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运行的原理。

    原本对于严羽，这黑袍人还有些忌惮。毕竟不是同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在图蒙王国未必有这几个字，但是相似的道理却是差不多的。

    将严羽收为徒弟，原本是看中了他的魔法天赋。能够引发魔力共鸣暂且不提，只说他体内的魔力能够让专门用来测量魔力储存总量的敦克环破裂，这就足以说明这东方少年的体质非凡。

    虽说现在不比从前，整个大陆都已经建立起完备的魔网。法师施法的时候也可以源源不断地从魔网中汲取魔力，只要魔网供应不断，就不用担心魔力枯竭的问题。但是毕竟法师才是施法的主体，两名法师在施法的时候，一人需要不断从魔网中汲取能量，而另一人则只需要使用体内原本储存的魔力就可以完成魔法。两人相比较，无论是从施法的速度还是质量上，前者都大占优势，若是放到战场上，那就是生死胜负的区别。

    尤其是他们这一系亡灵教派，在各国的地位都比较尴尬，比起那些可以光明正大在教廷注册的教派的修炼之路尤其多了几分艰辛，所以特别看重法师本身的资质。遇到了严羽这样一块良材美玉，自然不肯放过。

    不过如今情势特殊，必须让严羽尽快学会轻灵术，好让三人脱困。所以黑袍人也就顾不得那么多顾忌。反正这名为师徒，实为主仆的契约一签，至少在严羽成就上位法师之前不可能存有二心。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彻底传授。

    魔法阵就相当于一个魔法的主体，而『吟』唱就是引导自身的魔力注入魔法阵的过程。两者必须紧密结合，不能稍有错误。只有魔法阵中的每一个笔画与『吟』唱咒文中的每一个音阶都相互对应，魔力才能被正确地注入到法阵中，发挥相应的作用。

    教导咒文的时候，那黑袍人就不能再用转译器了。所以严羽又听到了他尖锐的真声。饶是反复听了好些遍，严羽也没能听出这黑袍人究竟是男是女，要说是男人，这声音未免太高亢了点，但要说是女人，这声音却未免有些太粗。

    不过他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了学习咒文上。原本看黑袍人施法的时候，只是嘴唇稍稍一动，一个轻灵术就施放出来。但是黑袍人将咒文放慢说出后，严羽才知道那竟然是一个长达十八个音节的拗口咒语。不仅文字拗口，而且每一个音节还必须按照固定的音高唱出来。

    饶是从前严羽读过不少佛门典籍，学过几天拗口的梵语，仍旧把握不住这咒文的念法，一连试验了数百遍才被黑袍人认可。倒是黑袍人心中清楚，在他们正规的学校里，都是要把咒文念会，背熟，哪怕说梦话都不会错的时候才会进行下一步，将咒文和法阵配合的步骤。这一个过程至少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严羽毕竟是外人，黑袍人就顾不上这么多了。就算他日后记不住，背错了，施法的时候被反噬了那也无甚要紧的，重要的是把眼下的难关度过去。

    所以这一层，黑袍人就没有讲给严羽听晓。听他把咒文背诵得差不多了，便直接让他将咒文和法阵配合起来。

    魔法学徒三大门槛，最艰苦的一个就是感应魔力，这一项严羽凭借着体内火种生成的微型法阵直接跨过了。第二大门槛考的是心智，若非智力超常之辈，也无法将复杂的魔法纹路和音节记得分毫不差。而口手的结合，将魔法实际施放出来，则是学徒三大门槛中最需要运气的一项了。

    西方魔法理论发展了数千年，早就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体系，也有很多研修士探索前人学法的历史，归纳数据以作引申之用。这些研究中赫赫有名的一项，正是大名鼎鼎的“魔法阵与咒文配合初次成功率与魔法资质相关『性』报告”。

    这一课题是被称为“泰西理论奠基人”的法皇洛克理在中年后主持的唯一一项研究课题，但是花费了数十名资深研修士二十年的时光，也耗费了当时列马帝国数以亿计的钱财，最后得出的结论却只有四个字：并无相关。

    传说中正是因为这一课题让洛克理在当时的学术界中沦为笑柄，以至于一代英才英年早逝，不到七十岁就一命呜呼。

    有了这个闻名遐迩的典故，就算是西方不通魔法的普通人，也会知道初学者学习将魔法阵和咒文配合的成功率与魔法资质完全无关。也就是说，严羽这样的魔法学徒，究竟试验多少次才能够真正实现口手的配合，是一个无法预测的事情。

    不过看到严羽在迈过前两个门槛的时候都如此干脆利落，黑袍人心中也生出了更多的希冀来。

    将每一个法阵笔划与咒文音符的对应关系讲解了一番之后，黑袍人先让严羽自己熟悉了几遍，然后就退下手中的一只戒指交给严羽。

    “现在你就试着来施法吧，我能教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黑袍人让他将戒指套在了自己的中指第二个指节上，“当开始绘制法阵的时候，你就用这戒指当做笔，将你体内的魔力注入到这枚戒指里面，它就会将里面储存的魔法材料喷出，与魔力混合之后就能够写出魔法阵来。”

    魔法学徒在开始学习施法的时候，自然是使用魔法杖蘸上施法材料进行施法的。这法戒则是将施法材料直接装在里面，施法不仅比法杖快捷，而且动作幅度更小更精确，所以通常只有成为正式法师之后才会用到。只是黑袍人手边一来没有带着法杖，二来也容不得浪费时间让严羽去细细琢磨，所以才让严羽直接用法戒施法。

    心中将法阵的形状和那咒文的音节都在脑中存想了一遍，严羽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实验这种未知的力量，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轻灵术，但是严羽丝毫不敢大意。凝神片刻，将气脉都运转到元脉，让精神处在最佳状态，严羽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中法戒飞快地移动，严羽口中也字正腔圆地吐出相应的音符来。

    当法戒戒面亮起的时候，严羽突然感觉到身体中那些游走在周身百骸中的沉重物质好像洪水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猛然都向自己的指尖涌去！

    但是严羽不敢分毫停留，不顾体内的变化将整个法阵完成。

    就在图形闭合的刹那，整个浮空的法阵发出一阵耀眼的亮光。黑袍人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一次成功了？这该死的天赋！快！把法阵打出来！”

    严羽连忙依言，将法阵对准了黑袍人打出。只见那耀眼的光阵稍稍一闪，顿时没入黑袍人的体内，然后点点星辉从他头顶洒落。

    严羽现在才知道黑袍人施法的动作究竟有多快。原来他施展轻灵术的时候，根本都不曾见他画法阵『吟』唱咒文，能够见到的只是最后的这一个景象。

    但是他却不知道黑袍人心中更是为严羽第一次究竟将法阵与咒文配合成功而感到神奇。他原本都做好了魔法反噬时在旁边帮忙解除的准备。

    不过，等到几个月后在大秦租界的魔法学校正式开学之后，图蒙人才知道，大秦的武士在身体各部分的配合上一般都做得极好，所以一次成功的大有人在，这就是后话了。

    第九章 分头

    除夕夜，大家都在看春晚么？光瞳祝各位书友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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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轻灵术的帮助，严羽三人很顺利地越过了那道断崖。

    而且过了断崖之后，轻灵术仍能有一段时间发挥作用，正好让三人用来快速行军。黑袍人所施展出来的轻灵术，能够让三人维持状态半个时辰左右，而严羽这一次施展的轻灵术，却一直维持了整整一个时辰。

    黑袍人口中没说什么，但是心中更为惊讶。要知道若是在混沌魔法的黄金时期，魔法师的级别都是以体内储存魔力的多少划分的。那么严羽仅凭这一手施法能力，就铁定能被划分到上位魔法师的序列之中。

    这还仅仅是一个刚入门的魔法学徒而已，还没有经过任何的冥想练习！

    严羽的天赋，已经让身为导师的黑袍人都感觉忌惮和嫉妒。虽然想到自己的教派中如果能成长出一个惊艳绝伦的人物，无论对自己还是教派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之前也不乏主修亡灵魔法的教派被教廷承认的先例，一切都是以实力做主。

    但是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魔力，尚且不如一个浑浑噩噩，就连魔法究竟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少年，黑袍人心中就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还好，现在已经不是混沌魔法盛行的年代了，魔法师也不再是战场上的主力。”黑袍人在心中安慰自己，“等到这里的魔网也建立起来，魔力储存量也就没有多少用武之地了。”

    既然严羽的魔力充沛，而且魔法效果悠长，所以三人在之后的路途中就一直保持着轻灵术在身的状态。到晚上再次歇息的时候，三人已经按照严羽的路线行进了一大半。

    现在还没有遇上追兵或者阻截，那么剩下的路程碰到镰刀会武士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尤其是接近到营地二十里以内的范围，都是图蒙军团的魔法警戒区域，就算有镰刀会的武士在那里蹲伏，也会被军团里的人发现并且驱逐。

    黑袍人放下了安危的担忧，又开始琢磨起回去如何交差的事情了。

    虽然他的身份要比一列骑士尊贵得多，遇到镰刀会的伏击，上面也不会因此太过怪罪。但是黑袍人想要隐瞒的是自己亡灵法师的身份。

    为了提高修为，寻找突破的机会，他扮作一个普通的研修士混在东征的队伍当中来到远东。无论在图蒙还是西方的其它国家，解剖尸体的行为都被认为是亵渎神灵之举。但是对尸体的研究和改造，是每一个亡灵法师的基本课程。所以一听到东方将有战事发生，他马上选择了参加军队。

    有战争就有死伤，就会有尸体。他胸中所学才有用武之地。

    虽然不可能再现“死灵军王”的百万死灵军团的盛况，但是想要突破法力障，提高自己的实力，没有大量的尸体是办不到的。

    如今在大秦，虽然上一轮的大规模作战已经结束，但是黑袍人不相信战争会这样终结。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下一次战争的准备，所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

    本来，如果将潘小芸作为战俘带回去，足以弥补这一次的损失。她可是镰刀会中的核心人物，是他们的主要资助人。而且，她的作用可以更多的用来要挟她的父亲。以黑袍人的保密等级，是能够接触到一些相关资料的，所以也知道，上面对潘小芸之父的评价很高，认为他是东方人中难得的商业人才，是出面组成府衙，沟通大秦新兴资产阶级的最佳代理人。

    可是，如今潘小芸已经知道了自己亡灵法师的身份——好吧，就算她不懂什么是亡灵法师，但是如果上面的人问起她战斗和被俘的经过，这一切马上就会『露』馅。

    思来想去，黑袍人发现潘小芸绝对不能出现在图蒙人的营地中。当然，从她口中得出的一些资料已经足以当做将功赎罪的本钱。黑袍人脑中开始勾勒出，自己作为一名普通研修士，如何使用那些预先储存的低阶魔法序列，和英勇的将士们并肩杀敌，最后将士们一个个牺牲，由自己完成复仇一击的故事。

    故事渐渐在脑中成形，只是其中还有一个天大的破绽，那就是目击者。

    除了严羽和潘小芸这两个已经签订了契约的人不提，还有一名镰刀会的武士当场逃脱。他可是看到自己将整队图蒙骑士化作骷髅的一幕，而且最后还成功地逃走。

    “这个人必须死。”黑袍人心中谋划已定，看看前面即将进入图蒙军营的警戒圈子，于是将严羽二人招到了自己跟前。

    “我要会军营，你带着她回庆典城。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黑袍人指指潘小芸说道。

    “我可管不住她。”严羽连忙摆手苦笑道，“她可是二阶武士来的。”

    黑袍人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严羽身上何尝不是很多隐秘。何况现在这女人恨他入骨，若是还要时常看守着这样一个女人，那他回去可什么事都干不成了。

    黑袍人想了一下，说道：“这样，我把她的契约主人转给你。”

    反正他自忖已经掌握着严羽的契约，仆人的仆人，那不也是仆人么？

    也不等严羽同意，黑袍人直接念出一段咒文，从他的手指尖腾起一个黑『色』的符号，直没入严羽的额头中心。

    严羽马上便感觉到自己脑中多出一段咒文来，他知道这一定就是驱动那契约发作所用的了。

    潘小芸在旁边看到自己被当做一件货物一样，在两个男人之间送来送去，心中更是悲催，面如死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已至此，严羽也只好接受了这个“礼物”。

    再给严羽交待了一番回去应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黑袍人便独自向图蒙人的营地走去。

    严羽带着潘小芸，一路往庆典城而来。一路上这少女一直低着头跟在严羽身后一言不发。

    孤男寡女，气氛尴尬，严羽多次想要挑起话题说点什么，但是潘小芸始终都像是死人一样一言不发。

    严羽也终于歇了这个心思，开始盘算自己这一趟入山的得失来。

    毫无疑问，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魔法“轻灵术”。黑袍人离开的时候，把那个装着魔法材料的法戒也留了下来，所以严羽回去之后，仍然能够继续练习施法。

    不过他已经盘算着，是不是应该主动联系一下影殿的人。现在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尤其是已经学到的法术，应该还算有价值的吧。

    一边走，严羽一边将意识沉入自己的身体中察看起来。

    多次施展轻灵术之后，他身体百骸中那些莫名的物质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严羽知道，这些物质应该就是黑袍人口中所说的“混沌魔法能量”。

    当运起小腹中那个法阵的时候，游离在天地之间的这些魔法能量被吸收进入自己的身体，然后储存下来。而储存在身体中的魔法能量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散失出去，或者作为施法的能量支撑被消耗掉。

    这样的形式让严羽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一个茶壶，将茶和水储存并且混好，然后转倒出去。这样，似乎和舍身拳的原理，也有些相像啊……

    严羽心中正在盘算时，突然却听到身后的天空中，响起一阵极为嘹亮的啸声！

    严羽顿时脸『色』大变，这是高阶武士破空而来！

    第十章 灵鹫派

    听得脑后风声激『荡』，正是有人正在高速接近。严羽连忙回头看去，却见一个飘忽不定的人影从身后上方的天空中疾速地坠落，并且接着坠落的风势，向这边滑翔过来！

    那身影来得如此之快，严羽仓促间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是只凭这破空之声就能够判断，那人影定然就是冲着自己而来！

    心中稍一踌躇，那人影已经掠过百十丈的距离，如同利箭一般电『射』近来！严羽心中一惊，如果自己不做反抗，对方如此高速撞来，就算不伸手攻击也足够将自己撞得内伤。但若是就此反击，那势必会暴『露』自己武士的身份，况且就算凭借武力，以他七枚气脉，三阶武士的身份，也根本无法和眼前这位对敌！

    心如电转之下，严羽干脆用力向上一跳。

    他身上原本就加持了轻灵术，虽然只是低阶的魔法，作用是让身子轻灵，未必能增加多快的行速。但是用力之下，一跃十丈之高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一跳的时机把握得也好，正好那人影高速掠过的时候，严羽纵身起跳，恰恰躲过了拿道电『射』的身影。

    只听那人道了一个“咦”字，身形却骤然停顿下来。如此高速，竟然硬生生说停就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惯『性』，这份功夫比刚才的速度更让严羽骇然！

    那人驻足之后才显出身影来，竟然是一个衣着古怪的中年女子。她梳着高耸的发髻，额上嵌着一粒宝珠，双眉入鬓，显得不怒而威。

    方才严羽纵身一跃躲过了她的扑击，但是潘小芸却没有这个反应，此刻已经被那中年女子抓在手里，提着脖子仿佛一只小猫小狗一般。

    看着严羽轻飘飘从天上落下来，那中年女子冷言问道：“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