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老大,侦察清楚了。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有从长江取水的大铁管。大院子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南京三四五二给水部队。’”
“给水部队?”要说日军别的部队,余则成也许还不知道。要说这个给水部队,他太清楚了。那是挂着羊头,暗地里搞细菌研究的。他说:“院子里面大概有多少人?”
王千滚说:“过江龙仔细观察过,里面大概有六七十人。持枪的人大概有三十个。”
“七十人?太多了点!”余则成一咬牙,说:“这个给水部队,一定要摧毁了!我今晚去跟组织上联络一下,看看能不能跟茅山的部队联系上。让他们派一支部队来干掉这一批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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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余则成来到“祖传中医李德生”诊所里。
在密室内,余则成将自己的想法做了汇报。
李德生皱起了眉头,说:“我们跟茅山的新四军没有联系啊!”
余则成连忙问:“那能否联系上呢?”
李德生摇了摇头,说:“除了你们,组织上不允许我们跟其他任何单位、小组联系。更不用说茅山的新四军了。”
余则成离开了诊所。在路上,他开始评估,自己这些人能不能去袭击鬼子的细菌研究所?
次日上午,余则成坐过江龙的船来到江边。
过江龙将机帆船开道一个小河叉,机帆船停进去正好。他指着一蓬青草,说:“老大,洞口在那里!”他又朝江边指了指,说:“这个大院子的排水口在那里。排水口上,鬼子用铁栅栏拦着。我们想到在大院子里肯定有什么鬼,才想点子从这里挖洞过去。”
余则成看了看,洞口离排水口大约五十米。洞口离大院子大约三百米。他问道:“鬼子的排水洞有多高?”
过江龙比划说:“大约三尺三高!可以弯着腰在里面走。不过,里面的气味难闻!”
余则成问道:“你上次进去是什么时间?”
过江龙皱着眉头算了一下,说:“是今年正月底。”
现在是阳历七月底。南京处于最高温的季节。下水道内的沼气肯定很浓。进入之后非常危险。
余则成没有说什么,便又坐着“运装修材料”的船回到了秦淮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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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余则成在徐金根家里等着。
不久,徐金根回来了。他看到余则成,两眼放光,问道:“老大,可是找我有什么事?”
余则成笑着点了点头。看到徐金根坐下了,说:“你可知道哪里有防毒面具?”
徐金根说:“我们队里就有,要不我给你搞几个过来?”
余则成举起了手。说:“你们队里的,我是绝对不能用的。我要干一件大事,到时候,鬼子肯定会调查防毒面具的事。你只要告诉我哪些单位有这玩意儿就行了。”
“行动一队的呢?”
余则成摇摇头,说:“不行!万里浪跟我们有关系,还是你表姐夫;别把他牵扯进去了。”
徐金根眨巴眨巴眼睛,说:“老大,这是个好机会啊!”他随即低声说了一通。
余则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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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汪伪军委会无线电总台的大院子里警备森严。
大院子的前面有一栋三层楼。是无线电总台的核心。里面“军委会”有跟汪伪各军、师联络的电台。日夜不停,即使是到了半夜,部分办公室也是灯火通明。
除了在大门口有警卫之外,在这栋三层楼门口还有一层警卫。
在后面靠围墙还有一排房子,是无线电总台的库房。这个地方的警卫措施就没有了。
这天黑夜,一个黑影从后面翻过围墙。黑影看到这里没有警卫,随即一窜就到了库房的门口。
库房的门锁是一个大铁锁。
那黑影似乎早有准备,掏出一把钥匙,在倒腾了一会,将大铁锁打开了。
库房里是一层层货架。黑影在一个货架上找到了防毒面具,他拿了四个。然后顺利地出了库房。将防毒面具扔出围墙。再翻墙出去。
落地后,黑影问道:“林升,四个都捡到了?”
“捡到了!”
黑影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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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余则成小组的潜伏成员几乎是倾巢而出。
余则成、王千滚、扈林升、赵猎手和唐纪元。
除此之外,还有本来就在城外的刘道新三人。当然,少不了船老大过江龙等三个老手。
余则成得“警卫员”毛德安非要参加。一共十二人。
半夜时分,来到日军给水部队那个河汊,过江龙、王千滚、赵猎手、扈林升四人戴上防毒面具,钻进了地洞内。
过江龙来过一次,他带着三人在下水道内摸索半个小时,来到一个下水口。他对王千滚比划:‘这里是厨房。’
王千滚朝扈林升看了看。
扈林升点了点头。
过江龙顶开铸铁下水口。随即爬了上去。
王千滚站在厨房窗口。看到整个大院子被铁栅栏分割成两部分。铁栅栏外面是警卫部队;里面跟监狱一般。被铁栅栏从三面围住。
在铁栅栏的门内,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持枪的鬼子。
在大院子门口,有一间值班室。还亮着灯。铁栅栏外面还有七八间房子。
扈林升听了听,朝王千滚、赵猎手比划了一阵。
王千滚点了点头。他朝赵猎手一挥手。
赵猎手抬手一枪!
“噗!”
那身穿白大褂的鬼子脑袋中弹。两腿一软,倒在了地上。他的步枪压在了他的身上。没有造成什么响动。
王千滚、赵猎手沿着走廊闪到值班室门口。
天气太热,值班室的门窗都开着,里面坐着两个鬼子。
王千滚突然出现在窗口。面对近在咫尺的鬼子,他连开两枪。
“噗噗!”
那两个鬼子突然看到一个鬼一般的形象从窗口冒出来,还来不及惊讶,就脑袋中弹,随即从椅子上翻倒在地上。
赵猎手随即打开了大院子的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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