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着再也无法落下。良久,她咬牙收回,紧握成拳塞进被中。
“玉儿!”秦风在再次的轻喃中睁眼翻身坐起。
林小如飞快闭上眼,却来不及将头转回。
“你,还没睡着?”一声明显是压抑着的深长呼吸,一阵静默,然后,她听到秦风问。
吞,吞下喉咙处的涩,她状似很轻很随意地“嗯”了声。
“我刚才,迷糊中做了个梦。”又过了一阵,秦风说,似是解释又似是单纯说给她听。
林小如又“嗯”了下,很随意地眨了下眼,很随意地调成半个背对着秦风的睡姿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太担心了。放心吧,一切有娘照着哩。我们把时间稍稍紧点,也好早点回去。”
“……也好。”
“嗯!”
是好。他可以早点回到蓝玉身边,她也可以早点离开。
“怎么还没睡着?”秦风的问话里透着关切。
“可能我认床。”林小如仍然随意地答道,没有说出她是既无睡意也是冷得睡不着。纵然裹着睡袍,那薄如蝉翼的内衣仍凉沁沁的,让畏寒的她如置身冰窖。
“很冷吧?”就在她以为秦风不会再说话时,秦风问道。接着身上一紧,一双火热有力的手揽住她,未及出声,已感觉后背处一片温热,竟是整个儿进了秦风的胸怀。
“不,我不冷!”林小如一惊就欲用力挣开。
“别动!”耳边响着秦风低低的磁性的声音,像有一种魔力,林小如挣扎的力度弱了几分。
“这么冷!”秦风的声音再度响起,怀中的人几乎没有一点热度。原就听安悦说她生性体寒,曾让石榴详细报告她的生活起居,知她晚上常睡不好,也曾见过她白天就着火裹着被蜷成一团补眠的样子。像她这样的体质,该是如何蜷缩着度过一个个的漫长冬夜?可自己,作为丈夫从不曾在她冷得辗转难眠时给她温暖。
林小如只觉背部和手心与秦风手掌相接的部位有股热流源源不断地流进她的身体,冰冷的双脚也被他用小腿捂住了。
咚咚咚咚!心跳一声紧似一声,陌生的气息让她觉得缺了氧般呼吸困难。
“是我不好!”秦风说,声音暗哑。
短短四字一下子卸掉了林小如的所有力量。明明知道这些都与身后的人无关,仍是不由自主地心里一酸,眼眶发热,鼻腔里就有液体不争气地要流出来。尽量自然地吸吸鼻子,微颤的身子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头使劲一缩,将自己整个儿蒙在被中,脸上已是泪水纵横。
似是察觉到不对劲,秦风一只手轻轻探上她的脸,默然半晌,轻轻说:“被里会闷的。”说着,将她向上托了托,让她把头露在外面,同时将她紧紧揉在怀里。
林小如一动不动,腮边的枕头早sh了好大一块。
情绪渐渐平复,她哽着深深吐出一口气。身子刚一动,就觉环着她的双臂加了几分力道。
“别动!”秦风将下巴搁在林小如头顶,轻轻摩挲了一下,稍顷又一下,梦幻般喃喃低语。
坚硬的防线慢慢瓦解、崩塌。下一瞬,说不出是气恼是委屈还是疯魔了,反正鬼使神差地,林小如忽然挣出来,转身,一口咬在秦风脸上。
怀里一空,秦风还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脸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着林小如一会,双手微一用力,林小如被托着伏在他怀里,脸对脸,不过相距几寸。
“来,这里。”秦风腾出一只手,将手臂凑近林小如嘴边,深深地看着她,“使劲咬,把气发出来。”
四目相对好一会,林小如果真就张嘴狠狠咬住那只手臂。嘴里慢慢渗出股腥咸味儿,秦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眼神仍是那么柔和,含着愧疚、痛惜,还有莫名的情愫。
心中一慌,再也不忍用力。林小如默默松开,秦风手臂上被她咬过的地方,留下密密两弯牙印,有的深入肌肤,正往外渗着血丝。
“对不起!”她被吓住了,没想到自己会咬得这么重。
……秦风没出声,好一会后,才说:
“眼睛都肿了,明天叔祖母一定会问:风儿媳妇啊,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风儿欺负你了?”
林小如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正经的秦风突然憋出这么几句,一时又气又恼又恨,刚才的愧疚和不忍一下全没了,想也没想,瞄准秦风的嘴唇,狠狠咬了下去。
秦风见林小如刚还一脸愧疚,哪里防备会突然遭受袭击。嘴唇传来的疼痛、柔软温热和奇异的麻酥感,使他的脑子瞬间陷入一片混沌,不由自主地用力噙住那两片柔软,迷蒙中,唇上的痛感消失,只剩温柔和热情,怀中的身躯也慢慢变得柔若无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