能耐找皇上要说法去。
这里外里,我们至少可以赚几十万贯……”
“孙老哥,那下一批木材,还要运来京城吗?”
“当然要运进来,做戏就要做全套。朝廷派人查起来,我们不能给他们留下把柄。”
“还是老哥脑袋好使……”
大家旁若无人的畅想着美好的未来,颜师古一句话也插不上嘴。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家里来的客人,都变成了商人。
曾经喜欢与他“谈古论今”的文人士子,现在张嘴是“钱”,闭嘴还是“钱”,一切都向“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