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惊骇。
有几个顽强分子仍自嗷嗷叫着欲要为同伴报仇,但有些心思活络的便已经在考虑退路。
此刻还能随扈在阎柔身边的无一不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属,他们中有汉人有鲜卑人有乌桓人,但无一例外都与阎柔恩义相结关系莫逆。
眼见着这些亲近的部众一个个或死或伤,也激发了阎柔骨子里的凶性,红着眼睛欲要让面前的追兵抵命。
两边终于迎面对上,虽然阎柔一方人数略优,但魏延这一方的气势更盛,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阎柔也知道面前这个看似鲁直,实则凶悍无比的少年是敌方关键人物,若不解决了他今天绝无善了的可能。
阎柔能够从鲜卑、乌桓部族中崛起,靠的便是他惯会与人相处,另外也与他的勇武密不可分。
此刻遭逢危局,阎柔毫不犹豫地亲自对上魏延,欲要以一己之力缠住敌人的主力,好让同伴抽出手解决了其他人。
阎柔使的是一柄两面施刃的马矛,与长槊形制相仿。
他手里的马矛比讨逆营标配的两丈马槊略短,但也有一丈七八尺长,搁在现代也就是近四米的长度。
即便是阎柔双手握在马矛的中间位置,也可以站在近两米远的地方超魏延刺击,牢牢占据了主动。
魏延本想故技重施,趁着敌人招式用老时揉身扑上来个短兵相接。
不过阎柔的矛法娴熟步法稳健,每一下刺击都留有余裕,一旦不中便迅速收回,让魏延寻不到机会。
阎柔的部众见己方主将大展身手,压制住了面前的这个凶恶少年,也都士气振奋,一扫先前的颓唐,跟在阎柔身后连连推进。
魏延好几次尝试向前扑却总是没能得逞,最危险的一次差点被阎柔的马矛刺中,好在他闪避及时,只被矛刃从肩臂处带过,划破了几片札甲。
魏延也不是只会用蛮力的莽夫,他心里鬼主意不少,知道眼下不可力敌,便琢磨起了其他方法。
他们选择交手的这一小片区域正好是几株大树的中间,稍显宽敞,故而方便施展。
不过只要稍稍退后,越过两株相对的大树,其后便林木交错通行不便。
魏延看了看敌人那长长的马矛,又瞅了瞅自己的环刀,立刻就有了主意。
“公绎,伯济,往后退!”
傅肜、郭淮二人一左一右护持在魏延两旁,每个人都至少要应付两三个人的攻击,也都是强自支撑着,听闻魏延带头喊退,立刻虚晃一枪往后撤走。
魏延本人更是身形敏捷,在躲过阎柔一矛的同时往后急退,欲要退出阎柔的攻击范围。
阎柔好不容易带人打出优势,哪里能让他们跑了,带人紧追不舍,几乎是撵着魏延几人往后退去。
魏延的退却并不是无的放矢,他带人退到了先前遭逢第一波伏击与第二波伏击的中间地带。
这一片区域林木茂密,与方才那一小片空地截然不同。
阎柔还恍若未觉,仍旧一矛紧过一矛地逼近。
只不过,魏延却是应对得越来越轻松,他只需就近往边上的树木后一躲,阎柔的马矛便奈何不得。
甚至魏延还寻着阎柔的长矛被前后左右树木羁绊的机会,试图反冲出来还击。
阎柔很快就清楚了魏延的用意,在这里,他与手下的矛、戟难以施展,乃是要借住地形来弥补手中武器的劣势。
或许是因为先前那一阵占据主动的冲杀增长了阎柔的信心,以为魏延也不过如此,即便弃矛用刀也不难拿下,便招呼道:“二三子,敌势已颓,与我一起换短兵杀!”
这一带林木茂密,难以发挥长兵器的优势,故而他下令舍了矛、戟,改换环刀、短戟、钉锤等短兵实是明智之举。
不曾想这却合了魏延心意,他往日里与人恃勇斗狠时最惯用的便是短兵器,尤其是一身刀法可谓娴熟通达少有敌手。
见敌人改换短兵继续压上,魏延压低了声音道:“将他们引过来一些再打,老规矩,我来对上那个领头的,其余人交给你们了。”
阎柔还不知道敌人的如意算盘,他只是领着一批改换短兵器的手下继续逼进,众人就在这片树木繁茂的狭小区域内你来我往激烈拼杀起来。
换了武器后,由于距离上的先天压制不再,阎柔再也无法保持先前的从容淡定,与魏延互有攻守倒打了个难分难解。
先前没有近距离交手时,阎柔还只是觉得这少年身法迅捷下手凶狠,是个难缠的敌手。
直到二人你一刀我一刀地短兵相接后,阎柔才意识到这少年的不凡来。
他本人也算是身大力强,但每每与魏延两刀相触,总觉着对方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
对上一两刀、两三刀还好,连续对上五六刀后,自己的手臂已经被震得隐隐发麻,但对方仍如没事人一般,依旧一刀狠过一刀。
阎柔也想着闪身躲避,不与魏延硬碰硬,不过他发现一旦往后退避,对方的攻势便更为凌厉,刀刀往要害招呼,逼得他不得不举刀格挡。
交手不过二十来合,两边已经从均势转变为魏延取攻势而阎柔取守势。
魏延手里刀刀不停,还有余裕大笑道:“哈哈哈!你这厮倒有些本领,何不束手就降,我也可保你一条性命!”
阎柔被这小儿辈当面嘲讽,气得脸都青了,却不敢开口回应,一来不知道怎么回答,二来唯恐一口气松了提不起来。
魏延见嘲讽有效,继续戏谑道:“我看你长矛耍得虎虎生风煞是好看,与节庆里演百戏的差相仿佛。怎地,换了刀子就耍不来了?这可怎使得,要不要乃公教一教你?”
“你可看好了,这刀法就要简洁明了,毋须玩那些花里胡哨的,着!”
魏延说着便抬起环刀从上往下一个顺劈,逼得阎柔只得抬刀招架。
一边是蓄势待发,一边是仓促应对,阎柔只觉着手臂被震得发麻。
魏延更是得势不饶人,一柄环刀被他抡得像是一柄锤子一般连连砸了过去,劈得阎柔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