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小箱的物事进了陛下的营帐。
这种事,一般都不能让别人看见、听见,你们这些守在帐外的兄弟们,是不是该让让了?
“让,这就让。驸马爷,您可不能亏待了我们呀?”
“拿去喝酒。”蒲察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金叶子,挨个发,确保不漏掉一个人。
“驸马爷敞亮!”侍卫们拿着金叶子,拎着驸马爷赠送的美酒和肉食,找个凉快的地方开怀畅饮去了。
完颜宗磐也看见了,也不阻拦,反而哈哈大笑道:“你个阿虎迭呀,就知道整这些小恩小惠的。喂刁了嘴,以后可就不好管了呀!”
“没事儿,那都是小钱儿。弟兄们都辛苦了那么久了,偶尔吃喝一顿,陛下您不会怪罪吧?”
有什么可怪罪的呢,出了大宋的势力范围,在辽东这块儿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只要外围做好警戒,还有上万精兵保护的完颜宗磐,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
想来,赵大锤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也要顾及战线拉得太长是不是会鞭长莫及,不敢再追击了吧?
撒出去的斥候回报,三日的路程里,再无宋军的踪影。
有传言说,宋人得了完颜宗峻和宗干的人头,已经心满意足地班师回朝了。
全部撤回去肯定是假的,他们不会放任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疆域不管。但宋人的国力只怕配不上赵大锤的野心,这下子已经算是安全了。
劫后余生的感受,让完颜宗磐一下子就多愁善感了起来,品尝着蒲察带来的美酒,吃着特别鲜嫩多汁的卤牛肉,完颜宗磐老泪纵横。
“陛下,您为何如此伤感?可是酒肉不合您的口味?”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突然就心酸起来,想哭,你说可笑不可笑?”
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确实挺可笑的,但蒲察却没有笑。
雄心勃勃地反抗辽人的暴政,野心勃勃地想吞并大而无当的宋国,却只落得个铩羽而归、损兵折将的下场,怨得了谁呢?
金人当然没错,太祖太宗当然不会有错。
那就是辽人,尤其是宋人错了,你们为什么不乖乖地把脑袋递过来让我们砍,为什么不主动地把女人送给我们玩,为什么……
感慨太多,酒量就好变差。但是每个酒量差的男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酒量差,就像说再来一瓶的不一定都是中奖的,极有可能是喝高了的。
“你特么说谁,谁喝高了,来,喝!”
“我特么就说,说你呢,咋的了?不服啊?来干啊!”
“咣……”
这是碰杯的声音吧?
两个喝多了的男人,互相喷几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侍卫们谁也没有在意,更没有进去查看或者是劝阻一下。
跟醉汉说道理,你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再者说,俺们也都喝得差不多了,谁劝阻谁啊?
是吧,美人儿?
据说,一个真正的男人,都得是几缸的酒量、十来个女人的女量,以显示自己比猪能吃,比驴能干。
一番不可描述的活动之后,完颜宗磐赫然发现,自己不行了。
心跳加速,还喘不上气来,听力丧失,眼睛也开始模糊,这是要得马上风了吗?
我,不要啊!
“不!你要!”
刚才还一起嗨皮亲如连襟的蒲察,阴森森地在完颜宗磐的耳边呢喃:“走吧!你已经找好了继承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