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一家人还要生活,想要在将来的长安城生活下去,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眼前的这位越王殿下了。
而林昭之所以跟这个“大侄子”搭话,也是想给他,或者说给宋王府一个攀关系的机会。
林昭再一次拍了拍李兴的肩膀,轻声道:“好孩子。”
“以后家里碰到难处了,就到我家来寻我。”
说完这句话,林昭上前,敲了敲房门,开口道:“齐兄。”
很快,房门打开。
李煦的两个儿子,也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围了上去。
房间里,一身黑衣的齐府君,先是看了看林昭,又看了看宋王府的两个公子,微微摇头:“钱奉御正在施针,不过看情况……”
他摇了摇头。
“估计很难了。”
听到齐宣这句话,宋王世子李兴以及他的弟弟,顿时泪如雨下,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房间里,来到李煦床边跪下,垂泪不止,悲声道:“父王……”
林昭沉默了一会儿,也负手走了进去。
病床上,宋王李煦,已经面如金纸,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他双眼紧闭,已经在不省人事的状态了。
越王爷走上前去,站在床边,认认真真看了看李煦,然后叹息道:“师兄,还能说话否?”
李煦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齐宣站在林昭旁边,微微摇头:“昨夜表兄呕血,他家里的人到我家寻我,我连夜从宫里请来了钱奉御,给表兄看病。”
“一直到现在,都未见清醒。”
林昭微微皱眉,回头看向齐宣:“宋王府现在连太医也叫不来?”
奉御,是太医院里专门给皇帝看病的太医,整个太医院里只有两个奉御,很明显,齐宣的面子不小,直接把其中一个奉御给请来了。
而以宋王府的地位,即便请不到奉御,请两个普通太医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才对。
“世态炎凉。”
齐府君叹了口气:“八兄失势,人缘又不好,再加上这半年多卧床不起,现在长安城里,少有人卖他面子了。”
“也就只有我,愿意帮一帮他。”
听到齐宣这番话,越王爷默立原地,然后苦笑了一声。
“真是世事无常,这可是朝廷世袭罔替的亲王,竟然…”
说到这里,林昭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此时,床边正在施针的钱奉御,给李煦扎完了最后一针,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起身对着齐宣跟林昭行礼。
“越王爷,齐府君,下官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宋王爷自身的造化了。”
林昭沉默不语。
齐宣上前,对着钱奉御拱手致谢。
“多谢奉御出手。”
“府君您太客气了。”
钱奉御低头道:“下官去给宋王爷开药方,如果宋王爷能醒过来,便能进药。”
说罢,这位太医低着头离开了房间。
林昭两只手拢在前袖里,与齐宣一起,站在李煦床前,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宋王爷,都是没有说话。
很可惜的是,奇迹并没有出现。
这位大周的宋王爷,至始至终没有再睁开眼睛。
一直到世子李兴等家人,伏在李煦身上嚎啕痛哭的时候,齐府君才长叹了一口气。
“八兄还是没能挺过来。”
一旁的越王爷微微低眉。
“大概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