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只军队,其麻烦可想而知。
除了军队,粮食也是麻烦。
从安北城到定北城,一千三百里,劳师远征,又是冬季,搞不好三军能被后勤活活拖垮。
把隋军的粮食储存搬空,怕是也不够。
郑言庆只得掏空库藏,然后将牛羊宰杀,勉强凑够第一拨军粮。剩下的除了从各城调,就是跟漠南的牧民借了。
就是借。
这么多年,漠南被编户的牧民差不多近十万人,分布在阴山南北,以及长城以外。
为了更好的管理这群人,黄明远在漠南一口气设了近二十个军管县,四面分布,才勉强将组织架构铺设开来。
现在只能凭借大隋的新望,从他们手里借粮食。
十月十二日,本是郑言庆计划北上的日子。
可是出兵的前一夜,天降大雪,整个安北城在大雪之中,成了雪的海洋。
没人想到大雪会来的这么早。
但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这么大的雪,他们怎么出兵?
打仗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不是用两军战场厮杀便能一笔概括的,因为这不是在电脑上打游戏。包括吃喝拉撒睡,天气、地形、粮食、士气、交通、卫生、水源、抚恤等等,都要考虑进去。
隋军将士从不怕牺牲,可是冒雪行一千三百里去救援定北城,这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靠谱。
都护府司马皇甫惟便建议郑言庆,是否重新考虑出兵的计划,哪怕放弃定北城,也不能让这支主力部队,陷入危机之中。
军队比城池更重要。
“凡思,你应该是了解定北城的重要性的。”
“使君,可我更清楚这支部队的重要性。一旦安北守军出了问题,行台那根本拿不出第二支部队出塞。定北城守不住还有安北城,可安北城出了问题,整个大隋的边疆,都是问题。”
“没那么严重!”
郑言庆摆手说道:“当年我军从狼居胥山返回,就是在十二月。”
皇甫惟反驳道:“可当时并没有作战任务,而且那一年是个暖冬,而今年不一样。雪来的这么早,这么急,很明显这个冬天不好过。”
“凡思,安北城不能丢,定北城也不能丢。”
郑言庆郑重地说道:“定北城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这次若丢了定北城,那我军再回漠北,不知道是何时的事情了。而且定北城有我数千将士,正等着我军救援,耽搁不得,我军没有丢下袍泽的习惯。”
皇甫惟见郑言庆主意已定,最终没说什么。
皇甫惟很清楚,这个都护和卫公一般,有时候太过妇人之仁了。
但也正是这种妇人之仁,才铸就了丰州军现在的军魂。
“既然都护要率军北上,惟必为都护守好安北城,保证粮食充沛,粮道不断。”
郑言庆只给皇甫惟留了五百汉兵,五百胡骑。
这显然不够。
皇甫惟又命漠南十城,各抽调两旅,赶往安北城。两旅便是二百六十人,加起来便是两千六百人。在漠南这地方,有三千多人,安北城也算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