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有些心不在焉,罗伯特的遗体还被冰在医院的太平间里。他得赶快回国,去处理一下特种部队的事情。
“亚特,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奕奕最了解亚特的心事了。
“呵,果然还得是你这个小恶魔啊,什么都瞒不住你。”
“你确定你自己能够处理的好?你可别忘了,你身上还绑着当年军事法庭的罪状呢。”
“我知道,可是如果我不回去的话,我们以后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帝鹰还有美国那边的势力了。”
“罗伯特的死,国际犯罪协会已经知道了,公诸于世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所以我更要赶在公布之前回去了,预计就是这两天了吧。”
“可是你怎么回去呢,现在的你若是想要正大光明地出境,根本不太可能。”
“所以要借用一下你们家的私人飞机了,之前炸毁了两架,我想凌家应该不止两架吧。”
“哈哈,你还真是了解,我去跟爹地说。”
“好。”
“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你妈咪,她就住在你的隔壁。”
“我听到医生说的了,现在妈咪不管见什么人都会害怕,我……”
奕奕坐在长椅上,小表情真是悲伤难过极了。
“绝对不是那样的,你还不相信你妈咪吗?她那么坚强,五年前中了枪还生了你的时候都坚持过来了,现在你还怕什么?”
“你说的对……”
奕奕也只能选择相信妈咪支持妈咪了,他也好懊悔,竟然没有保护好妈咪。奕奕跟凌漠寒一样都很自责,总觉得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她。
时间过的很快,凌漠寒一家三口人在医院里养伤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亚特也趁着这阵子借用了凌漠寒的私人飞机,带着罗伯特的遗体回美国复命。
奕奕很担心亚特,所以在亚特临走之前在他的身上动了一些手脚安上了一个监听仪器,奕奕不能让亚特就这样一去无回。
“思璇,今天觉得怎么样?感觉好一点了吗?”
在这一个星期里,温怡都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在沐思璇的身边,不时地跟她渗透一点关于凌漠寒的事情。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沐思璇这回都没有排斥,也没有产生什么过激的反应。就像是听故事一样,安静地听温怡讲着。
只是有的时候听着听着,沐思璇就会陷入沉思当中。焦虑的,伤心的,疑惑的表情交杂在一起,仿佛这些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
“还好,觉得没那么累了。”
“后背还疼吗?”
“不疼了,医生说已经结痂了,过几天就能脱落了。”
比任何回忆都要重要
“还好,觉得没那么累了。”
“后背还疼吗?”
“不疼了,医生说已经结痂了,过几天就能脱落了。”
“你不怕留下伤疤吗?”
“不怕啊,因为有……”
说到这里,沐思璇突然停住了。仿佛是想到了些什么,左胸口上的那道枪口伤痕似乎是小小地痛了一下。
“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吗?”
温怡是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空隙的,只要找到了思璇一点点的记忆破口,然后继续治疗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总之……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记忆。”
“很好,就到这里就好了,不要再勉强自己想下去,不然你的头会痛的。”
“温怡,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怎么了,医院照顾的不好吗?”
“没有,你还有你手下的那些护士们照顾的都很好,但是我不喜欢医院的药水味。”
在沐思璇的记忆深处,好像对医院的消毒水味很敏感。仿佛有个很熟悉的人经常住院,让她记忆很深。
“好,其实我已经跟你的医生都谈过了。过几天再给你做一次彻底的全身检查,然后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吗?”
“是啊,总在医院里住着对你的记忆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回到你熟悉的住处或许还能想什么来。”
“嗯,可是……”
沐思璇拉着温怡的手,似乎很舍不得。虽然她已经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可是这些天跟温怡相处下来所制造出来的新的记忆,沐思璇却不想忘记。
“我也很舍不得你,可是医院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哪有人愿意在这里长住的啊?你说对吧?”
温怡笑着,其实这笑容很心酸。她又何尝不是呢,温怡做医生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跟自己的病人如此投机。
这或许就是缘分吧,毕竟有过相同命运的人总能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对方。即使沐思璇跟温怡只相处了这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可是姐妹情深却不是用一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
“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管是家人还是身边的朋友,我……”
沐思璇已经开始适应接触人群了,因为这几天温怡曾经带着她到外面小小地转悠了几次。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沐思璇还是会想起在罗斯的飞机里的模糊记忆,可是她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都没有恶意,沐思璇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温怡知道现在是时候了,告诉思璇她有一个孩子的事实了。温怡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然后欲言又止的。
“温怡,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是关于我过去的事情吗?”
“是的……但是,我不知道说了对你有没有好处。”
“你说吧,我现在脑子空空的。好像是遗忘了很重要的人跟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吧,我不想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
沐思璇恳求着温怡,她知道温怡一定了解过自己的过去。温怡是一个心理医生,沐思璇很清楚。
她只是失去了记忆,但并没有撞坏脑袋。虽然记不得自己身边都出现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心里空着的那一块已经有了记忆的形状。
这不是用什么东西都能够填充得了的,必须有过去的记忆才能跟这个形状吻合。不然,沐思璇的这颗心永远都只是一个空壳罢了,再也复活不了了。
“好,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才行。我要先去找一个人过来,见到了他或许你就能想什么来了。”
“一个人……?”
“嗯,我想……这个人是你最重要的人,是你的心头肉。”
“好,我想我应该可以。”
温怡确定沐思璇现在情绪很稳定没有什么异常,然后离开了病房到隔壁的奕奕的病房里去了。
“温医生,您怎么过来了?”
负责照顾奕奕的护理医生正帮奕奕量好了体温,手臂上的伤也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现在已经可以出院了,他们正在考虑什么时候让他们三个一起出院。
“你叫奕奕是吗?”
温怡走了过去,奕奕似乎没有惊讶的表情,好像认识她一般。原来这个孩子就是思璇的孩子,果然长的很招人喜欢。
“温阿姨好。”
“你好像认识我?”
“是啊,您是妈咪的心理医生,这些天都是您在照顾妈咪吧。”
奕奕很有礼貌,虽然他一步都没有踏进过妈咪的病房里,可是沐思璇的病房里每天都出入些什么人,可都没有逃过奕奕的眼睛。
“是啊,我跟你妈咪很投缘。你怎么样,伤口还痛吗?”
“已经不痛了,我已经全好了……对了,妈咪她……”
“你妈咪很好,可是……”
温怡实在是没有办法说出口,对一个才五岁大的孩子说出那样残忍的话来。难道要让她亲口告诉自己面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他的妈咪已经失忆了,完全不记得他了吗?
“妈咪有一点点记起我了吗?”
奕奕的表情很悲伤,虽然没有人告诉他妈咪失忆的事实。可是,妈咪到底怎么了,他也是清楚的。
“奕奕……”
温怡惊讶地看着奕奕,这个孩子果然不同凡响。虽然表情看起来很悲伤,但是却不见他眼底的动摇和绝望。
“妈咪失忆了,这个我知道。妈咪后背上的伤也是因为救我才被烫伤的。还有……还有才几个月的小妹妹。我可以……去看一看她吗?”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带你去见思璇的,思璇虽然有些好转了,但是记忆却没有丝毫的恢复。不过我已经跟她渗透过一些你们过去的事情了,我想是时候让她跟她的家人见面了。”
“那……我……我需要做些什么?还是需要说些什么?”
奕奕生平第一次这么紧张,这一点完全遗传了他的爹地凌漠寒。只要一遇到沐思璇的事情就会乱了阵脚,没了主见。
“什么都不需要,因为你是思璇的儿子,这一点就比任何的记忆都要来的珍贵。”
“嗯!”
“那我把奕奕带过去了,过一会儿再送他回来。”
母子相见
“什么都不需要,因为你是思璇的儿子,这一点就比任何的记忆都要来的珍贵。”
“嗯!”
“那我把奕奕带过去了,过一会儿再送他回来。”
温怡跟医生打着招呼,然后拉着奕奕的小手往沐思璇的病房里走去。虽然只有几十步的距离,可是奕奕的手心里已经开始出汗了。
“奕奕,你很紧张吗?手心都出汗了。”
“额……是有一点。”
“这也难怪,你现在要去见的人是你最熟悉可是却忘记了你的妈咪,换做是别人也会跟你同一个反应的。”
“妈咪见了我之后,不会有什么不好吧。”
“这是一个尝试,思璇必须开始尝试面对困难,重新认识一下她身边的人,不然她永远都走不出这个阴影。”
“好!”
沐思璇坐在病床上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看,她何尝不紧张呢?沐思璇是有感觉的,她即将要见到的人是一个让她感觉到有些温暖的人。
温怡带着奕奕挪到了病房的门口,奕奕站在门口却不敢迈步走进去。他好怕,害怕妈咪见到了他却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不认识自己。
“怎么了?跟阿姨一起进去好不好?”
温怡蹲了下来和奕奕平视,这个孩子虽然看起来很聪明,但是毕竟内心还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子而已。
“我很怕……”
“怕什么,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对吧?”
温怡摸了摸奕奕的头发,这孩子不管是眉眼还是气质都像极了沐思璇。不过像这么漂亮的小帅哥,气场跟行为举止还是遗传了凌漠寒。
“我……我怕妈咪不记得我,我怕妈咪一见到我就害怕。”
“你要体谅你妈咪,她现在正在生病。没有人陪在她的身边,那可就不好了。阿姨已经考虑过千百种情况了,你妈咪或许知道你的存在,好像很期待跟你见面。”
“真的吗?”
奕奕似乎是有些小兴奋,住院这大半个月以来,他几乎每天过的都很煎熬。虽然跟爹地见面很容易,可是奕奕却只能住在妈咪的隔壁,想见却不能见。
“走吧,她就在里面。”
温怡拉起奕奕有些颤抖的小手,她对这个孩子有所听闻。虽然还不是很确定,不过这孩子被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全身都是伤。
手臂上的伤明显是枪伤,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被子弹所伤呢?而且奕奕在治疗之后醒过来的时候,完全不哭不闹,也不大吵着要找爸爸妈妈。
就算是已经成年的孩子,在经过这么大的手术之后,也会害怕地希望有家人陪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奕奕却表现的很冷静,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子该有的表现。
然而,天不怕地不怕的奕奕,现在竟然在去看望他妈咪的门口却步了。一个连被子弹打中后都不哭闹的孩子,竟然在这种时候害怕了。
沐思璇一直盯着门口看,虽然她说自己已经没有问题了。但是沐思璇依旧还是很紧张,坐在那里一直抓着被子。
温怡说要带一个对她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会是谁呢?突然,一个小孩子的身影在沐思璇的脑海中闪现过去。
“奕奕……”
不自觉地一个名字从沐思璇的口中说了出来,就连沐思璇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妈咪!”
就在这时,奕奕也正好走到门口,听到了这微弱的声音。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就朝着沐思璇飞奔了过去。
奕奕扑在了沐思璇的怀里,晶莹的泪就好像是止也止不住一样,小身体蜷缩在沐思璇的怀抱里一个劲儿地抽泣。
沐思璇惊呆了,她竟然没有推开这个孩子,反而手臂不自觉地抱的更紧了。当看到这个孩子的眼泪,沐思璇后背上的烫伤就猛地一痛。
而温怡也是同样的表情,沐思璇那眼底泄露出来的温柔跟母爱,那不是用简单的几个字就能形容的。
这种结果是温怡万万没有想到的,没想到沐思璇竟然这么容易地就接纳了自己的孩子。完全没有表现出异样,就如同记忆都恢复了一般。
沐思璇扶起奕奕,看着奕奕已经哭花了的双眼,心里很难受。伸出手擦掉了奕奕脸颊上的泪珠,嘴里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妈……咪……”
奕奕小心地吐出了两个字,若是平常的妈咪,早就在他肉肉的小脸上偷两个香吻了。
“你是……奕奕。”
仿佛有什么东西跟自己的心重合上了,满满的也暖暖的。他是自己的孩子吗,沐思璇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是却又好像什么也都没有想起来。
“是!我是!妈咪,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我的儿子?感觉好温暖,好体贴。”
沐思璇的疑问句还是让奕奕的心里一凉,果然,即使妈咪对自己有印象,也只是到这里为止了。
“是……是啊,我是你的宝贝儿子,我是奕奕啊。”
“温怡,我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脑子里乱乱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可是却怎么样也都无法拼凑起来。”
沐思璇看着奕奕的脸,模糊却又清晰。不管沐思璇是不是恢复了记忆,可是毕竟奕奕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就算是忘记了,想起来的时候也还是会痛的。
“是啊,你没有排斥奕奕的靠近,就证明你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将你的孩子忘记。”
“妈咪,不要紧的。你在生病,等到病好了就会记起来的。”
“傻孩子,妈咪只是忘记了过去的某些事情,但是……奕奕的小脸儿还在我的记忆深处。”
沐思璇的话说的非常对,虽然心里面还是空空的,但是对于这个孩子她丝毫没有恐惧。温怡知道她的治疗方法起效了,接下来就是试着让她跟这次事件的男主角凌漠寒接触看看了。
沐思璇苦笑着,其实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她只是不希望看到孩子的眼泪而已,这孩子的身上也穿着病号服,他是不是也哪里受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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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思璇苦笑着,其实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她只是不希望看到孩子的眼泪而已,这孩子的身上也穿着病号服,他是不是也哪里受伤了呢。
“思璇,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让奕奕陪着你说说话,或许你能够想起来点什么。”
“谢谢你,温怡……”
“没事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希望你能够尽快想起来,然后健健康康地出院。”
“是的!”
温怡离开了病房,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鼻头突然酸酸的,温怡这是在替沐思璇开心感动啊。同时也在为自己惋惜痛心,如果当初她若是选对人的话,或许自己的宝宝也该长这么大了。
思璇,你我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只是你比我能幸运一些,至少爱你的人一直都守护在你的身边,从未背叛。
即使你的故事我不知道,可是我依旧为你的故事感动着。拜托你,你一定要想起来所有的事情,因为我相信你身边的人都是爱你的。
温怡擦去了脸上的泪,然后潇洒地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或许是因为遇到了沐思璇,让温怡的心结也打开了不少。
至少,看到了这么不肯向命运低头的沐思璇给了温怡太大太大的鼓励跟勇气。今后的日子,温怡也不会再生活在痛苦的回忆里,她也要迈向新的生活!
“妈咪,您真的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