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甘心归服,便取他们的头颅回来。”
“既然如此,我再让郭英义和郭英干从东西川军中各调一千兵马给你,共六千铁骑,望将军能够早去早回。”
“谢臧将军信任,卑职定然不负所望。”
张献诚立刻下去调集兵马,加紧赶制出半个月的干粮,骑兵们一人两骑朝着西北方向而去,他们穿过雅州崎岖的山地,翻越了两座雪山,在几个羁縻州境内来回打听,终于在大唐与吐蕃的边境黑水县沙坝山附近遇上了崔宁的南逃队伍。
此时的崔宁的状况也足够凄惨了,经过几天几夜的颠簸,麾下人心的变化,这些所谓忠心耿耿的部将们也逐渐开始不满,每次夜营的时候第二天早上都会丢失人马。这些忘恩负义之辈逃跑也就罢了,还要将他们为数不多的粮食也偷走,使得众人饥肠辘辘,只得以打猎或杀马吃肉来维持体力。
此刻他在雪山下满鬓寒霜牵着马,手中拄着横刀脚步蹒跚像是拄着拐杖,看到远方大队人马的追来,脸上浮现出生无可恋的冷漠。
当他看到追来的将领是张献诚后,心底又生出了几分侥幸,拄刀上前声调微弱地问道:“张献诚将军,你这是来捉我们兄弟回去吗?”
张献诚闭眼迟迟没有开口,随后才高声说道:“是的。”
“我们兄弟素来待你不薄,将军何以如此薄情?”崔宁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张献诚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崔大夫此言差异,我来劝你回去,非但不是害你,而是为了救你,防止你行差踏错,最终落得身败名裂,尸骨远离故国,留得身后骂名。”
崔宁自嘲地苦笑一声:“如今我已经落到了这般田地,还在乎什么骂名吗?”
“将军可曾想过你的子孙后代,难道他们也要跟着你背弃故土充当蕃臣,不辩华夷,忘却自己的祖先,让博陵崔氏的历代先祖蒙羞,介时你还有何面目去见他们。”
“住口!”崔宁恼羞成怒地冷笑道:“张献诚,你娘的,别忘了你是谁的儿子,如今朝廷是顾不上追究,若是深究起来你的父亲就是这片天下的罪人。他收安贼禄山为义子,亲手把他从偷羊贼捧到了高位,若不是因为你爹识人不明,天下何来这七八年的浩劫!”
张献诚脸色微微发青,他抽动的嘴角最终化作了一丝苦笑:“崔大夫说的没错,吾父错在识人不明,误信了贼人致使天下大乱,他后来虽然遭贬,但也不能赎去他的罪过。我身为儿子自然要竭尽全力挽回,让天下尽快归于太平。崔大夫,你虽然走错了几步,但应该给你的儿女赎过的机会。你跟我回去之后,我愿意向臧将军甚至是雍王保全你的性命,保全你子嗣日后能够做官。”
“哈哈,大言不惭,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团结营行军司马,还想上达天听。鲲鹏扶摇万里,怎么能看得见地上你这样的蝼蚁?”
张献诚坦然说道:“崔大夫说得没错,鲲鹏看不见蝼蚁,但蝼蚁借力攀登大喊发声,甚至舍上性命。我愿意以性命来担保崔大夫的性命,若是崔大夫信我,就与我一同回去告罪,若是崔大夫不信,那就别怪属下手狠。“
崔宁知道自己今天无法逃脱这个地方,只有拼死和跟着张献诚回去两条路可走,他的兄弟崔密站在旁边表情也产生了松动,用征询的目光望着崔宁。
崔大夫无奈之际,转身朝着数百个眼巴巴看着他的兵卒们说道:“放下武器,归顺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