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去投奔了他,自己可要万事多想多留意了!”
“天下哪有百战百胜百发百中的常胜将军呢?或许那赵崧达只是一时大意而已!毕竟,他此前也是战功赫赫的,连久攻不下的南离国都是他走马上任以后才成功拿下的!虽然当时他也使了诈走了捷径,但是,兵书上不是说,兵不厌诈嘛?陛下既然肯封他做一品建威大将军的,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田子方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道。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这嘴巴又如漏雨的茅草屋顶,还真是说错话而不自知,哪壶不开提哪壶。
路乘风果然脸色一白,却是定了定神,继续像个婆婆妈妈一般,十分有耐心的,循循善诱道:
“田大哥,不是我因为南离灭国一事就对那个赵崧达有偏见有敌意了。而是,你看呐!既然明面上是两国联姻,这边厢我还办着喜事呢!他那边厢却按耐不住先出兵偷袭!岂不是授人以柄!让人家北端狼师从此师出有名了!全天下都知道那北段皇帝一登基就主动送来请和书的!”
“我明白了!他们的圈套就是故意在你们大婚之夜放松警惕,诱惑我军偷袭!而他们早就埋伏好了,准备好了万全之策!只等着我们上钩!哎呀呀!这下子可真是被动了!明明全是他们设局做戏,现在看来却是我们靖军背信弃义撕破和约了!真是该死!”
田子方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恨得牙痒痒,道。
“嗯,这个北端皇帝,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不容小觑!从一开始派使团上门求和,到两国正式联姻,再到昨夜
我军惨败!全是他一手造成的请君入瓮大戏罢了!连我们皇上都被他算计了进去,此人知己知彼用心良苦之程度,让人胆寒!”
路乘风越琢磨越觉得此局中人,除那北端皇帝白定以外,全是棋子,竟然还包括他那英明神武的皇爷爷在内,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叹道。
“哎,皇上竟也有失算的时候。”
田子方的心中也是一片怅然,不由地感叹起英雄气短,将军迟暮来。
“非也非也。皇爷爷虽然年事渐高,但并未老糊涂了。我倒是觉得,那北端皇帝就是算准了皇爷爷太过聪明!聪明之人必定多疑,更加必定自信!北端皇帝就是吃准了我皇爷爷这两点性格,然后,放手一搏。后面的剧本,都交给我们皇上去写了。反正到最后,兜兜转转的剧情都会回到他的股掌之间的。”
路乘风想到此,竟然觉得自己头皮都开始发麻了,背脊也有了丝丝凉意。
“那北端皇帝竟恐怖如斯!”
田子方嘴巴张的老大了,惊叫道。
“是的,毕竟,那是一个狠毒起来连自己亲生儿子都算计的主儿!”
路乘风想到白羽身上正在上演和过往的一切故事,苦笑道。
“他狠!老子就比他更狠!老子去取了那北端皇帝的首级回来下酒!”
田子方惊叹了片刻,还是豪气干云,爽朗一笑,将胸膛拍的震天响,道。
“好啊!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前方路途凶险,田大哥务必多多保重才是!”
路乘风一个抱拳,郑重其事叮嘱道。
“放心!既然我已铁定主意要去投军,便已想好一切后果!像小殿下之前所作诗中所言,大不了马革裹尸还!人生自古谁又无死呢!我田子方,杀一个北端蛮子便这辈子值了!杀一双就是赚到了!哈哈哈哈……”
田子方乐观大笑道。
路乘风看他脸上充满了对未来军中生涯的希冀,还有那过人的胆魄和气量,心中万分钦佩,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折下上半截身子,毕恭毕敬的向田子方鞠了一躬,道:
“田大哥,我路乘风真心佩服你是条汉子!你说的都对!兄弟我就不耽误你去前方建功立业了!无论你身在何方,哥们儿都肝胆相照!有什么事,你就召唤追风那四羽白鸽速速传信与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到时候可千万别与我客气!”
路乘风一派意气,义薄云天,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道。
“好的!客气了反而生分!我知道的!吹哨召唤四羽白鸽嘛!追风教过我的,三下长,两下短!还有一声侧着吹!就是这样不是!”
田子方说着,便用手在嘴边做成个口哨的形状,试着吹了两声道。
一只四羽白鸽果真在空中缓缓盘旋而下。
路乘风舒展开手掌,轻轻接过那只洁白可爱的小鸽子,轻轻爱抚着它的羽毛,跟它笑着说道:
“小可爱,可认清了你的新主人哦。”
语气是尽量的云淡风轻,却一不小心又湿了眼眶。
“好兄弟!一辈子!”
田子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