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琉璃希,绍涧中学高一d班的学生。
现在是六月十五日晚上十一点多,在某种错综复杂又诡谲的意外连接下,我成了大家口中散播死亡信件的“铃兰傀”也就是被我自己称之为“k”的那个人
我该怎么办?
或者说我该怎么做才能恢复原样
我从地铁站出来往回家的方向走去,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那块玻璃看了一眼没错,我拿着的正是那块红色玻璃,曾经禾谷也拿过这块玻璃,四方形巴掌大小,从我变成“铃兰傀”那一刻开始,我口袋里就多了这玩意儿。
“不那样看的话就没办法回家”
那时禾谷是这样说的,如今作为“铃兰傀”的我明白了究竟为什么要看这块玻璃。
透过玻璃看到的和肉眼看到的情形果然不是一回事,如果不是亲自实践,我根本无法想象
玻璃里看到的是一种“一半的残像”。
起先我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第一次看的时候,我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因为映入眼帘的景象只有一半
路上的行人、车子、路人带着散步的物、婴儿的推车、以及小孩撒手空的气球这一切,都只是“一半的残像”,另一半,就像被焚烧掉的感觉,残端留着灰飞烟灭后的焦灼痕迹,仿佛一只烟被烧去一半后熄灭燃端的样子。
有的路人只有上半身,有的只有下半身,失去的部分从断口处飞散出焦黑的飞絮,或者说是碎屑,还有断口处乱七八糟缠在一起的东西它们行进的事情和肉眼世界中的他们完全一样吃饭、打电话、闲聊、乘车仿佛现实世界的另一种极端映照,那种感觉就像某双巨手在我的上空划了一根火柴,把一切“刚刚好”烧到一半的残景。
玻璃里的世界是阴暗的铅色,分不出天空和地面,上下四周都黏糊糊呈现同一个样子,令人恶心的是感觉像天空和地面的部分掺杂着暗红色的东西,那些东西好像在蠕动,一条一条而且感觉数量很多,就像一个半透明的薄膜里包裹着许多似隐若现的我不想形容,只是迅速将玻璃从眼睛面前抽开,我没有勇气再看下去,早已崩溃的神经又被极限摧残了一次,我捂住口鼻把反流都喉咙处的胃液又强行吞了回去,急忙从书包里取出一瓶水一口气喝光。
被烧残的只剩一半的景象和四周裹着无数恶心东西膜一般的空间阴沉混浊,单是通过视觉似乎都能嗅到里面怪异的腐臭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地方?
如果我不是透过玻璃而是置身于此简直不敢去想,那是比“死亡”跟令人窒息的感觉。
“地狱”就是这个样子吗?我不太清楚,但我觉得玻璃里的可怖景象堪比地狱。
如果说世上有十种画面是人类不能承受的,那么我想,“透”也许算是其中一种,另一种应该就是我透过红色玻璃看到的一切
我还能承受,大概因为我已经成为“铃兰傀”的原故吧,我是这么想的。
事实上,十年前的禾谷用玻璃看着“回家”的话是一句谎言,“铃兰傀”看这块红色玻璃的目的只有一个替恶鬼开窗。
所有残腐的景象中会有一扇完整无损的窗户关闭着,只有透过玻璃的比对在现实中找到窗户的位置,然后把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