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是及时请了大夫吗?还是咱们建州最好的大夫。”司徒逸嘴里直道,看见云岚耳尖处的粉红,不禁吞了吞口水,倾身往云岚靠近了些,“笑笑只管放心,我怎么也不会拿咱们二人的未来乱来。”
浓烈的气息逼近,云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横在胸前,“哼,反正怎么说你都是有理的,就我没理。”
司徒逸正不知道该怎么哄媳妇儿,忽听书房外面小丫鬟的声音传来,“安南管事,可是送账本来了?”
云岚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双颊,赶紧往一边自己的案几上坐下,拿起昨日未曾看完的账本继续看起来。
司徒逸轻咳了一声,吩咐外面的安南将账本送过来,心里计划着,是不是要给外面那个识趣的小丫鬟涨一涨月钱。
安南进来送剩下的账本,只见书房里分外的安静。两个主子都正安静地看着账本。
安南觉得有些奇怪,挠了挠头,便将没找到头绪的疑惑抛到一边,主子厉害着呢,怎么会出什么事情?
安南看了看手上的单子,主子这不是还让自己到建州以菜色出名的如意酒楼订席面吗?多会哄小姑娘啊!
书房复又安静下来,云岚将账本几乎翻到底,却没有像以往一眼,对账本里的账目在心里留底,不由得有些沮丧,她这是被影响到了。
云岚恨恨地瞪了司徒逸一眼,也不知道来哄哄她。自作主张地将内院消息瞒着她不是一件什么大事。
只是云岚心里有些小别扭,被哄哄也就没什么事了。
可是司徒逸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照例处理着外面的事情,心里本来就存着事情的云岚,下意识就有些想多了。
司徒逸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心里正紧张着呢。
昨儿回来见下面的人都知道买些点心回来哄他娘子,他自个儿却没想到。司徒逸心里就有些忿忿不平。
今儿一早,司徒逸就让人定了一个菜单,想带着自家媳妇儿今儿在外面去吃饭,可是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不是扫兴吗?
也不知道自己订的菜色笑笑喜不喜欢,司徒逸每翻一页账本,账本上就写着他的笑笑对菜色的不满意。等司徒逸翻到最后一页,账本上写了什么他没怎么记住,倒是记下不少对菜单上的菜色的不满。
东坡肉吃着油腻,三鲜汤喝着寡淡,蒜蓉鸡丝会不会遇上老鸡病鸡……
想完了,司徒逸才想起来,他还没跟自家娘子说,今儿二人在外面吃饭。
司徒逸将账本一放,往云岚看去,正好云岚脸色不善地看向他。
司徒逸心里一咯噔,今儿自己是哪里招惹了自家娘子?
“笑笑,你自从进了府,也没怎么出去过,我今日在如意定了一桌席面,咱们去试试?”司徒逸柔着声音,试探的问道。
“如意酒楼?”云岚心情好了许多,“就我们二人?”
云岚见司徒逸点头,不由道,“尔雅也好几天没出过门了。”
“笑笑难道不想与我同去?”司徒逸眼睛里露出一丝委屈,正好被云岚看个正着。
云岚转过头,不看向司徒逸,“以后不是还有机会吗?尔雅已经有近半年没出过门的了吧。带上她又怎么了?”
司徒逸咬牙,“再过几日,我要外出七八天,到时候你再和尔雅出去玩岂不便利?”反正他今天是不会带司徒尔雅那个总跟他抢媳妇儿的。
云岚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那我到时候再和尔雅一道出去,顺便逛逛庙会。”
自己不在的时候有人陪着自己媳妇儿,司徒逸就是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不方便将自家媳妇儿带在身边。
“笑笑,那你是同意跟我一同去如意酒楼了?”司徒逸目光盯着云岚,一眨不眨地。
云岚微微颔首,“这是自然,你不是都已经把席面都订好了吗?我若是不去,难不成还让你陪着别的姑娘去?”
司徒逸嘿嘿一笑,“有娘子在,哪家姑娘能进在下的眼?”
司徒逸想到自己这会儿没有什么心情看账本,又提议道,“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去外面逛逛,等到了如意酒楼,正好赶上吃饭。”
云岚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出嫁了毕竟不比在娘家。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只要注意一些,随时都能到外面逛逛,可是这一出嫁,什么都要看婆家的规矩。
云岚现在很是庆幸,自己的丈夫和婆婆关系不好,而且婆婆几乎是这个家里的人见嫌。这样她平日行事方便多了。
要是她婆婆是个懂理明事、规矩大的她别说事出府,就是多管着几间铺子,怕是都要被明里暗里的挤兑。
这就是自己当家和别人当家的差距啊!
出了府,马车已经等在门外。
云岚看了一眼司徒逸,感情是人家早有准备了啊!
司徒逸摸了摸鼻尖,“快上马车,咱们今儿先去宝庆楼看看,这都已经到年底了,是时候给你添几套首饰。我看你那首饰盒,空荡荡的,都没几件首饰。”
云岚心里泛甜,嘴角有些抽cu,这哪家闺女将首饰盒装得满登登的?先不说好不好找的问题,就是放多了,首饰之间总少不了互相磨蹭刮擦,那首饰就容易坏掉。
她的首饰盒还好,她专门找工匠分门别类的做了小隔层,加上她在首饰盒里面放了柔软的绵绸布料隔着,总能多放几件,比别个的姑娘夫人的首饰盒看着,总要满一些。
可这莽汉子竟然说她的首饰盒没装满,首饰少……真真是没见识,真可怕。
她可有好几个首饰盒的首饰呢。
司徒逸并不知道自己被自家娘子给嫌弃了,一心想着待会儿可要好好地挑些首饰,怎么也要让自家娘子,每天都用上不同的钗环才行。
宝庆楼离司徒府不远,坐马车也就两刻钟左右的时间便到了。
云岚一下马车,就见一个穿着靛青棉布长衫的男子与掌柜说了几句什么,便往后面去了。
云岚眼睛眯了眯。她要是没看错,那应该是宝庆楼的东家。分明已经看到他们,却又从后面走了。
那个方向,可是宝庆楼唯一的后门呢。她和她夫婿,明明就是再好不过的好人,有什么好躲的?
云岚收回目光,看向店里,只见那守着铺子的掌柜从博物架上将最新的镇店之宝撤下来,换了一样。
云岚朝着司徒逸眨了眨眼,人家看到你连镇店之宝都撤了!
司徒逸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该是她家笑笑的,谁也抢不走。
二人相携进来宝庆楼,男的高大挺大、面容端肃,女的娇小玲珑、眉目柔和,端的是一对璧人。
“这两位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等谋害自家婶婶的。”
“可不是,那司徒家云家每年冬天都会在城外设粥棚、发棉衣,虽说是吃了人家的粥要干活,帮着修路什么的,可好歹不用饿肚子,做得好还能拿到工钱。”
“你们听的是多久前的老黄历了?明明是司徒家二房不愿放内宅的管事权,可这劲儿地折腾小辈。”
云岚听到那些隐约传来的议论声,与司徒逸对视一眼,又看向小二给二人拿出来的钗环。
“这些个首饰我看来都不适合云姑娘,这枚簪子才适合呢。经常看看这些白玉莲花,云姑娘也能学一点好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