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景升和季玉如此做,还是因为世家的问题吧。”
刘备叹了口气,这个话题其实他并不是很想说的,但是如果不说的话,又没有办法去确定刘表和刘璋的情况,所以他只能开口解释一下,所幸他的这些弟兄们,也都不算是真正的世家,或许荀彧和荀攸算是荀家传承。
但是实际上,荀彧的性格比较忠直,而荀攸他家虽然官位不低,但是实际上已经脱离了跟荀家的密切联系,更多算是一个小家庭。
所以他们两个倒是不必担心有世家立场的忧虑,至于其他人,基本上都算不上是什么大型世家的后人,就连陈琛虽然也被世家的人是说他们圈子里的人,但实际上他们这个陈家一脉单传,跟那些坐拥良田万亩,势力庞大的世家,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人。
而跟随着刘备起家的这些大将,也都不是将门的人,都是自己一刀一枪打拼出来的。
他们本身对世界的观感也不算很好,有些将领还算是受到过时间的欺压了,所以刘备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也不算是什么阶级威胁。
“世家的问题?”
陈琛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是不能想到可能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荆州和益州的情况为什么会严重到这样地步?按照原本历史的轨迹来说,刘表和刘璋在益州和荆州也算是能够勉强维持局面的,现在跟刘备交流之后竟然会主动求援。
虽然说有可能是因为刘备的情感交流让他们精神受到了撼动,感觉他们放弃现在身为宇宙之主的身份和地位,能够在刘备这边获得更多的认同感和未来。
所以他们才有可能选择现在给出刘备这个承诺,答应将来刘备兵临城下之时,主动让出地盘。
“嗯。”
刘备点了点头。
“景升兄虽然在当年选择只身入荆,得了单骑平荆州的美名,但是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极为吃力的,他娶了蔡家的大小姐当夫人,自然就会受到蔡家的制肘。”
不说还好,一说刘备也开始皱起了眉头,因为越是这么说他越能够感觉到世家的危害,哪怕世家确实能够为当权者提供一些便利,但是他现在就能看得出来,过大的世家体系,是大汉的毒瘤。
之前虽然总有人觉得大汉的分崩离析,和他们一起来的外戚制度有所相关,也有人觉得和皇上喜欢亲近宫人,不愿意选贤举能,任用士人这方面相关。
但是实际上他们都没有考虑到问题的本质,不管是外籍制度还是皇帝不愿意轻信世人,其实都与世家本质有关。
刘家就是大汉最大的世家。
大汉皇室就是大汉世家最核心的存在。
而世家和世家之间就算是有再多的合作,也只会存在竞争关系,因为这个世界上的资源可见的就那么多,所有人都会为了竞争那可见的资源而争夺,互相战斗。
而外戚世家就是属于能够接近皇权被信任,但是却又不是大汉皇室的,新晋大世家存在。
这样的世家不一定能够被原有的传统士林世家所接受,所以他们很多时候会成为皇权手中的利刃,而大汉的国力就在这样的内部世家斗争中消耗殆尽。
其实仔细思考就能够发现一个问题,不管皇帝是亲近外戚还是亲近宫人,都是为了对抗朝廷之中世家势力的存在。
在这场对抗和斗争中并没有所谓的好坏双方,而只有利益立场,不管他们谁最终站到最后,都有可能给大汉百姓带来好处,也有可能毁灭了大汉百姓的平静生活。
而大汉皇室只有一个世家,不管他们再怎么培养自己的实力,这些事例,要么最终都会为了得到更高的,地位选择投入,士族世家阵营,要么就被士族世家所消灭。
因为大汉只有一个刘家,而世家却有千千万万,而这千千万万的世家在面对刘家的时候,根本立场更是一致的。
这就是为什么有人提出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这个规律的根本。
当一个世家拥有了足够的政治资源之后,他们难免就会对掌权者发起挑战。
而挑战失败的则消失,挑战成功的则成为下一个被挑战者。
不知道为什么,刘备在和刘表、刘璋交流的时候,又结合了以往大汉王朝的历史和自身的所见所思,最终获得了这样的感悟。
这样的感悟是极为难得,而且刘备还是以一个掌权者的身份。
而这就是刘备之能。
或许是因为理想的驱动,或许是因为他想要亲手缔造出梦中的国度。
所以他能够超越时代的去接受一些过去的人没有办法接受的思想和见解。
而他这一辈子能够遇到陈琛这样来自千年之后的智士,为他提供了许多能够穿越时空进行思想交流的机会,其实每一次他在跟陈琛坐下来聊天的时候,他都是在跟一个跨越的千年时代的有趣灵魂交流。
甚至连陈琛自己都没有发现,每次刘备跟自己交流之后,他的思想总能够有所提升,他的观念总能够愈加开放,他的格局也总能够越来越大。
刘备是以一种饥渴的态度对从陈琛这边发掘的知识进行汲取和吸收消化,这种求知若渴的态度,让他或许可能在未来成为近千年来视野最为开阔,见识最为全面的君主。
而现在他也能够针对目前的情况,以自己的理解获得足够有利己方的结果。
在刘备看来,他现在心中已经没有任何阻碍,等到应该登基立位的时候,就会去那么做,因为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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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已经不仅仅只是他刘家的大汉了,大汉也是天下所有百姓的大汉。
他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都要为百姓负责,为所有人负责。
“而荆州世交繁多,情况复杂,许多郡县根本就不听从他的调遣,他只能够跟世家商讨,通过利益交换,来获得他所想拥有的临时控制权。”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很憋屈,而且已经持续很久了,他已经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给他提出了一个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