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叽嘴了。
你不是一直都嫌弃我长的相貌平平,不够英俊,白白浪费了这双勾人的眼睛吗?
我现在……从今以后,我将要用这张脸,一直一直面对你,你还会嫌弃我吗?”
乔梓萱的身高不低,却只能到岚修的脖子,她抬着头,他低着头,二人目光里凝聚着千言万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苦涩与委屈纠缠在一起的泪滴,眼里流下的晶莹中是滑出的珍藏在记忆里最真挚美好的记忆。
“我不认识你,我只认那张相貌平平的脸。”
岚修的喉结动了动,“我受伤的时候吃过许多药,后来也不知道吃了哪一样发生了副反应,当我的脸在贴上那张面皮的时候,就会迅速起上红疹,并且,痛如蜂蛰,难以忍受。
所以需要遮面的时候,我都会带上你送给我的蝶翼面具,刚开始,兄弟们还笑我戴上了太美,很妖气,现在已经没人不说他好看了,萱儿,这都是你设计的好,如今,孙鹏羽已死,我也可以用真面目来面对你了,你……不喜欢吗?”
“对,不喜欢,很不喜欢,孙鹏羽死了?好巧,我是孙鹏羽的遗孀……乔梓萱……
你又是谁?你又算得上我什么人?你想看着我们母女二人无依无靠,跑过来趁人之危……欺凌弱小……
还是……来毁我名节的?”
岚修的心里窟通一声,如冬瓜掉进了水潭里一般,沉重且带着剧痛,翻涌上来喷薄而出的……仿佛并不是什么供人生存的鲜血,而是此时此刻无言以对的心酸,是比经历严寒酷暑,刀锋箭雨更加让人胆寒的恐惧……
乔梓萱看着面色苍白的岚修额角渗出汗滴,心下也有些不忍,但是她这几年的委屈又应该向谁抱怨和倾诉呢?
生活,又何止是一时半刻的苟且?它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人们内心的良知和情愫。
是怨怼,是愤恨,是那种孤苦无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困境……
好不容易走过一个窘迫,时间很快会让你走进下一个更加窘迫的境地,可是唯独带不走当时两人在一起时,那些琐碎的,漫不经心的,温馨的时光。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竟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完全把这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倚靠,可是当发现的时候,却恰恰是得知他在战场上丢了性命之后……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五年的时光过去了,自己竟然只靠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一眼就认出了他。
却又怎能不是漫长的思念堆积出来的好记性?
可是他怎么就回来了?又为什么不能是孙鹏羽?道理乔梓萱都懂,可是她就是拗不过这个劲儿。
听到你九死一生,我的心也痛的不行,可是我……
岚修是个成熟的大男人,他当然知道名节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的重要性,可孙鹏羽的身份决不能再用了。
于是,岚修郑重其事的跪在了乔梓萱的脚边,十分诚恳的承诺道:“真的……对不起,孙鹏羽已经死了……不过岚修还活着,我可以娶你。”
“你、说、什、么?”
乔梓萱居高临下,的看着岚修,眼神非常危险……
“你可以娶我?呵呵!真好笑,我稀的要你吗?你谁呀?你凭什么娶我?高攀你了怎么着?还你可以娶我?”
乔梓萱不想再跟这人说话了,转身从岚修的另一面抬步要走,这个房间好闷,她一刻也不想呆了。
“梓萱!”
乔梓萱刚迈出两步,腰和腿就被岚修的长臂搂在了怀里。
“对不起,娘子,我错了,你打我吧!我又说错话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你别生气,娘子我我还是孙鹏羽,我永远永远都是你的相公孙鹏羽。
我知道,一女嫁二夫的名声实在是难听,对你的名节简直是天大的侮辱,可是如果……如果我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在一起,你岂不是会更加找人闲话?
我……我刚才一时糊涂,就说错了话,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不是不故意的,对不对?
我的娘子,温柔贤淑,不仅美貌无双,而且聪慧过人,善解人意,你还是软心肠,全天下都找不到你这么善良的娘子了,你也看到了,如今我一身伤痛,年纪又大,还是没学会说好听的话,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我说过,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现在如果你不要我,我就真的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梓萱,我……我真的很努力的才活下来,我真的很想很想回到你身边,我……我就是一直都怕,怕见到你之后就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想和你一起照顾瑶儿,我想和你们一起吃一顿饭,我想我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大街上,陪你们母女逛一趟街。
每次做完任务,回到京城,我都会抽时间,偷偷跟在你们身后,陪你们逛上一逛,可是没人看的见我,也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只是……像影子一样,一直一直躲在角落里,赘在你们身后,看着你们开开心心的包着一大包蜜饯回家,我也想跟你们回去,我也想再吃一颗,娘子……你忘了吗?你以前从来都不吃的,我吃,你还鄙视我,说一个大男人爱吃什么不好,偏偏爱吃蜜饯,甜掉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