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看他一秒离开他的视线。

    他顿住，看着她蹙眉的模样，冰凉的指腹抬起，按了按她的眉心，“不饿么？”

    蔚依了然，肚子还真有些饿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搂住他的脖子，紧紧的不肯松开。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她像个孩子一样稚气。

    石天无奈地摇头，将她抱回床上，又取了件睡衣套在她身上，这才将她抱到客厅里。

    桌上，已然摆了几样早餐，蔚依惊得瞪圆眼珠子，随即一脸怀疑地看他，“你准备的？”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抱着她在餐桌前坐下，清粥小菜，并不算丰盛，而她本就吃素，自然喜欢得很，可他自己……

    蔚依被他喂得饱饱的，倒是他一口未吃，剩下的半碗稀饭再也吃不完，她推了推他的手腕，摇头，“不吃了，很饱。”

    一碗半的稀饭，对她来说，也的确是差不多了。

    石天没再继续逼着她，就着她剩下的半碗稀饭，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明明平日里他是无肉不欢的……

    许是气氛太过于和谐，蔚依不敢去破坏，在一起吃过饭后，她被他抱着，心底隐隐有些不安，还是没问什么。

    再睡醒的时候，他果然不在了，没留下只言片语，蔚依苦涩而笑，也选择不去问，努力收拾了自己，她不想再继续颓废。

    片场里，依旧人山人海，只是碍于还在拍摄，并没有多余的声音。

    是一部古装片，男子俊秀迷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帝王之势，而他身边的女子亦是温婉如水，明净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迷恋，放在戏里，分寸恰好。

    也是因为这出戏里男女主的感情戏太真实，曾经还几次上了头条，甚至在公众采访中，女主角温夏也好似表白一般说出对冷凌夜有好感的话，而他，至始至终从未正面回应过什么，反而显得愈发暧昧。

    蒋云霓也看着，那幅画面太美好，也刺疼了她的眼，现在，她恰好是温夏的经纪人，一路将她捧红，却没料到也会将她送到那人的面前。

    自从那次之后，他和她好像再也没说过话了，偶尔在片场里相遇，她都故意躲着，他也表现得好像不认识，只有那次他和温夏一群人说笑，人群里有人起哄问他，在看到自己的经纪人变成温夏的，有什么感觉。

    他说了什么？

    蒋云霓回忆着，愈发苦涩，只因他说，能有什么感觉，一个大老板经营一家公司，你会在乎今天公司里换了几个员工吗？

    他说得对，整个经纪公司都是他的，不过是少了她这个员工，对他而言都是无差的。

    蒋云霓笑了笑，告诉自己别再回忆那段过去，眼见导演打了休息的手势，她拿了水和毛巾，走向片场里面。

    恰巧，温夏打着请教问题的幌子粘着冷凌夜，模样可爱，而他略微皱了皱眉，正要推开，却见前方那道身影朝着他过来。

    嘴角微勾，他心情转变了许多，装作很认真在听温夏的问题，他的目光却丝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身上。

    一瞬间，蒋云霓有些无措，脚步停在原地，她继续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手心里的矿泉水瓶几乎被她捏得有些变形，她在远处站了片刻，感觉到周围好像还有来自别处的目光，她咬唇，终于选择转身。

    只是步子还没跨出一步，就被一道声音打断，“就算看在那么多年员工与雇主的情分上，你也该给我这个前老板送瓶水，不是吗？”

    眼前的光被那人挡住，蒋云霓难以置信地抬头，刚好撞见他伸过来的手，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她防备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这下意识的动作，还真是让他极度不爽，三两步过来，冷凌夜重新回到她面前，在她又想要逃的时候，他紧紧扣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你知不知道这周围有多少记者？”

    当了他那么多年的经纪人，她岂会不知道这点常识？

    更加弄不懂他的想法了，她直直望着他，而手心里的矿泉水被他拿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卡片，她惊诧地瞪大眼睛，彼时他早已转身，仰头一口喝下那瓶水。

    温夏见冷凌夜走开后，便来到了蒋云霓身边，脸色并不算好，她拉着蒋云霓进到休息室，锁了门，这才暴露自己大小姐的脾气，“你不是说跟他没什么关系的吗？那他刚刚为什么塞东西给你了！”

    那一幕，温夏隔得近，所以看得清楚。

    蒋云霓下意识想要否认，可一向骄纵的温夏却直接上手，从她手里去抢。

    那是他给她的东西，她又怎会甘愿被人拿走？

    手心用了力，蒋云霓始终不肯松手，而温夏也是火了，直接一耳光就甩了过来，在她疼得愣住之际，一并抢走了那张卡。

    卡宾大酒店，3022房，温夏看着更气了，直直瞪向蒋云霓，“都开房了，你还敢说跟他没有一腿？蒋云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勾引凌天，小心我让我爸废了你！”

    温夏的父亲在y市的确算很有地位，也正是这样，经纪公司特地将她安排给这个大小姐，不过是看上了她蒋云霓吃了苦也不抱怨的性子。

    没了冷凌夜，现在的她的确什么都算不上，蒋云霓沉默着，也不动气，而温夏更是火了，看着那张房卡，她出门之前对她威胁，“蒋云霓，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你要敢出去乱说，我也把你跟冷凌夜开房的事透漏给媒体，我要是不痛快，你跟冷凌夜都别想痛快！”

    一句话，刺得她脸色泛白，如果说温夏猥亵的事是关于她的，她什么都不会怕，偏偏一旦沾上那个人，她便什么都不敢了。

    【122】干嘛撕我衣服！

    手心里淌出了血迹，却远远不及心里的痛，蒋云霓失神地站在远处，好久之后她忽然惊醒。

    依照温夏对冷凌夜的喜欢，她必然会拿着那张卡搞鬼，要是得逞……

    蒋云霓脸上几乎没了血色，再回到片场，所有人早已开始收拾场地，而冷凌夜和温夏均是没了踪影。

    她下意识就给冷凌夜拨了电话，响了一声被接起，她却没了勇气。

    温夏说，如果她敢泄露这件事，那温夏必然会将开房的事告知与众，虽然这件事没什么证据，但依照她和冷凌夜以前的那些故事，报社绝对会跟着胡编乱造，到时候冷凌夜的名声势必受损……

    那头，他淡淡的声音却是几分愉悦，“说吧，还有什么问题？”

    显然，即使她换了号码，他还是能够辨得出是她，蒋云霓有一丝欣慰，可刚刚那件事宛如一道网将她笼罩，她咬牙，莫名对着他就说，“冷凌夜，我不会过去，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怕他再说什么，她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蒋云霓心有余悸地按住胸口，那里跳得厉害，只是一个月不联系，她好像正常跟他说话的能力都快没有了，蒋云霓，你真没用。

    怕自己胡思乱想，蒋云霓又出去逛了逛，为自己买了双鞋，一件晚礼服，还有一瓶香水。

    裙子和鞋一起，正好适合参加那些晚宴，蒋云霓又喷了香水，淡淡的妆容搭配得正好，只是这张脸上却没了笑容。

    记得以前他说，他喜欢看她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也喜欢她化淡淡的妆，职场却又带着随性，也许正是为了迎合他的喜好，她人前纵然拘谨，在他面前总归是按照他喜欢的样子。

    甚至不知何时，她已经快要认不出这样的自己。

    唇角勾起，她想扯出一抹笑，努力了很久，却难看得很，干脆选择放弃，她刚想回卧室将衣服换回来，却听到门铃响起。

    这么晚，照理说不可能会有人来找她，毕竟平日里她性子淡漠，很少能交到真心朋友。

    而门口的人似乎耐心不好，拍了几下门，蒋云霓凑近一看，顿时惊得脸色全白，他似乎也察觉到了，立刻威胁道，“蒋云霓，你要敢再不开门，我就闹得人尽皆知。”

    他的性子是霸道蛮横的，如果不称他的意，很可能就会做出那些不理智的事。

    再者，他也许是笃定了她对他的在乎，才能够如此刻意。

    蒋云霓纵然不甘，还是开了门，他的气息霎时袭来，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酒香，她皱眉，整个人却被他搂住，门一关，她也跟着被按在门板上不能动弹。

    “你喝醉了。”她推了推埋在她肩头的他，心底愈发不解，而耳边被他的呼吸吹得痒痒的，还有那夹杂着不悦的情绪，“为什么没来？”

    很显然，他是去了那里，蒋云霓咬唇别开脸，耳侧的门板却被他一拳头砸得震响，“我问你，为什么没来！”

    以前他的脾气，她是见识过的，自然不会害怕，甚至因为心里憋着一股火，她和他对着吼，“我说过我不会去，你又不是我的谁，你让我陪你上床我就一定要答应吗！”

    他一愣，指节处已然流了血，浑身也仿佛染了火，“那我准你把卡给她了吗？蒋云霓，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为了讨好艺人而把我让给别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是吗！”

    他的质疑，无疑像是一把剑刺伤了她，蒋云霓本就委屈，被他这么一吼，她近乎快哭出声来，死死压抑着，却因为不想被他误会而说出那个事实，“是她抢走的，而且我也说过不会去了，你偏还要过去，现在反而怪我。再者，你不也喜欢她么，何必这样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冷凌夜几乎想拧碎她，她竟然说他喜欢那个温夏，她是哪里来的这股自信？

    偏偏，怒意又因为她的解释与委屈的模样而消散，冷凌夜重新将她搂进怀里，不想惹她哭，便放轻了声音，“谁跟你说我喜欢她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都有些沙哑，“你没否认。”

    “不否认就是承认了？蒋云霓，以前见你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就能笨成这样？”冷凌夜气得不行，也不知自己所做的那些蠢事是要给谁看！

    不承认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成全那个毫无演技的三流明星，为她添点绯闻好上报，谁让她蒋云霓是那个温夏的经纪人，他想着如果温夏的单子多了，她的日子自然也会跟着好过些，不至于被人再冷嘲热讽的。

    可看看，她怎么想的，竟以为他会喜欢那个表里不一的丫头，身边有她这样秀外慧中的，他干嘛要选那个经看不经用的？

    心里有些窝火，见她似要反驳，他气得直接堵住她的唇，一阵侵略。

    熟悉的温度，依旧如初的香甜，他从未想过自己竟可以在这一个月内不碰任何女人，每到晚间，心里惦记的人是她，想要拥抱的也是她，可她根本不想理他，人前不搭不理，人后也不肯接他一个电话。

    他是冷凌夜，何时被人这么无视过了？

    干脆有样学样，他也跟着故意刺激她，冷落她，可结果好像让两个人渐行渐远，他很不高兴，便只有主动出击。

    喝那么多酒为什么？为了博取她的一丝怜悯！

    指腹捏着她的下颚，他吻得更深，听到她支支吾吾的推拒声，他像是要宣泄自己的不悦，将她吻得更深，更激烈……

    她身上，还有其她香甜的味道，冷凌夜的手刚触上她的锁骨，摸到那根细带，他拧眉一看，这才注意到她身上别样的打扮，像是要出门。

    这个认知让他极度不爽，将她锁在臂弯之间，他抵着她的额，问道，“你要出去做什么？跟男人约了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道衣帛碎裂的声音，紧接着身上泛起一阵凉意，她诧异地看他，“冷凌夜，你干嘛撕我衣服！”

    干嘛撕？

    撕了她就不用出去跟野男人约会了，干嘛不撕！

    【123】不珍惜她就是傻瓜

    冷凌夜承认自己的确是有点幼稚，但理智告诉他，只要能阻止，什么都无所谓。

    可当低头看见蒋云霓一副要哭的样子，他的指尖一顿，叹息着吻住她，“云儿……”

    他的温柔低哄，宛如一把锋利的刀，蒋云霓发誓不再为他哭的，可当他将她抱在怀里，当她听到那心疼的语气，她就知道她输了。

    这辈子，注定败在这个叫冷凌夜的男人身上。

    温柔的低哄，甚至不知何时演变成了床上的激|情，蒋云霓咬唇承受着他疯狂的进出，视线所到处，是他额上透明的汗水，还有那让她痴迷的眸，慵懒至极……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她便是被这样一双眼俘获了全部，那时，他目光淡淡的，好似对什么都没有兴趣，而她，站在他面前，并不那么自信地对他说，“你好，我叫、蒋云霓，以后将是你的经纪人。”

    那时，他一无所有，她亦然，两个身上都只剩下努力和目标的人一起不分昼夜的工作，她甚至还为了给他拉公告，几乎被赞助商侵犯，而他，总能每次都适时出现，将柔弱却倔强的她护在怀里，一阵训斥。

    他说，他不需要她做那些会后悔的事，每个女人都是一朵珍贵的花，不该被那些不懂珍惜的人采摘，他说这些的时候，眼里是带着心疼的，也许那时她为他吃尽苦头的时候，她在他心里到底是有一点地位的。

    只是后来那个叫莫蔚依的女子，打破了这些均衡。

    一切，都乱了，从那一夜他将她当做莫蔚依占有的时候，她就该拒绝下一次的亲密，可为何，她还是任其发展了呢？

    眼底，些微的涣散，她愣愣地看着他，那疏离的味道让冷凌夜有些不高兴，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他听她疼得一嘶，下身也跟着使坏地撞进她的身体里。

    “嗯，你……”她下意识推他，可那微不足道的力气怎能抗拒他？

    两具身体紧密地交缠在一起，她亦是动了情，只是不想去承认罢了。

    唇，再次被他衔住，那温热的气息灌进她的喉咙里，她深深喘息，耳边还有他几分不悦的语气，“又在想些什么？”

    他不喜欢她在这个时候分心，故而更加肆意地欺负她，那一下又一下毫无怜悯的对待，瞬间将她所有的委屈引出，蒋云霓不知怎的，竟低低哭出了声。

    原来，她并没有那么坚强，只要他对她坏一点，她就会难受得不得了。

    心知自己是真的粗鲁了点，冷凌夜便放下速度，看到她眼角闪烁的泪，他俯身一一吻去，又有些无奈地对她说，“云儿，你知不知道你越哭，我会越想欺负你？”

    也许，这就是男人有些变态的心思，喜欢将自己的女人在床上折磨得哭泣，喜欢看她似喜又哭的模样……

    可在蒋云霓心里却完全不是这样，只觉得他对她没一丝怜悯，只觉得浑身都在疼，她气得一口就咬住他肩膀上的肌肉，双手亦是在他胸口捶打，“冷凌夜，你变态！”

    他失笑，吻了吻她的耳垂，倒是很配合，“是是，我是变态，只有在你面前。”

    人前他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绅士，哪怕之前和兄弟们一起去那种声色场合，他亦不会失了半分姿态，毕竟他是公众人物，什么事都必须有个度。

    而这一切的制约，在她这里全数为零，她是陪他走过最久的女人，近乎了解他所有的坏习惯，如果说这个世上能够有个人熟悉你所有的喜好，包容你所有的不好，那你不珍惜她就是傻瓜。

    他已经做了五年的傻瓜，不能再这么傻下去，更不能再失去她……

    唇在她耳边游移，他放慢了速度，听到她低低抽泣的声音，他慢慢衔住她的耳根，“云儿，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么？她给我下了药，从酒店到这里一个小时，我已经到极限了。”

    身下的她，瞪大眼睛，之前就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她以为是他不高兴才会如此，而现在……

    蒋云霓咬唇，终是心软了，唇慢慢吻住他的，连声音里都装满了心疼，“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回应着，嗓音沙哑，“我不想逼你，云儿，我已经把你逼走了，要是再让你难过，我怕我会永远失去你。”

    那个可能，他不敢想，就好似她离开的那一天，他的生活便开始乱了套。

    也只有此时，她还在他怀里，他才能安心，将她紧紧抱着，察觉到她慌乱的模样，他低头在她额上一吻，“云儿，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长达了五年的相处，彼此早已习惯了彼此，或许之前她还期待过会被他需要，可若只是工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