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不过在张梁面前,我依旧佯装一个字都不认得。”
“而我这蛊术,其实也并非年幼经过益州时习得,而正是在这处秘境中所得……为了能够保守这个秘密,我亲手害死了那次同行的那些兵士,正是为了暗中布局,使得这蛊术能够成为我的依仗,在最关节的时刻发挥作用。”
“也正是有了蛊术,我亦是产生了野心,对那藏于秘境之中的长生不死秘法有了觊觎之心,不过我知道这处秘境的凶险,更清楚只依靠我自己的力量是断然无法取得秘法的,我必须继续在张梁身边蛰伏,做那螳螂之后的黄雀。”
“后来又过了几年,随着秘境探查进度的缓慢推进,我每次进入秘境遇到的情况也越来越凶险,知道有一次不知触动了什么事物,藏于秘境中的大量人俑竟莫名活过来变成了活死人,见到活人便冲上来疯狂撕咬攻击,很快便占据了整个秘境,张梁几次派人下去都无人生还。”
“张梁对此一筹莫展。”
“我的心中亦是暗暗着急。”
“直到半年之前,忽然有一个道士来到张府求见,张梁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将他迎了进来,而那倒是见到张梁断言如今的张府之内笼罩着一股阴气,这定是不祥之兆,而若要化解这股阴气,便只能依靠他修习的术法……”
说到这里,严陆看了不远处的左慈一眼。
显然他口中的这个道士便是左慈。
此刻严陆的嘴角还在不停的抽动,脸色亦是白的如同敷了一层面粉一般,看不到一丝血色,不过他却依旧能够忍住蛊虫的折磨,硬是没有死之前那般惨叫,这意志力与忍耐力已经非人。
“听了左仙师的话,张梁如获至宝,我亦是心中惊喜。”
咬着牙喘了一口气,严陆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道,“于是张梁便将左仙师留在了府中,起初左仙师还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但当张梁将他带往后院,看到后院的严密布置,再看到那座用于隐藏秘境入口的祠堂、以及祠堂内的布置与防备之后,这显然出乎了左仙师的预料,明显有些不太自然。”
“左仙师很快便借口有要事需离开张府几天,可他已经见到了秘境入口,张梁哪里还肯放他离去,当即命人将他扣在了府中,强迫他随我等一同探查这处秘境,否则便要将他灭口。”
“……”
听到这里,吴良亦是看向了面色阴晴不定的左慈。
不管张梁是否察觉到了左慈的意图,严陆显然是早就察觉到了。
他来到晋阳城肯定也是冲这处秘境而来,只不过原本他以为张梁对此一无所知,还想着一通忽悠之后教张梁全力配合于他,在为张府“化解阴气”的同时暗中探查这处秘境,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结果进了张府的后院之后,左慈便立刻意识到张梁也不简单。
可惜那时再想安然离去已经晚了,最终沦为了张梁的阶下囚与工具人,甚至还因此丢了一只眼睛。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不过吴良更加好奇的是,左慈来之前应该便已经知道了这处秘境的部分消息,只是不知这消息究竟从何而来,如果没有从别的地方得到了一些消息,他肯定不会主动送上门来。
“嘿嘿嘿嘿……咳咳!”
关于这之后的事情,严陆并未再赘述下去,取而代之的又是一串自嘲中掺杂着控图的笑声,“我为今天布局了许久,若不是方才渡过暗河时与张梁一同落水,令我觉察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应该仍会等到最后那一刻再激发蛊虫,去争夺那藏于石室中的长生不死秘法。”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才是最大的变数。”
“不过现在想想,其实就算没有你,我也并不知道张梁已经提前祛除了蛊虫,因此就算到了最后一刻,那秘法也照样不会落入我手,这或许便是天意吧。”
“只是直到现在我依旧想不明白,苍天为何如此待我?”
“我所做的这些明明都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不愁吃不愁喝,有尊严的活下去,像个人一样活下去,我究竟有什么错?”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便要为了一口吃食四处偷盗,便要为此承受毒打与咒骂,而有些人却生来便衣食无忧,他们可以吃到任何想吃的东西,迎娶自己心爱的女子,拥有种不过来的田地,这公平么?”
“我这一生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便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绞尽了所有的脑汁,可有些人却可以随意左右我的人生与性命,这公平么?”
“嘿嘿嘿嘿……不过这都已经部主要了,因为我马上就要去往真正的‘太平世界’了,大贤良师说过,那是‘黄天’主导的世界,这不公的‘苍天’再也不能左右于我……”
这番话提及的话题过于沉重,也过于宽泛。
吴良听着听着便不由的陷入了沉默,这个问题不仅仅是这个时代存在,便是近两千年后的后世亦是一样。
投胎……从来都是一项技术活。
不过不同是的,到了吴良穿越前的那个时代,已经没有了这个时代如此严重的文化垄断,新媒体的出现也给了更多普通人展现自我的机会,或者那个时代依旧存在着许多不公,但与此前的任何时代相比,那都已经是最为公平的时代,真正有才华的人至少有了摆脱“酒香也怕巷子深”这种传统规则的机会……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唔!”
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的严陆忽然发出一声闷哼,接着便传来了一阵液体喷射的声音。
只见严陆手中握着一柄刀,而他脖颈大动脉的地方已经多出了一道口子,大量血雾正自那口子中喷射而出。
然而此刻严陆的表情却并不痛苦,相反多了一丝轻松。
吴良注意到一个细节,严陆那自第一次见面时便紧锁着的令吴良以为那可能是一道疤的眉头,此刻竟完全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