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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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子眉眼间如此勾人心魂儿,端的是个俊俏媚人的小厮。

    息栈发觉自己实在很不擅长与别人做口舌上的纠缠,更何况他如今已经非常厌恶这个柴皮膏药,多一句废话都懒得说!

    傲气的小凤儿一向更擅长与别人动武,而不是斗嘴。

    柴九的一条膝盖此时径自顶向少年胯间,故意在柔软的要害之处辗转碾压,横行肆虐。双管齐下,施刑一般,折磨得息栈□痛楚难耐,冷汗淋漓。

    试图扭动挣扎,两手两腿却都被对方死死压合在墙壁上。男子的口唇就抵在自己鼻尖额角亵/玩,膝盖大腿不停地在胯/下蹭来蹭去。

    看来这王小七是不能再装下去了。

    再装下去,脑瓤子里那一根绷脆的神经线都要忍得爆弦了!

    柴九这时腾出一只手,伸向少年皮袄的领口。

    须臾之间,少年的两只手腕柔若脱骨,倏然游离了柴九的掌握,三根手指惊现男子手腕之上,触感如同鸿毛落雪,羽翼轻拂。柴九尚无反应,只觉腕上穴道处被注入内力,整只手掌顿时麻了,脉力全失,从少年的颈上脱落。

    眼前的纤细人影儿像一只小白鱼儿,“哧溜”一滑,轻而易举脱离了他的控制范围。

    胸间剧痛,瞬间被击飞几大步,受袭时竟然都没有看到对方是如何出手,左胸两根肋骨之间的柔软之处,狠狠凹陷了下去,力道撞进心房,骨肉撕磨!

    息栈适才只用了五成的力道,毕竟顾忌到这人是芨芨台的大掌柜,平日里与镇三关见面时,彼此还算客气。

    男人之前千叮万嘱,不可违令擅行,不可自作主张,不可事事强出头,骑到他这位大当家的头上!因此即使要结果柴皮膏药的性命,也要等自家男人点了头才行。

    柴九大惊失色,踉跄退后,胸口如被捣蒜,腥气上涌。

    四周几名保镖和伙计一拥而上,电光火石之间,还未近得息栈的身子,没看清招式,就被某种力道四散弹开,纷纷跌落回屋子角落,四仰八叉,狼狈不堪。

    柴九俊面失色,印堂发黑,惊问:“你……你不是小七崽子?!你是什么人?!”

    少年眉心轻颦,细细的一对凤眼中闪烁着孩童的天真无辜,嘴角轻蔑地耸动:“柴掌柜与我有过数面之缘,怎么会不认识了?”

    “你,你手上怎么有功夫?”

    少年冷笑道:“怎么?柴掌柜以前竟不知道我有功夫?”

    “小崽子你……你唬我!!!”

    几名保镖拔枪出来,少年身形一晃,凌波轻鸾步,翩然出屋下楼,身后连几枚鸟毛也没留下。

    柴九以手掌极力按住胸中涌动的血气,怔怔地盯视息栈闪身而去的背影,一时之间难以置信,那个卑微怯懦、任人揉捏摆布的小娃伢子,如今竟然摇身一变,出手嚣张凌厉,眉宇不怒自威!

    心中暗恨,这王小七竟然从一开始就耍了自己一道,必定已经将芨芨台绺子的内情漏给了镇三关。

    这小兔崽子不除,难消心头之恨!

    一日不除,一日为心头大患!

    息栈在鼎丰楼对面儿的一间小饭铺里寻见了镇三关。

    那芨芨台大掌柜在鼎丰楼雅间小酌梨花春,而咱野马山大掌柜,在沙家羊肉小铺里灌烧刀白。

    男人在桌边坐着,一只脚架于长凳之上,津津有味地嘬着一块羊蝎子。

    面前摆了小半盆已经被啃得干干净净的羊腔骨。

    息栈以前从来就不曾想到,自己会对这样一个男人如此死心塌地,情难自抑。一看见这男人,就想干脆将自己变成他几根手指夹着舔/舐的那一块羊蝎子!

    大掌柜一见息栈回转,两眼顿时一亮,唇边笑意盎然,拿过一张油纸擦了擦沾满羊汤的两只手。

    男人低声问:“怎样?”

    少年悄声答:“回去说。”

    “那匹马要不?”

    “不要了!我们到别处去买。”

    一伙人正要离开,身后一声慢悠悠的吆喝:“几位留步!”

    只见芨芨台的柴大掌柜信步走来,脚底轻飘,衣襟袖口上几团鸦羽色的绣花盈盈墨绿,暗自流光。

    柴九爷笑道:“镇三关,怎的,来我这飞龙厩转了一遭,没有看上眼的?”

    “呵呵,给手下的娃儿买马,他没看上。”

    “哎呦,那可是柴某对不住二位,让你们白跑一趟我可过意不去。我这里确实有一匹好马,你要是觉得不错,就把马牵走!”

    说话间,那飞龙厩的管事牵来了雪影追云騠。马儿猛然抖动了一把脖颈上顺滑的鬃毛,青云涌动,紫雾罩面,龙台傲骨,双精卓亮,确是一等一的好马。

    息栈用眼神跟镇三关示意,你口袋里片子再多,也别跟柴皮膏药这里浪费银子,爷有钱也不送给他!

    这时却听柴九开口说道:“呵呵,柴某适才与你手下这位小伙计相谈甚欢,依别不舍,我看他挺中意这雪影追云騠,这匹马柴某人今日就送给这娃了!”

    镇三关诧异地微微挑眉:“哦?柴掌柜这话咋说的?”

    “呵呵,这娃儿柴某看着欢喜,你要是不介意这娃儿骑我的马,就让他拿走!”

    息栈一听这话,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