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居正暗中授意施笃臣,公然要求洪朝选诬陷朱宪的描写,朱翊镠觉得也很不符合事实。
要知道,在隆庆元年,张居正才刚刚进入内阁,资历尚浅,他还面临着与高拱、高仪的首辅之争,一向城府至深的张居正会做出这种事吗?私人恩怨与首辅之位哪个更重要?像张居正如此聪明的大政治家岂能不明白?
很明显,史书中的某些记载,朱翊镠觉得都不可信,张居正的反对派们编造的痕迹太过明显了。
后来满清政府掌权,清朝在编《明史》的时候,涌现出一大批的文人士大夫站在皇权的立场,硬是将张居正视为霍光一类的权臣,因而又编造出了一堆黑张居正的故事。
这些材料的堆砌,把并不复杂的历史真相搞得面目全非。
游七对张居正的了解,可以说比任何人都要深,他那句“可笑!真是可笑”的评论,朱翊镠觉得就是那样,的确可笑!
……
王之垣来张大学士府,一是想通知府上的人,原辽王府的人想浑水摸鱼攻讦张居正;二是想与府上的人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是否需要他这个巡抚的帮助或打点什么的。
没想到游七直接请来朱翊镠,反而没有通知府上其他人。
这让王之垣颇感意外。
之前,作为张居正的心腹,王之垣就怀疑过,张居正是否还尚在人间?只是被朱翊镠严重警告过。
本来,朱翊镠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而没有被圈起来,只是因为李太后与万历皇帝宠所以格外开恩。
可尽管如此,朱翊镠在张大学士府依然享受着“潞王”的尊荣。
府上的人,除了张静修,都依然尊敬地称呼他为“潞王爷”。
眼下,王之垣来传达如此重大的消息,游七不找张居正几个儿子商量,居然单独请朱翊镠……王之垣觉得蹊跷,更是让他心生怀疑。
不过他记得朱翊镠的警告,此事非同小可,万不能随便问及,甚至都不能表现出来半分绪。
有再多的疑虑也只能藏在心里。
此刻见朱翊镠进来,王之垣毕恭毕敬地行觐见之礼。
朱翊镠大大咧咧地一抬手道:“王巡抚,不必客气,直接说事吧。”
“潞王爷,听说已故辽王的生母王氏要为辽王申辩,攻击弹劾张先生。”
“我知道。”朱翊镠平静地说,“我还知道云南道监察御羊可立与江西道御史李植、山东道监察御史江东之等攻讦张先生与伴伴冯保`交结恣横`、`宝藏逾天府`。羊可立弹劾张先生构陷辽王,同时辽王生母王氏想为儿子辩冤,并说辽府家产无数全入张家。”
王之垣:“……”
游七:“……”
两人面面相觑。
只是相较于王之垣,游七早已领教过朱翊镠的厉害,他知道朱翊镠有未卜先知的超级能力。
朱翊镠接着说道:“我代表张先生和张大学士府谢谢王巡抚的关心。不过这件事王巡抚也是莫能助,为了你的安全,你就当作不知吧。”
“湖广还需要你。”朱翊镠又郑重其事地补充道。
王之垣:“……”
游七:“……”
两人再次面面相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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