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已,嘴里胡乱叫嚷,东一句西一句,乱七八糟。大伙算是看出来了,马大师长派来的这位发海叶子的,一张嘴倒是白呼的挺溜索,就是他妈的忒怂,一枚软蛋!(2)
软蛋的话音未消,凤剑于空中闪过,剑刃掠空带出的清盈响动,如莺啼燕语,春风拂柳。
马二奎痛苦的哀嚎声中,一只耳朵被齐刷刷削了下来!
身体扭动得如同一头被放血的肥猪,红汤咕咕地从脑侧冒出。票房的伙计见惯了这种场面,绑秧子拷秧子,削鼻子削耳朵那是司空见惯的手段,于是很及时地捧了一把草石灰上来,照着那伤口处一糊!
凤剑淬色如雾如珏,剑身不着丝毫血痕。
息栈冷冷地对马二奎说道:“滚回去告诉你家马师长,我这一回削他的百夫长,下回若再碰到了他,就削他本人的耳朵!小爷姓息名栈,他不怕死自来找我寻仇!”
注:
(1)压裂子:土匪黑话,暗指ji/yi/妇女。
(2)发海叶子:送信,邮信。
第五十回玲珑剔透羊汤包
襄王意迟,檀郎情戚。
香醪玉杵,凤语春泥。
午后的阳光和和暖暖,雾染纤尘,息栈在小厨房里专心地鼓捣他的灌汤包子。
水乡扬州有句俗话,“早上皮包水,晚上水□”。这话是说扬州人每日早起,要坐到那湖畔茶楼之上,耳畔吴哝软曲,唇边龙井香茗,再吃一笼汤汁浓郁的灌汤包;到了晚上,整一桶热热的洗澡水,将自己泡进浴桶之中,洗去一天的浮尘和喧嚣。
息栈自然是很爱洗澡,也爱灌汤包子。虽已是记不清晰亲生爹娘的模样,睡梦中却时常忆起,娘亲的十只灵巧葱指,水盆中轻轻点出涟漪,口中哼着水乡小调,手里拿一张包子皮,捏出精致婉转的十八道香褶。
浅藕色的绸带在小窗之侧的暖雾中飘摇。少年头上的一拢青丝,给绸带松松挽起,云雾长发披散肩后,阳光之下笼着一层琥珀的润黄光泽。
烫面做皮,羊肋条肉做馅心,隔夜的羊骨髓汤做成肉汤冻,填在馅心里,等到上笼蒸熟,羊汤冻就化成了那灌汤包子的精髓汤汁,嘬之鲜美异常。
男人这般爱吃羊肉,也一定喜欢这羊肉灌汤包子……
细细的嫩竹小指,捏出一道一道婉约和睦的褶子。笼屉中一枚枚晶莹剔透的小包子,皮薄如纸,内里馅料隐隐可见,褶心儿微微提起如同一盏灯笼,轻轻放下又似一朵ji花……
大掌柜昨夜没有去息栈的屋。一早上起来着人提那个掉了耳朵,满头满脑都是血污、狼狈不堪的马二奎下了山,寨门口的新碉楼里巡视了半晌,又下到半山腰的岗哨,四处转悠巡山。
往常就算是不在一张炕上过夜,也要一起腻歪腻歪,说上几句贴心的话。今儿个一早上一直到这会儿,息栈几次跟大掌柜遥遥地打了照面,远处望着,视线匆匆交汇,又不好扑上去过分亲昵,竟然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息栈心中暗暗开始发急,这羊羔肉喂到男人嘴边,难不成他还不稀罕吃了?
失落之余,蒸了一小屉的水晶小包包,白净净糯乎乎的,甚是可爱,男人该是喜欢的吧?拿出一方手帕,将两枚小包子裹进帕子,揣进怀里。
溜上山梁梁,一手牵过藤蔓,顺着那几根盘错交织的千年老藤,从山顶轻盈迅速出溜到了半山腰,避人耳目。
瀑布弹珠碎玉,声声清脆悦耳。瀑布之下一方小潭,常年清澈见底,如今潭上片片积雪已然消融,碧波潺潺。
大掌柜正独自蹲在静谧的小池畔洗涮。额上的黑发sh漉漉地滴着水儿,铜色的面庞蒙罩一层淡金色的水雾。密叶枝头播撒下点点玉色华光,下巴和脖颈间的水珠淋漓闪烁。
藏青色的中衣被剥开,就着冰冷刺骨的涧水,手掌搓洗着脖颈、胸膛和小腹。
从腰间皮带上卸了盒子炮,正要解裤子,男人耳廓暗自一动,猛然偏过头去,猛鸷一般的眼角掠过脑后一片纵横捭阖的灌木枝条,喝道:“哪只小崽子,滚出来!”
脚尖勾起一把枪,甩到手里,迅速拨栓上膛。
“唔……是我……”
息栈垂着头,轻手轻脚从岩石后边儿转了出来。
这男人耳朵怎的愈发敏锐,自己这凌波轻鸾步竟然也有人能够识破?或许还是心里燥得慌,胸腔子里呼吸不稳,脚底下这动静就大了。
大掌柜瞪了息栈一眼,哼道:“老子洗个澡你也偷摸看?……你想看就出来站到这池子边儿上,可着劲儿地看!”
“唔,没有想偷看你么……”息栈低眉顺眼地蹭到大掌柜身边儿,伸出食指在男人后腰某一条纠结韧道的肌肉上摩挲。
“找俺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你都不想我了?可我想你呢……
息栈乖巧地从怀里掏出小手帕:“嗯,我做了几只灌汤包,我家乡的风味,你尝尝么……”
小心地揭开帕子,包子是用烫面做的,皮色薄而透亮,却筋道不破碎。
大掌柜皱皱眉,这是包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小巧精致,老子一口能填进去五个的小包子!
息栈用二指轻巧地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