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美于前?”
“呃……”陈有年先啃了两口西瓜,才笑道:“砺庵公亲口所说,而且是专门找到陈某,一字一句……”
“哈哈哈……”
众人中,徐渭放声大笑,孙鑨眼睛眯成一条缝只微微笑着,其他几人有的若有所思,有的摇头苦笑,有的心中忿忿。
钱渊看陈有年瞥过来的视线,伸手拱拱以示求饶,当年南下查验红薯事的官员,加上赴任镇海知县的孙铤一起有五人,除了孙铤、黄懋官、胡应嘉本人外,还有两人,一个是远去厦门的陆一鹏,另一个就是陈有年。
和其他人不同,陈有年本就是随园中坚,南下查验,北上返京都是和胡应嘉同行,甚至受钱渊指派在返京途中和胡应嘉缓和关系……再往后,钱渊回京后接过了这条线,孙鑨、徐渭也知情。
所以,陈有年心里是有数的,胡应嘉在东南的诸般作为,钱渊至少是掺和进去的。
“说起来张孟男还挺亏的。”林烃丢开西瓜皮,“都几个月了,还没司职,还不如去宁波呢。”
六部郎中这个职位不算低,外放是知府,往上就是侍郎,张孟男几个月前被高拱塞进刑部是不得已的,因为只有刑部和户部才有十三清吏司,至少十三个郎中。
但刑部尚书冯天驭是徐阶一党,反正张孟男触怒高拱,他自然不会安排,林烃和张孟男是同科进士,又同在刑部任职,自然看得清楚,颇为张孟男不忿。
“听说了,高新郑当初被气得大发雷霆,正好刑部如今在华亭手中……”杨铨轻声道:“张元嗣品行高洁,不附权贵,虽无司职,仍每日点卯,从无缺勤。”
徐渭嘿嘿笑了声,周围响起一片附和笑声。
钱渊无奈的看向杨铨,“朝阳兄这是指桑骂槐?”
“都知道是指桑骂槐了,还问甚么?”
论缺勤……满朝官员,可能没人能和钱渊相提并论,从回京到现在,除了去山西查验红薯、洋芋事外,他几乎什么都没做,以前在都察院还好,隔上七八天总是要去点卯一两次,进了詹事府……到现在一年多了只去过一次,反正詹事府官员除了他之外,都是有本职的。
不过钱渊脸皮厚的很,就当做没听见。
孙鑨将话题转回来,“若是随园照拂,怕是火上浇油。”
“这倒是,高新郑那脾气。”周诗突然说:“税银账目入京后,据说内阁纷争不断……”
院子里安静了片刻,在场的人都心里有数,张孟男品行高洁,但却坏了高拱的大事。
如果说几个月前宁波知府失手,高拱还想看徐阶和随园互掐的好戏,但等着三个月税银账目入京后,他实在忍不了了。
胡应嘉成功的执掌通商事,先刷新吏治,不惜砍了镇海县衙的户房吏员,后在杭州设置海市以集天下客商,税银数额急剧上升,也使得徐阶在内阁中扳回不小的劣势,甚至如今徐阶对户部的影响力都在上升。
这都是高拱无法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