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夜色已深,凉爽的夜风中让人心神舒畅。干净平整的街巷两旁,是一座座青砖门楼,淡淡的草木花香,随着夜风从那高高的院墙上飘散而出。
张友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吐出。“呼--,这京城的气息已经变得不同了。可惜啊,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嗅这种味道了。”
阎应元扶着张友华的手臂,在那条安静幽深的胡同中慢慢的走着。过了半晌,他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艺林兄,你真的打算就此退隐山林了?”
张友华脚步微微一顿,随后便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深黛色的夜空说道:“虽然有心不甘,但是。。。。。。呵呵,老子曾有云:‘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也。’我虽没有知人之智,却总有些自知之明。细细品味此次科举的变革,看得出来,万岁对科举所做的这些改变,便是要将像我这样不通庶务,只有半腹酸文的人挡在科举之外啊。说句犯忌讳的话,万岁青春鼎盛,再加上在这件事上有重臣支持,科举上的这种变化必然会延续下去。。。。。。我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没有机会了。。。。。。”
“艺林兄。。。。。。”看着好友的落寞的神情,阎应元有些不知如何劝慰才好。
张友华转头看着阎应元笑了笑说道:“不要再说我了。即使我不在文场中搏杀,家中之产也足够我衣食无忧了。还是说说你吧,丽亨,你是不是已经决定要去参加那知兵科科举了?”
阎应元皱着眉头沉吟着,半晌之后才轻轻的呼了口气说道:“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
张友华看着阎应元那张平时坚毅果决,此时却满是患得患失神情的脸,微微笑了笑问道。“呵,丽亨,想不想听听愚兄的意见?”
阎应元抬眼看着张友华,慢慢的点点头,“还望艺林兄赐教。”
“呵呵。”张友华又笑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在一家人家院门处的石鼓上坐了下来。阎应元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不过他并没有坐下,而是就站在张友华的身边。
张友华停了一下,轻轻的说道:“我的意见。丽亨还是应该去参加这个知兵科。”
静静地听着张友华的话,站在月影中的阎应元一动未动。
张友华似乎也不关心阎应元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几个原因。其一,就像我刚刚在宴席上所说的那样,丽亨恐怕并不适合那三科考试,要是勉强从之,说不定会如同我这样虚度大好年华。人生不过百年,得不偿失啊。”
阎应元依旧一言不发,只将头微微抬了抬,视线跨过两侧的围墙,看向头顶的天空。
“其二,我知道丽亨一直对军阵之事兴趣浓厚,同时我还记得你曾说起过,你在家中同你家的那名老家人学过武艺。由此可见,丽亨参与兵科并不是没有基础。”
阎应元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动,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多年好友。
“其三,知兵科是新设。得中此科之人,今后会有什么境遇无人知晓。有可能会像以前武举那样落入粗鄙卑微境地。但是,另辟一片天地也未可知。看那大明报上所载,新武举分为知兵善战两科,仅从名字上来看,善战者将也,知兵者帅也。如此一来,这知兵一科便更加难说了。再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