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她们的。
但她们依然十分害怕“这个近邻”,直到看见一个中华军队一手拿着步枪,一手抱着一个婴儿并不断在说“别哭,别哭”时,才放了心。
姑娘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那个圈圈——除那个拿手榴弹的姑娘,其余全离开了。仲宗根从她手中夺过手榴弹。她转身飞跑至岸边,纵身跳入水中。土兵们把她拉了上来,她挣扎着,身体被珊瑚割破,鲜血淋淋。
仲宗根自以为自己是唯一投降的福江岛人,他竭力抑制自己的耻辱感,心想,至少他救了他学生的命。
然而,投降的远不止仲宗根一人。在尔后的一个星期中,至少有三千名土兵和劳工以及ri本平民,在宫城少尉和其他ri本人的呼吁下,向中华军队投降。
宫城与一些ri本人,主动走进深洞内把他们的同胞们救出来。那些拒绝出来的,则被火焰喷shè器烧死或用炸药炸死在洞内。在同一个时期中,九千名ri军就这样死在洞里。
六月二ri,福江岛战役正式宣告结束。在整整三个月中,战死的或失踪的中华海军陆战队和陆军士兵共计二千五百二十人,是在太平洋的战争中损失最惨重的。
ri本人丧失十一万陆军。另外,平民的伤亡也达到空前的数字。在两军对阵下,约有七万五千名无辜的男女和孩子死于非命,而他们所作的又都是无谓的牺牲。ri本输掉了在本土四岛外打的最后的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战役。
而在这里战役中,中华最高统帅部,也下达了一条禁令,能不伤害平民、且不危及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量去招降那些无反抗能力的人。对那些投降的人,提供一切的生活保障。
这可以说是为了登陆ri本本岛前,为ri本百姓树立对中华军队的认识观,纠正在ri本官方宣传下,魔鬼般的中华士兵。
当然中华会不会登陆ri本四岛,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也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第658章 散兵游勇
即使本土受到威胁,数百万ri军仍然守卫着濒于崩溃的ri本帝国的大片大片地方。早已被抛在后边的太平洋诸岛中,尽管这些岛屿的堡垒依然完整无损,在澳大利亚的大批ri军也还占领着那里的大片河山。
但是,ri本却丧失了在缅甸、菲律宾和太平洋中作为跳板的各个岛屿上的全部将士。能回到本土去的屈指可数。那些没有切腹或在自杀xg冲锋中没有死去的人,被遗弃在岛上,病饿交加,靠着求生的一天天挣扎着。
曾当过教员的神子清伍长就是其中的一个。自他乘坐小船逃离莱特岛以来,他已有十多次从被俘和死亡中脱逃出来。到三月,他已到达宿务西面最大的岛屿内格罗岛,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再次登上zi you之路,就被ri本陆军某部收编,被迫去参加防御,以对付新近登陆的中华军队。
然而,神子却没有丢掉去拉包尔寻求新生活的梦想。他说服了另外六人与他一起开小差。他将自己提升为军曹。
三月三十ri,他率领手下六人进入深山老林,朝西南岸走去。他们越过一座座崇山峻岭,一个月来除了用蜗牛和螃蟹充饥外,没有吃过一口其它食物,被毒虫咬了,也只能用小便消肿。入睡后,水蛭又爬上眼皮吸血。它们死死地叮在眼皮上,直到吸饱了血,身子滚圆大如弹子时才掉下。他们又把它们吃了,在深山老林中什么也不能浪费。
觅食的念头死死缠住他们。他们想起一件事情:某个部队的炊事兵把处决的菲律宾人的肉做成汤给士兵们喝。“一想到吃人肉就恶心。”
其中一个人说。“不过,只要你不知道是人肉,味道还是满不错的。”
“当一个人真正饿得慌时,”一个名叫矢吹的土兵说,“他是什么都吃的。”
“矢吹吃过人肉吗?”
“没有,我没有吃过。我在北海道的一个火葬场工作过。在那里工作,很快就会忘掉是在摆弄死人。如果你恶心,你就搞不了火葬这一行。有个老百姓偷偷地跑来找我要烧过的人脑。”
“为什么呢?”
“听说包治百病。”
这一段对话,使神子暗吃一惊。他生怕矢吹会产生吃掉间山的念头。间山是个士兵,害着结核病。骨瘦如柴。连绑腿都直往下掉。一天晚上,神子听到矢吹在小声说:“反正他快死了。”
一觉醒来,神子发现矢吹和间山两人的由树叶铺成的“床”都空了。神子在溪边找到他们。间山洗完澡在擦身,瘦得象骷髅。矢吹则弯腰躲在一块岩石后面。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象条饿虎盯着食物一样盯着间山。
神子大喊一声。这一闹,其他人也闻声赶来。矢吹眼中发shè着奇异的光,他把刀一撂。喊道:“请原谅我。”神子狠狠地揍了他一顿,直到自己的手破了才停下。矢吹顺服地接受制裁,最后他栽倒下去,满脸是血。
当他们继续上路后,矢吹还在为他的行为开脱。他辩解说,间山患着结核病,是个快死的人了,又不能自杀。
“我杀了他也不算谋杀,只能帮他死得早一点。”然后,他又补充说,“让他的身体白白烂掉太没有意义了。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用来拯救挨饿的战友,间山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
那天晚上,神子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参加一个葬礼。那是chun天,风和ri丽,云雀在天空飞翔。
“你要把他土葬还是火化?”穿着丧服的一个青年人问道。这人是脸sè苍白、象诗人的士兵臼井。
“要是火化,那就让我去干吧,”一个穿工作服的人说——那是矢吹。
“如果火葬敌人就会发现我们的,”村长说——那人是他们中的另一员,中尾。
一个身旁跟着几位姑娘的中年妇人说:“让咱们现在做饭去吧。”
她们做了一个汤,味道象肉丝酱汤。“真好喝!”
那妇人说,“当然好啦。”一个姑娘说,“那是间山的肉嘛。”
“是吗?是间山的肉吗?”另一个姑娘问,并快活地笑了起来,“多鲜呀!”
这个梦是那样快活,那样自然,以致到了次ri早晨神子还觉得自从在内格罗上岸以来从没有那样高兴过。他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模糊地想起他做过的这个令人高兴的梦,才找到答案。即使他醒悟到自己曾梦见过吃间山,他还觉得快活。
他不觉得恶心,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和罪恶感。在尔后的行军途中,他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喃喃说着:“我要吃间山。我要吃间山。”
他们越过了另一座山。到山脚下时他们渡过一条深水河。弱不禁风的间山被河水冲走,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才好容易抓住一块岩石,被别人救到岸上。他们遇到一个发疯的ri本士兵,那人在十个同伴的尸堆附近探头探脑。
远处,有几个中华军队丢弃的掩体,里面满是遗弃的装备。他们穿上中华军队军装和鞋子,找到一箱军用食品,这是“上帝的恩惠”。
他们还发现四种牌子的香烟——“中华”、“鸿运”,还有美国的“切斯非尔德”和“菲利浦莫里斯”。神
子想,这是证明他们“回到人类中来”的证据。
他们走了一公里后来到一个村子,遭到游击队的伏击。从战争爆发以来,中华已经完全控制了菲律宾的土地。
ri本人被赶到河边,背水而战。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们跳入湍急的河水中。间山在水中有气无力地挣扎,终于沉入水中。神子等人在下游上了对岸。爬上一个陡峭的山坡。后边,约有三百名游击队员来追捕。
快到山顶时,ri本人又无路可走了。菲律宾人骑着水牛从另一个山头抄过来,边喊边用机关枪一齐向ri本人shè过来,三人应声栽倒,其中两人哀求神子——只有他才有一支步枪——把他们打死。他们不愿意死在敌人手里。
“我先给你们报仇,然后再跟你们一块儿死。”神子趴在一棵倒伏的树后。他有三颗手榴弹,打算扔出两颗,留下一颗给自己。伤员中岛再次哀求神子向他开枪。
神子说,他可以帮忙。但因为中岛藏在很高的草丛中。不暴露自己神子就看不见他在哪用。中岛吃力地坐了起来,神子看见他用指头指着自己的前额。种子瞄准住他,闭上眼睛,开了枪。
水牛部队杀声震天地向山顶冲来。神子想。顷刻间我就要死了。二十四岁……从来没有玩过女人……神子清就要消失了……原谅我吧。母亲。
“你打偏了!”神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中岛的声音。“再朝我开枪!”但神子还未来得及开枪。下了牛背的游击队员便一窝蜂地涌向中岛。
在神子上方,游击队员们在树丛中搜索着,他们向下边的伙伴们喊道。他们又发现了一个。他们的队长——一个身材魁梧、头戴巴拿马草帽的人——左手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扑上前来。
神子看见了母亲的面孔。他猛然站了起来,瞄准向他冲来的大个子。那人一惊,连忙把枪从左手换到右手,神子踌躇了片刻——那人离自己那么近,突然间又变得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开了枪。那个队长的衬衣上立刻出现一个鲜红的血痕。他摇晃一下,倒了下去。
四周顷刻沉寂下来。神子四下瞧了一瞧,没看见一个菲律宾人。根本没想到在这次遭遇中能死里逃生的神子急忙cāo起那三颗手榴弹以及放在草地上的子弹,跳过灌木丛。后面又响起一阵枪声,子弹从身旁嗖嗖飞过。
神子双手端着枪,安全地登上山顶。山顶上有个沟壑。神子毫不迟疑地跳进它的空隙中,身体象皮球似地弹跳,但仍抱着枪不放。他头昏眼花,躲在倒伏的树干后面,与比同时,有个菲律宾人攀着一颗粗藤下来,下了一半又爬回去了。
种子筋疲力尽,睡着了。一觉醒来,他发现明月当空。他爬上沟壑,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他看见一块洋葱头地,一连吃了十几颗,然后又睡着了。
神子有气无力地沿着公路走去,这条公路似乎是通向海岸的。由于筋疲力尽,又害着疟疾,他昏倒在路上。卡车的隆隆声把他吵醒——这些中华军队车辆正朝相反方向开去。他知道,他是向海岸和婆罗洲的方向前进,但他已忘记走了多少天。身子是那样的瘦弱不堪,几乎寸步难移。
他计划用最后一颗手榴弹伏击中华军队的卡车,夺取食物。他还练习了用大脚趾扣动步枪扳机自杀的方法。但是,没有汽车过去,他却睡着了。
他听见好象有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说话,那声音说:“是个ri本兵,已经不省人事了。”他想伸手去摸枪,却动弹不得,脑袋在悸动着,头越来越晕。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永别了,母亲,”他喃喃地说。片刻之后(其实是几天以后)他看见一颗明亮的星星,听见有人说话。有人——穿着军装——还在说ri本话,由于脑子里象有许多蝗虫在飞似的嗡嗡作响,他听不清说的是什么,那星光其实是穿过帐篷上的小洞shè进来的阳光。
帐篷是中华人的,那人也是华人。神子这才知道自己被俘了。去拉包尔的幻梦就这样的破灭告终。
神子和中尾两人都活了下来。间山也令人难以置信地活了下来。一九六五年,在他的作品《我没有死在莱特》一书问世后不久,神子在东京街上遇到间山。间山吓得倒退了几步。但他说,他从来也没有担心会被神子吃掉,“因为,”他解释说,“你是教员。”
按平方公里计,小笠原群岛(硫磺岛)上的散兵游勇比太平洋任何一个岛屿上的都多。三月中旬正式宣布小笠原群岛已占领时。中华海军陆战队估计,仍然还活在洞里的ri本人最多不超过三百,但实际上却有三千人左右。
那些在天黑后爬出来寻找食物或比较安全的山洞的人发现,外面已变得认不出来了。七千名海军工兵已修了二十公里的道路,建了许多房子,筑起防波堤和码头,平整了元山村附近的zhong yāng高地,修起一条一万英尺长的跑道——这是太平洋诸岛中最长的一条跑道。
每当天黑,那些出来觅食的人彼此在路上相遇时,谁都不吭一声。但是。当明月高照时(ri本人动感情的时刻)。他们会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故乡、家人和食物——最终也会想到自己怎样死:是切腹呢还是冲锋自杀。
要从小笠原群岛逃出去是不可能的,然而却也有人竟敢试试,其中之一就是大野利彦。他是个年轻的海军少尉,在敌人用炸药炸碉堡时死里逃生。他还梦想经商或当个外交官。
到三月二ri。他已利用电话机上的磁石使一根挖耳勺磁化。做了个指南针。他还与另外四人一起收集到足够做一个筏子的材料——十八英尺长的木板、空水桶、半块中华军队小型帐篷作风帆,另外半块则撕成条条搓成绳子——把材料埋在沙滩里,以便在第一个没有月sè的夜晚能迅速地装成筏子。
他们希望能以每小时六海里的速度向北行驶。在十二小时后赶上黑cháo,然后让黑cháo把它们冲到ri本。
在第一个没有月sè的晚上,他们带上干粮和水。匆匆来到沙滩,开始安装筏子。他们估计用两小时就能装成,但是到深夜才把桅杆竖起装上帆布。曾在北海道当过渔民的北潟——由他掌舵——说,太迟了,还有;浪也太高。他坚持不走。大野抽出军刀,威胁说,如不走就杀死他。
五人拼命踩水,好容易才把很难驾驶的筏子推进一阵一阵打来的六英尺高的浪中。在离岸三十码时,一个巨浪打到筏子上。浪头过去后,大野发现筏子上只剩他自己一人了,他还竭力让筏子逆浪前进。又一个巨浪劈头盖脸地打过来,大野被打入水中,昏了过去。待他醒来时,他已躺在沙滩上,北潟用责备的目光盯着他。有个人躺在被打得七零八落的筏子上,脑壳撞碎。活着的人就在沙滩上把他埋了,然后没jg打采地回到洞中。逃走的希望已飞到九霄云外。
在摺钵山阵地的那个山洞里,战斗的最后二十名幸存者顶住了各式各样的攻击。不论是用火焰喷shè器还是用汽油烧,都没有把他们撵出来。但是,当海水通过水笼带灌进洞内时,他们不得不出来了。排在行列倒数第二的是上等兵平川清实。他的身子刚出来一半,洞口就塌了。他在沙土里死命地抓,试图挣脱出来,但最后一人却抓住他的双脚不放,只是靠了洞外的人的帮助他才得以脱身。为了救出最后那个人,他想把洞口扒开,却白费力气,而洞外的人早已向海岸奔去不见踪影了。平川无法,只好耐心等待。拂晓时,他们回来了,但只有五人。原来他们遭到敌人的伏击。四人又重新钻入地下,平川和另外一人决定留在地面,在新鲜的空气中用手榴弹结束那犹如噩梦般的生活。
初升的朝阳,湛蓝的海水,草上晶莹发亮的露珠,非常美丽的场景。他们拣了某个中华兵扔掉的烟头——中华陆军刚接替海军陆战队驻防。
他们用中华火柴点燃这个烟头,悠闲自得地坐在一块岩石后边,你一口我一口地轮流抽着。离他们不过二十码的地方,中华军队从帐篷里走出来洗脸刷牙,见岩石后面冒烟,便示意让那两个ri本人出来,但他们却一动不动。他们想把中华人引过来,哪怕引一个过来也行,用一颗手榴弹与他们同归于尽。
几个中华军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朝岩石旁扔了两支点燃的香烟。平川拣了一支——这是他一个月来首次看见的整支香烟。接着又有两包香烟扔到他们脚下。这两个ri本兵自认为立刻就会被杀死,便一支接一支地抽起来。两个苹果滚到岩石下。已被烟熏得头昏脑胀的平川大口大口地把它吞了下去。却已尝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一个中华军队拿着两个啤酒瓶子慢慢地朝他们走去。平川想,这是死前的最后一次款待了,使伸手去摸摸手榴弹。那个中华兵在十五米外停住脚步,放下瓶子,用手示意让他们喝。他离得太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