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让南蔷有些诧异。
“刚刚你把那两个婢女给——”南蔷欲言又止,颇有些看戏地看着少女。
少女一双眼睛转了转,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只是颇为尴尬的站在那儿。
“怎么,难道是你请我来你家作客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南蔷不紧不慢的问道。
南蔷这一问,少女倒更加局促了起来,之前大骂婢女的嚣张气焰好似都被磨平,轻声道:“不是我请你来的,我只是听见爷爷说请了神医南蔷姑娘到我们家作客,就料到是姐姐你,这才跑了出来。我叫东方千语,多谢姐姐上次的救命之恩。”说着,脸色突然出现些红云,看起来尤为可爱。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要嫁人了吧?”南蔷挑眉,当初她救这东方千语时也没想那么多,管她什么身份呢,只是看那蛊毒有些奇怪,现在想来,倒与两情双生蛊差不多,只是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异,她给卿晚盈查病况时也想到这茬的,东方千语当时中的蛊比卿晚盈所中的蛊危害小多了。
那时候就听她说是因为爷爷不让她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她逃出去后才被人暗算,现在见她没有昔日的失落和愁苦,想必是要嫁人了才是。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不料东方千语整个脸都变得通红,瞪了南蔷一眼,道:“姐姐你莫要打趣我。”
南蔷怔了怔,打趣?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是无聊了点,可这有什么办法,前卿清波前琅几人她都留在了外面,一个人坐在这儿多无聊啊。
嘴角微微上扬,南蔷看着眼前的东方千语,忽然想起她刚刚说的话,好奇道:“既然是你爷爷请我来的,又为何不现身?”
南蔷今日打扮十分简单,但仍蒙着面纱,原因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什么来着?对,红颜多薄命。
其实是君墨焱不让她把真容展现在别的男人面前,一想到那个爱吃醋的妖孽,南蔷心里像装了蜜似的,只想快点回去见他,但眼下却是不行了,因为这东方家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还没搞清楚呢。
“我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不来见你,但是大哥回来了,我来的时候他好像在书房,当时还听到爷爷的怒吼声来着。”东方千语神色真诚,眼里除了对南蔷的感激,还是感激。
“东方长卿确实在府里?”南蔷再次问道。
“是啊,姐姐你找我大哥有事?”东方千语不知道南蔷和自家大哥之间其实有着一笔帐,虽然这笔帐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对于极为护短的南蔷来说,他算计了凌风,再借着凌风来算计她,怎么说这口气都咽不下去。
“当然,有事。”南蔷似笑非笑道,那莫名的笑意让东方千语有种赶紧和大哥撇清关系的冲动。
不待千语说话,低沉的嗓音便在客厅响起:“你找我有什么事?”
南蔷猛然抬头,见东方长卿进来,南蔷不由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不按常规出牌的男子,只见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待他坐在自己旁边时,南蔷闻到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
脸如桃杏,姿态放肆却不羁,南蔷默默叹了一声:尚余孤瘦雪霜姿,谁能料到嚣张无比的东方家族大少爷竟会是这副风流少年好模样?
“还记得这张卖身契吗?”南蔷不知从何处变出凌风当时输给东方长卿的卖身契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的意味让他捉摸不透。
东方长卿冷哼一声,“为何不记得?怎么,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
“不然你当我没事儿做了跑到你东方家干坐着喝茶吗?本姑娘忙着呢。”南蔷淡淡道,见东方长卿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不由有些怒了,道:“你算计了凌风,然后再算计了我,虽然是为了夜冥雪没错,但我可是有仇必报的,说罢,你打算怎么向我赔罪?”
东方长卿没料到南蔷会这样直接,不由轻笑出声,眉头一挑,道:“要不,我以身相许?”
哐当——
东方千语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南蔷傻愣愣看着一脸诡笑的东方长卿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雄浑的声音更是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只听他说,“长卿以身相许,南蔷姑娘今后便是我东方玖的孙媳。”
要淡定,要淡定,千万不要生气。南蔷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要保持风度,千万不要随便发飙丢了师父的脸才是。
只见南蔷缓缓站起身来,双手环抱,神色泰然,清冷道:“东方长卿你想以身相许也不看本姑娘看不看得上你,还有,东方前辈,请你下次说话之前好好考虑一下有些话该不该说,你们东方家的人想象力过于丰富本姑娘也不多说,但若是关系到本姑娘的名节,那可就不是一两句话能够揭过去的了。”
“东方长卿,给我准备好十万两黄金的歉礼,不然我可是很小气的,若是你东方家什么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别赖在我头上。”
对于东方家的威胁南蔷实在没什么愧疚的,她一不欠他家,二不是好人,凭什么要任他们欺负?
“我只会准备聘礼。”东方长卿笑道,丝毫不惧南蔷的威胁。
刷刷——
几根银针直直向东方长卿飞射而去,好在他武功不弱,躲开了南蔷的攻击,只见那几根银针扎在他身后的柱子上。
“南姑娘何必生气,若是没有约定,老夫我也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南姑娘难堪。长卿他虽然态度不好,言辞大胆,但东方家和南家的姻亲本就是定好了的,南姑娘这般推辞莫非是要与南家划清界限?即便如此,你还是我东方家的长孙媳妇,你与长卿,可是指腹为婚。”东方玖缓缓到来,苍老的面庞上带着一丝南蔷看不懂的无奈和苍茫。
“抱歉,我与南家毫无关系,况且与你们指腹为婚的是南家的人,与我何关?”南蔷紧握袖中粉拳,面纱下的脸色尤其难看。
东方千语傻愣愣地看着自家爷爷,再看向一脸淡然的大哥,暗道大哥不会真的喜欢上南蔷了吧?要知道以前爷爷逼他成亲,他反抗的办法都是离家出走,怎么这会还好好站在这儿?而且看这阵势,难不成他真的想娶南蔷?
“老夫也说了,你与南家就算没有关系,那时候也是你母亲与长卿的母亲指腹为婚了的,信物都在,只怕南姑娘不能反悔。”
“你如何确定我就是南家的人?”南蔷挑眉,神色冰冷。
“神医的传人名叫南蔷,年龄十七,容貌乃是当世绝色,种种迹象都表明你是她的女儿,何况南家家主南镇天,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也在调查你的身世,据我所知,你就是他当年抛弃的庶女——南蔷。”
一字一句,犹如尖锐的刀子一刀刀插在南蔷的心上,她一直想要忘记的身份再次被提起,她最厌恶的人竟然也在查她,南镇天?呵,你真想让我回去,为你谋取利益?
“想要我承认这门亲事,休想。我南蔷的事情还轮不得旁人来做主,还有,我警告你们东方家,不要妄图以南镇天那老家伙来压我,不然我会让你们后悔终生的。”语罢,南蔷就要离开,不料被站在一旁的东方长卿拉住了衣袖,她冷冷看着他的眼,对他眼底的温和与别样的目光有些疑惑,但这都不是她留下来的原因。
“放手。”
“你真的不愿意?我们可是指腹为婚了的。”东方长卿好像有些失落,看着这样的南蔷,他从未波动过的心境竟然也起了丝丝涟漪,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嚣张狂傲,但又不失少女心性的女子的?
是那夜沉思中蓦然看见的那抹蓝色身影,还是今次的针锋相对?
“若要我愿意,可以,只是,有一个要求。”南蔷笑了笑,眸底没有一丝情感可言,但看在东方长卿眼里,他有了一丝希望,哪怕只是一点点可能,他都会去尝试。
“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
东方玖看着这样坚定而充满希望的东方长卿有些迷茫了,他的孙子何时露出过这样的眼神来?想到他在书房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东方玖好像动了,他喜欢这个少女,不想以当年的约定来逼迫她,他想要得到她这颗完整的心。
东方千语傻傻看着自己大哥,从未见过他这样低声下气的和一个女子说话,这是不是代表着,大哥真的很喜欢南蔷?
“你真能做到?”南蔷浅笑,眼眸微闪。
“你说。”
“好,我说。”南蔷把东方长卿的手拨开,微微靠近他,一字一句冰冷道:“只要你死。”
东方长卿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说,脑海中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她红唇中吐出的那句话:“只要你死。”
她是不愿的,她那样的女子,又如何会听从他人的摆布?
爷爷说,只要她还认南家,只要她还认她的娘亲,她就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事,但是,她要的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东方玖坐在书房良久,想到孙儿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终是狠下心来为孙子的幸福赌一把,只见他提起笔来,不一会儿交给管家一封信,沉声道:“送到大晋王朝南家家主手上。”
“是。”
看着管家远去的背影,东方玖轻叹一声,一切,就看南镇天的了。若是南蔷真的发了狠,以她师父木梵道人的实力,只怕他们东方世家就要在大陆上除名了,但,他愿意以整个东方家为孙子赌一把,南蔷那孩子生性善良,或许不会那样残忍才是。
南蔷心中乱七八糟不知想些什么,而清波和前卿不知她在东方家发生了什么,他们本想跟进去的,奈何南蔷不让,不然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了。
前琅一面赶着马车,一面冲前卿做了个眼神,前卿疑惑地看向他,见他神色凝重,手指着左方,多年来的默契不是吹的,前卿立刻发现这里的不对劲来。
“清波,外面有人,等一下你保护好小姐。”前卿撂开车帘轻声道,却见南蔷猛然睁开眼睛,目光灼灼。
“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前卿摇摇头,继续道:“小姐,前方就是有名的无底崖,待会儿我和前琅拦住他们,你和清波先走,暗卫很快就赶到。”
因南蔷讨厌有人跟着自己,好像偷窥狂似的,这才让暗卫远远跟着,不得靠近,这下好了,遇到这样的危险多了一分不确定因素。
“堂堂魔教教主竟然亲自来此,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只听前琅冰冷无情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南蔷皱眉,魔教教主?听墨焱说,这人好像很厉害。他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见前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魅惑的眸子里满是戒备神色。
“小姐,是魔教教主琴剑笛,他这次亲自来,目标一定是小姐,他武功高强诡异,只有主上才能让他忌惮,现在只怕——”
“不是有句话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放心好了,就算他的目标是我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既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还有何忌惮?”南蔷轻轻道,说着,瞥向一旁神情凝重的清波,道:“放心,没事的,只是你们,不要硬拼,大不了回去搬救兵就是。对了,清波,若是我真的不幸被琴剑笛抓走了,把这个交给墨焱。”说着,把袖子里放着的一个紫金小荷包交给清波。
待南蔷刚吩咐完,只听见一声清清凉凉、不带半点人间气息的邪魅声音传进马车里,“剑笛不远千里来访,南姑娘莫非也不出来见上一见?”
这人只听声音,便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南蔷实在想不出他是什么模样,只是平静了一下心境,看向前卿,“记住,不可力敌。”
前卿重重点头,清波同样不敢出声违抗南蔷。
将面纱戴好,南蔷素手轻轻撂开车帘,入目的除了一脸凝重的前琅,还有大约十来个银衣高手,见他们的打扮,倒与之前的魔教九大邪使不太一样。而在他们身后的一棵大树上,站着一个一身玄服的男子。
首先吸引南蔷的是这人的一双眼睛,没想到这个时空竟然还有金色的眼眸,若不是亲眼所见,南蔷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他的眼眸看似多情而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一身玄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支做工精致的玉笛,腰间系着一根金色腰带,身上的气息十分高深,看来这武功也是深不可测了,听前卿的说法,只有墨焱才能与他抗衡,有此可见,这传闻中神秘而诡异的魔教教主是个什么厉害之人了。但是,他不是从来不出魔教圣地的吗?
这一次,他到底想做什么?
秋风萧瑟,南蔷忍住骨子里传来的冰冷,神色冷淡,清冷的嗓音响起:“魔教教主特地在此拦住南蔷又是何意?想必不只是要让南蔷出来见一见吧?”
“本教主只是听闻南姑娘乃是南家十七年前丢弃的那名庶女,但如今已是神医木梵道人的弟子,这才好奇前来看看,想请南姑娘到我圣地一游。”琴剑笛浅浅道,神色依旧温和,那双眼睛好似在笑,又好似在透过她看着什么。
南蔷心底升起不悦,冷声道:“若是我不愿呢?”
“不愿?这是为何?南姑娘难道想回南家吗?说起来,他们可是你的仇人,是杀了你母亲的凶手。”琴剑笛好似不在意说道,对南蔷眼底突然暴涌的杀意一点儿也不在意。
南蔷手上冒出青筋来,眉眼间多了一分凌厉,却见她漂亮的眼眸忽然盛起了笑意,淡淡道:“教主真是好兴致,好好的魔教不待,却跑到这儿来管旁人的家事,且不说我对南家印象如何,但是对教主你,倒是有了几句话想说。”
“哦?说来听听?本教主倒是想知道南姑娘对我的看法。”琴剑笛笑笑,手中玉笛打了个转,轻飘飘从树上落在南蔷的马车前。
前琅紧紧握着手中的剑,一旦谈不下去,他会立刻出手。而前卿此刻也准备好了手中的夺命镯,就连清波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那我可就直说了,若是说的不好听教主可别生气。”南蔷假意恭敬,见琴剑笛盯着自己看,心中不由烦闷起来,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琴剑笛脸上惊愕之色瞬现,渐渐变沉的俊脸让南蔷心里舒服了不少,看他之前那毫无情绪的金色眸子闪现怒意,心里的怒火消散了些。
但是,他说的话南蔷却记在了心里,她的母亲,真的是南家的人害死的吗?师父从不告诉她这些,她也不愿牵扯过去,只想着自由自在地活着,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南蔷,她只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一抹游魂而已,但现在听见琴剑笛这么说,她心底竟会产生不可遏止的恨意以及杀意来,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一种心情。
“南姑娘好厉害的嘴,越是这样,本教主倒是越想请你到圣地作客了。”琴剑笛按下心中的怒火,金色的眸子再次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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