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和传说,使陈敏聪少尉魂牵梦绕。他本来被派往北非,准备援助在北非挣扎的隆美尔。
他的战鹰-3喷气式战斗机,上部已经涂了黄褐相同的沙漠迷彩,装到轮船上,从仰光运往卡萨布兰卡。他本人也捧了一本阿庇安的《罗马史》,想象地中海南岸的沙丘和绿洲。
国防部一声令下,护航船队改道南下,前往太平洋,前往所罗门群岛前线。打ri本人,陈敏聪少尉很茫然。他学的是欧洲史和英语,习惯把欧洲和美国空军作为自己的对手。他研究了不列颠之战的所有资料,甚至研究了能搞到的东战场空战资料,他的敌人是英国流星喷气式战斗机。
还有很主要的美国佩刀,美国的喷气式战斗机了,他甚至还设想和德国的喷气式战斗机,一起迎战英美的喷气式战斗机了。现在却换上了小ri本的零式战斗机或者橘花喷气式战斗机。
他没有恐惧,只有无奈,似忽一切要从头学起。
陈敏聪少尉,小个子,二十四岁,反应机敏准确,感觉可靠,平衡器官无懈可击。
他被告知:零式和橘花航速很高,中空高速空战很灵活,小ri本喜欢一对一地打斗,弱点是低速盘旋xg差,ri本飞行员往往顾前不顾后。
和谁作战都一样。陈敏聪认为:关键是建立功勋。
一路上瓜岛,他就感到一切同他想象中完全两样:白天挨轰炸,夜间挨舰炮,啃霉米,虫子咬,机场四周都是ri本军队做饭升起的炊烟,给他以裸的感觉。
最糟糕的是:每天都有飞机被炸坏,能飞的也是穷凑和。今天飞战鹰-3,明天飞轰-2,后天也许换上一架战鹰-2,有什么用什么。必须把一切能上天的东西用来打击小鬼子的运输船和军舰,如果让它们把更多的兵员和武器运上卡纳尔,那就难办了。
在拿破仑战争中,炮兵是上帝,在二次大战中,飞行员是上帝。
以前,他们的机场设在安全的后方,有舒适的休息室、有酒、有浓茶,多半时候还有娱乐消遣节目。可是在争夺激烈瓜达尔卡纳尔,什么也没有,只有没完没了的盟军炮弹和炸弹。
然而,这些东西激起了陈敏聪少尉极大的敌忾心。他一门心思向小ri本报仇,他的技巧,他的勇敢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成了卡纳尔最红的中华飞行员。他已经击落了十架敌机和两艘运兵船,有ri本的零式,也有野马,还有四架喷气式战斗机,三架是ri本的橘花,其中有一架是美国的佩刀。用他的话来讲:“我他妈够本了。”
人真是一种适应xg很强的动物。陈敏聪已经适应了瓜达尔卡纳尔的生活:无法洗澡,干脆雨天淋浴,没有剃须膏,干脆留胡子,晚上睡不好,白天抓紧睡,他做cāo、按摩,尽可能预防热带的可怕疾病,天一晴就脱光衣服进行ri光浴,危险也不顾了,要不然会患各种湿热环境中的皮肤病和战壕脚。
五月十三ri夜间,陈敏聪以为自己的运气到头了。小鬼子战列舰的炮击山摇地动,耳膜震破了,五脏六腑都揪在一起,420毫米大地打得像机关枪一样密集,遍地火光,满天通红,炮弹就在他身边爆炸,狐洞中震落的土几乎把他埋了起来。
他从未感到离死亡有这么近,每一秒钟会这么难熬,仿佛惊涛骇浪中的孤舟,仿佛暴风雪中的羔羊,一个念头在叫,干脆来一发炮弹打中狐洞算了,另一个念头在抵抗:非报此仇不可!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炮击终于停止了。陈敏聪已经被虚土埋了起来。他昏昏沉沉,几乎死去。后来,机场附近的陆战一师士兵赶来,不顾一切地把他和他的同伴们挖出来。许多人已经是尸体了,另一些人被炸得尸骨无存。防战队士兵像保护蜂王一样保护着飞行员。他们知道飞行员在决定瓜达尔卡纳尔的命运。
陈敏聪感到一般辣的液体流入肠胃,肠胃苏醒过来,唤起了大脑:“这是哪里?”
“不是地府,你还在人间。小伙子,快起来吧,等着你上飞机呢!”一个声音回答。
“你是谁?”
“李思宇中校,陆战队营长,还要不要再来点儿二锅头?”
陈敏聪这才认出一张长满连鬓胡子的瘦脸来。他认识林思宇,有空还同他下过棋、聊过天。他知道自己的大脑还正常。
林思宇中校把他扶起来,他感到天旋地转,过了好一阵子才恢复平衡。这时候,他发觉他面前站着一位将军;海军陆战队一师师长刘青少将。
“怎么样?”师长关心地问陆军航空队员:“好点儿了吗?”
“谢谢,好了。”他受到卡纳尔最高军事长官的关心,很感动。
“陈敏聪少尉,本来,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小ri本不让我们休息。他们的运兵船正在接近卡纳尔。如果你不反对,我希望你,陈敏聪少尉,给他们以惩罚。军队需要你。”将军伸出手来。他脸上负了伤,涂着大片的红汞,脚上也缠了纱布,血从纱布里渗出来。
一个四十五岁的将军,两鬃有了白发,还如此斗志旺盛,陈敏聪热血上涌。他摆脱了林思宇的搀扶,对刘青说:
“将军,我同你都是胶州人。我们胶州还没出过孬种。我这就起飞。我不会便宜了狗曰的小ri本。我死了,将军,第二二五飞行中队有我家的地址,你方便的话,请给我妈妈奇上一束山茱萸花。”
“我还等你回来好给你戴上中尉肩章呢。孩子,别想得那么悲观,我们不是都好好儿的吗!”
陈敏聪冲上遍地冒烟的跑道。跑道上到处是弹坑,有的深达十英尺。草地上四处狼藉着飞机碎片,有的飞机被烧得只剩下骨架,景象凄凉。猛一看,似乎一架好飞机也没有了。
“喂,敏聪,来呀,这里还有一架战鹰-3,好像是小鬼子专门给你留下来的。”陈敏聪听到他的机械师高博在喊他。他看到高博正钻到一个机窝里,拼命扯掉伪装网,然后把—架战鹰-3上的土块和金属碎片扫下去。
高博检查了一遍飞机,基本完好,就是没有汽油了。他急得乱转,到处找油。机场的航空油库被打着了,现在还烧个不止,一滴油也找不到。
陈敏聪已经找到了几枚二百五十公斤炸弹,费了好大气力,才挂在机翼下面。
他点起一支烟。没有汽油。什么也干不成。
忽然,他听到远方的高博一阵欢呼。原来,他在一架机头被削掉的轰-2重轰炸机机翼油箱中找到了油。他召来一辆机场的吉普车,用塑料管吸了一大捅汽油,回到陈敏聪身边。
十分钟后,陈敏聪已经飞上了铁底湾的上空。
陈敏聪少尉和其他几架零星战机沿着槽海往西北方向搜索。天气晴朗,能见度十公里,所罗门群岛的两串岛群上覆盖着雨林,像两条翡翠项链似的从机翼两端向后掠去。槽海上干干净净,有时出现一两艘ri军的小驳船,没等看清就隐没在场岸旁边的树荫里。
ps:上次华丽的电脑噶比达了,啥东西都没了。找了个时间,华丽又重新正理了下结尾的大纲,这个月是完本不了,预计可能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本。
华丽也不想不明不白的结尾,很多问题要交代。全速快进,又好像在记流水账,很别扭。
关于下一本书,其实华丽前段时间已经列好基本大纲了,现在又要找时间重新列出大纲,很无语,很烦人。(未完待续。)
第624章 血战
往北方搜索一百英里以后,陈敏聪油量不够,准备返航。突然,他看见一队日本护航队。六艘运兵船在四艘驱逐舰掩护下,正在高速南航。
“獾呼叫仙人球!獾呼叫仙人球!”他打开电台,呼叫瓜达尔卡纳尔的空战指挥部。
“发现六艘运输船。再说一边,发现六艘运输船。”
陈敏聪机翼一歪,斜插向敌舰。大白天闯入“狭口海峡”’日本人胆子可真大。难道他们真以为卡纳尔机场被他们的战列舰彻底摧毁了?
盟军驱逐舰也发现了中华战机。所有的高射炮都向陈敏聪集中射击。陈敏聪翻了一个筋斗,在敌舰队上空垂直俯冲,像一块石子一样从一艘运输船上面掉下去。大约在五百米的高度,他投下炸弹,然后贴着海面逃逸。他再次拉高的时候,那艘船在熊熊地燃烧了。
从高空中扑下来三架零式战斗机,死死缠住陈敏聪。原来,盟军并不是没有防备。陈敏聪向海面俯冲,上下左右全是零式机射出的机枪弹。他的飞机剧烈地抖动,显然是中弹了。
他不能犹豫,任何动摇只能是死路一条。他贴着槽海飞,低得翼尖掠过了海上的浪花。他知道零式机低空低速性能差,就把自己的命赌在这上面了。
机头很沉,他双手扳操纵杆累得汗流浃背。他向卡纳尔摇摇晃晃飞去,上面是零式机的火网,下面是海。十二个小时以前,他经历过的死亡的恐怖又向他袭来。但这回命运在他手中,他还有信心。
零式机终于摆脱了,他的油也耗光了。他现在距铁底湾五十公里,高度四千。幸而无线电还完好,他向林毅将军报告了自己的方位。林毅空军大校是二次大战中的空中老手,他知道怎样关心自己的部下。
战鹰-3的滑翔性能不算好,高度和速度也不理想,槽海上空荡荡的,没有来接他的船。他只剩下海上迫降一条路了。
陈敏聪终于把飞机降到海面上。他刚刚来得及爬出座舱,飞机就沉了。机头先沉,机尾还翘在海面上,海浪中隐约可见尾翼的水平舵已经被打得稀烂了。
槽海的水是暖和的。他吹起了救生衣。浮在水面上。军校的训练帮了忙。林毅将军的严格要求也起了作用。否则。他今天勿忙上阵,是不可能想到穿救生衣的。
所罗门战区的海面似乎不可怕,到处有海岛。海水也不冷,中华军队的海上救护也很出色。但是也有恐怖的一面,除了卡纳尔的铁底湾和图拉吉岛,其他岛屿上都是盟军。落到日军手里的华人,尤其是飞行员,据说连心肝都会被挖出来生吃掉。
大海也并非友善,鲨鱼多得出奇,许多沉船水兵在槽海和铁底湾中这样丢了性命。
陈敏聪运气好,一艘中华的摩托鱼雷艇把他救了起来。
敏聪在艇上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喝了酒,吃了白米饭,抽了烟。此刻他才知道这些鱼雷艇在昨天夜里率鱼雷艇袭击的盟军战列舰,就是几乎把他炸死的富士山号和富士山号。
当他问起昨晚有没有战果时,鱼雷艇的最高长官孙上山上校,摇摇头。
“没有成功。”孙上山苦笑着说。“我们毕竟只是小吨位的鱼雷艇,敌不过对方的驱逐舰。而且那些该死的小鬼子,太小心了。”
陆军、空军和海军在卡纳尔就是这么息息相关,命运与共。陈敏聪觉得世界那么大,可又那么小。
第二天,他重新登上另一架海军的老式的海鲨俯冲轰炸机,轰炸了昨天在瓜岛卸载的那支船队。盟军没有卸完货,船就停在机场东边的太波角。为了躲避凶恶的中华飞机,三艘盟军货舱冲上了太波角的沙滩。现在它们已经成了死靶子,陈敏聪不费力地就把它们全部干掉。
后来,他听情报人员讲:那三艘船名叫:“笹子丸”、“九州丸”和“吾妻丸”。
他晚上挨炸,白天出击,被打下来再换架飞机,在瓜达尔卡纳尔就甭想过好日子。唯一的好处是盟军的飞机多、军舰多、部队多,所以当兵打仗荣誉也高。
那就干脆一直杀下去吧,杀呀,杀呀,直到杀完为止。
————————
熬过了五月十三日夜间的大炮击,王慧清中校确信自己不会死。
一个人由命运来摆布的时候,他茫然、惶惑、恐惧。
而他一且扼住命运的咽喉,他就是胜利者,他就有了自信,有了意志,生活也会由无序变成有序。
盟军战列舰炮击的时候,王慧清以为自己完了。从新加坡拣来的命,从印尼拼出来的命,竟然要断送在一个潮湿的地洞中。
炮击过后,王慧清行动起来。他同他的传令兵孔英,学着鼹鼠来加固他们的防炮洞。
孔英挖洞修工事可真有一手。他没上过工程兵学校,但凭着农民出身的实实在在,把防炮洞修得像一座城堡。他砍来高大的树木,打掉枝杈,并排铺在洞顶上。
他又从附近一座废弃的木屋中弄来波纹铁皮,盖在木头上,然后,再垂直铺放一排圆木。每根圆木的直径都在二十厘米以上,一横一直,盖顶厚达五英尺。
孔英再填上六英尺厚的红土,其中一半是沙子。这个防炮洞虽然不正规,可耐得住大口径炮的直接命中。
他还在洞中立了圆木支柱。挖了两条备用地道,还开了排水沟,铺了地板。他手脚不停地于活。等王慧清的新居落成,他的着烟斗一本正经地说:“我看里面可以住国王。”
新居刚完工,盟军舰队又进行了一次大炮击。这次。王慧清充满了安全感。跟孔英在一起,会觉得生活既美好又有趣,不像是打仗,而是一次愉快的旅行。
陆战一师三团二营的防线在卡纳尔机场以南,距离跑道约一千米,是有两个山包的丘陵。根据谁在那儿打仗谁就有权命名的原则,它被称为思宇岭。
一个月以前,日军川口清健旅切向该岭发动了敢死性进攻,被陆战一师一营突击队粉碎。营长是林思宇,所以得了此名。
岭长二千米。宽一千米。坡度平缓,山脚连着雨林,山上长城了库拉草。库拉草叶子带齿,高达六英尺。热带地方植物长得就是快。一个月以前山坡上还是弹坑累累。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风一吹。篙草像海浪一样层层起伏。
一营的一位少校军官领着王慧清看地盘。一营把纵横交错的工事、机枪巢、屯兵掩体都移交给王慧清,特别强调山坡上的几道屋脊形铁丝网:
“打仗的时候全凭它们了。中校,你可要守住。我们为它流了血。”
他拍拍王慧清的肩膀,很动感情地说:“我们守左手的山头。背后就是机场,思宇岭是陆战一师防线内唯一的制高点。它就像当年旅顺口的203高地一样,盟军会全力来夺的。你要是顶不住了,请早打招呼。”
话语间有些傲慢。王慧清谅解他,凡是打过仗流过血的军人都是这么股劲儿。他看你做得怎样,而不是说得怎样。
“我从印尼来,知道怎么教训那帮家伙!”王慧清不卑不亢地回答。
“噢,对不起。”对方肃然起敬。随后便开始一一交代无线电暗语、炮兵联络信号和地空联络呼号。
“陆战队吗,只有飞机和大炮是第一流的,打得像步枪一样准。”少校那股狂劲又上来了,他一把抄过一支中华b型半自动步枪,拍拍枪栓:“我们陆战队用这种枪打了十几年。我们也爱用这老家伙。我们本来还抢了不少的莱辛式冲锋枪,那玩艺儿平时挺花哨,打起仗来净卡壳,都叫我们给丢到隆加河里去了。努——”
他用手指着西边的一条小河。它的大部分河道都被密林掩没了,连日降雨,水势湍急,水声历历可闻。少校又发了一通牢马蚤,听起来同林思宇说的没什么两样,真不愧是生死在一起的。
“别忘了留预备队。”华莱士最后叮吁。
“谢谢你了,有事我会同你联系。”王慧清送走了这位少校,立刻去找隶属于丛林集团军的炮兵团长。他受的教育使他习惯于采取科学化的战术方案,其中的关键就是火炮。
因为在这个该死的瓜达尔卡纳尔岛,坦克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就连装甲车也基本上无法行走。唯一能够提供重火力的,只有丛林集团军的那些火炮了。
吴兵少校是个缅甸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中华家族的一员。因为他明白,缅甸几百万族人的生活来至哪里,他立志守护今天来之不易的缅甸省。他有很尖的鹰钩鼻子,发达的下颚,栗色的皮肤,黑头发。
吴兵少校很早就知道小日本在东南亚疯狂地杀戮缅甸人,曾屡次申请调到第六集团军部队去同日本人作战,申请都被扣下来。
“通往太平洋的道路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