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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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少年揉了揉腰眼子,轻声说:“当家的,瞧瞧这是何物?”

    镇三关拨开那一堆砸出了汁水的烂白菜,揭开油布,露出一只大皮箱子。

    赶忙掏出枪管子直接照着那布满铜锈的小锁就是一枪。开箱一看,果然是明晃晃、白花花一大箱银子!

    这边厢,镇三关乐呵呵地对还趴在地上的毕家老头子说:“老爷子,多谢您这一箱子白银,俺镇三关在这儿给您拜个早年了!”

    那老头子也不答话,“呜呜呜呜”地只是痛哭锤地。

    镇三关这时却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眼神中凛出两道深沉的利刃,盯住那老头子说道:“毕老爷子,你可知道俺镇三关干哈要砸你的窑?你给那县城治安队配的那些枪饷,当初是点了名儿的要平了俺镇三关的绺子不是?!”

    “呜呜呜~~~不是不是,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大当家的饶命啊~~~”

    “老子前几天从治安队把这些枪给收了,今儿个就拿着这几条‘汉阳造’来跟您讨银子,您老、不、冤、枉、吧,啊?”镇三关的话笑里藏刀,字字句句暗中搓牙发狠。

    “不冤枉不冤枉,呜呜呜呜~~~~”那老头子磕头如捣蒜。

    “行,那俺就回转了。来年您赚了银子,再去给治安队的配一排盒子炮哈!看看能不能把俺镇三关给平了!”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来年去给大当家的上供,呜呜呜呜~~~~”

    “呵呵呵呵~~~~~那咱他日再会了!惊着您屋里人了,对不住哈!”

    出到院子里,镇三关走了几步顿住,仿佛忽然想起了啥。

    提着枪,也不抬眼,只闷声吼了一嗓子:“黑狍子,给老子滚出来!”

    西厢房里“嗷”得一声!三秒钟之后,果然滴溜溜麻利儿滚出来个人:“嘿嘿,当家的,俺在这儿呐!”

    镇三关浓眉一皱,鼻腔里重重地甩出一声质问:“干哈呢?”

    “没……没干哈……”

    “狼崽子,你他娘的最近缺银子花啦?!老子少分给你片子啦?!”

    “没有没有,哪能呢,嘿嘿嘿嘿~~~”

    “不缺银子就自个儿进城找娼马子去,甭在这地方给老子丢人!提上裤子走人!”(2)

    注:

    (1)砸明火:夜间抢劫,夜入民宅。响不响:打不打。响窑:带武装的大户人家。

    (2)片子:钱,“分片子”就是分钱。娼马子:妓院中的娼妓,解放前北方的江湖话。

    第十六回意彷徨离魂愁绪

    翩鸿列阵南渡晚,铁马齐喑暮归急。

    马队驮着劫到手的财物和枪械,踏着夜色匆匆折返。绕出了城,一头扎进荒漠边缘的老林子中。

    一个受伤的伙计被驼在马背上颠着,这时大约是捱得快不行了,一头栽了下来。

    镇三关看了一眼,说道:“这里僻静,大伙歇个脚。红儿,给他把枪子儿取出来,好歹一条人命啥的,别给瞎糟蹋了!”

    夜半的林子里阴风阵阵,迷烟滚滚。巨大的胡杨树撑开高高耸立的枝桠,倔强地刺向天空。寒风啸叫着将满树奇形怪状的枝条卷扭成狰狞的弧度,枯黄的落叶在半空中起起沉沉,挥洒不去。

    一伙人找着个避风的土岗子,在那背风的坳洞处蜷坐在一起。

    息栈现如今也逐渐习惯了绺子里这一套木乃伊般的奇怪装束。

    把面上的黑巾裹紧,将凌虐的黄沙隔绝在口鼻之外,掖了掖脖颈缠的白布条子,防止寒风倒灌进皮袄。又将自己从潘老五那里领的一顶裘皮小帽儿牢牢扣在脑袋上,护住冻得红彤彤的脑门子和小耳朵。

    所以说,要相信淳朴劳动人民从生活经验中积攒的智慧。

    慕红雪拿烫红的一把小猎刀,将那名伙计左肩膀上嵌着的枪子儿给楔了出来,刀刃下的人被三名大汉按在地上,“嗷嗷”地惨烈嚎叫。

    “哪个带烧刀子啦?”慕红雪轻喊道。

    “老子这儿有一口!”黑狍子将自己怀里揣着的小酒壶递了过去。

    慕红雪给那伤号嘴里灌了一口烧酒,又说:“这人失血过多,缺水,得多来点儿水,咱还有多少水?”

    “每人也就小半个皮囊的水了,你看着办吧!”

    “得整点儿热水来给他喝。”

    “热水?他娘的,凉水都不够,哪给他弄热水,没锅没灶的!”

    镇三关伸头看了一眼,那伙计已经失血昏迷,看着是快要躺了,不禁皱眉说道:“上回雷腿子肚子上给打穿了,你们看见四爷是咋个起死回生,把雷腿子给整活了的?”

    黑狍子道:“军师是啥人,那就是半个神仙儿!上回不就是用柳五崽子的一泡尿把雷腿子给整得活蹦乱跳的!”

    镇三关挑眉:“柳小五的尿咋成神仙水了?”

    慕红雪啐道:“呸!什么神仙水啊!军师说那是童子尿,能起死回生的,我看就是瞎扯!”

    镇三关“噗哧”乐了:“柳小五呢,再让他给尿一泡!”

    慕红雪递给他一个白眼:“那娃子又不能打不能杀的,您今儿个就没把他带出来,山上打更值夜呢!”

    黑狍子“嘿嘿”乐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