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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啊,生来就是卑贱的,虽说庶子可以出仕,但如果自己离开了之后,这位沈夫人对沈元亦的才华心生嫉妒,不给他请更好的先生怎么办?
到底还是身份的问题,自己这个弟子,虽然是沈府公子,可就身份来说,不过只是一名庶子!
先生一怔,没有想到自己离开,竟然会带给弟子这般惶恐。可稍微一想,他便明白了——
粉雕玉琢的锦衣小男孩,委屈地眼睛都红了却不敢掉泪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先生!您,您别走,别不教我,我……”他怯怯地看了一眼不见喜怒的穆海柔,声音小小的,“我会听话,我不会向您问问题了,求您不要走……”
平时,除了在沈晏面前,他的表情永远都是怯懦而卑微的,这还是他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情绪表现。
可沈元亦不懂先生的开心,他仰着小脸儿望着先生,就快要哭出来了。
想想就觉得满心欢喜!
他可以想象按照沈元亦的天赋,将来会有多么高的成就,而作为他的启蒙老师,他照样会被人知晓!
他竟然成为了一名绝世天才的启蒙老师!
可今天,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
先生也是知道,虽然自己是大儒王学文的挂名弟子,但在挂名弟子中,他也不过是陪坐末席,有幸听了老师几次教导而已。要说水平,如今混个小官儿当了也算是不错了,若想出人头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容不得他不高兴啊!
先生转过身,满脸堆笑地看着沈元亦,今年也不过刚过三十的先生,硬是摆出了一副慈祥的笑容,看着沈元亦的眼神慢慢都是欣慰。
沈元亦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叫着“先生”。
在说这话的时候,先生浑身都在发抖,完全是因为激动的,看他的双眼,便如同发着白光似的。
“所以我才说三公子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之才啊,三个月,仅仅三个月,他就学会了我脑子里面的所有东西,前几日他问我的问题我便已然觉得吃力,而今天他问的问题连我也哑口无言,想来,也是我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穆海柔有一瞬间的怔愣,原来是因为沈元亦太聪明了:“先生,可这才……三个月而已啊!”
“绝世之才!百年难见的绝世之才啊!”他说着,抱拳摇了摇头,“沈夫人,三公子我是真的教不了了,我已经无能教他了。”
穆海柔原本还以为是沈元亦做了什么事情惹了先生不高兴,正准备派人将沈元亦叫过来给先生赔礼道歉的时候,谁知道这位先生却激动得浑身颤抖——
就在今天,这位先生向穆海柔请辞,原因则是教不了沈元亦了。
事实证明,沈元亦不仅不是朽木之才,他还是天才!
穆海柔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想当初他进府的时候还说过,如果沈元亦是朽木之才的话,那他会马上离开。
最后还是穆海柔这位沈夫人亲自神门出面,这位先生才不得不给了面子。
不愿意苛待了沈元亦,所以,对于这位先生她还花了点心思,是一位在朝中挂了一个闲职的有学之士,虽然只是一个八品小官儿,但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大儒王学文的挂名弟子。尽管大儒王学文桃李满天下,挂名弟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这样的身份已经那个足够他自傲,自是不愿为一个庶子上课的。
自打穆海柔对沈元亦改变了态度,就为他请了一名先生教导他功课,穆海柔还没有小气到要打压一个小孩子的地步,沈元亦到底是将军府的庶子,他不可能永远关在后院,若是走出去,胸无点墨才是丢沈府的脸。
其实是与沈元亦的先生有关。
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很快,另外一件事情占据了她的心神,她也没有时间去想方澜了。
她也没有派人去那个医馆打听方澜的消息,她已经打定主意了,既然要让前世的一切都随之而去,包括方澜也要彻底放下,那么就应该要有彻底放下的样子才对。
那天暴雨遇到方澜,似乎只是沈晏的一场幻觉,沈晏之后几天都呆在府中,没有接触到任何与方澜有关的消息,关于方澜,仿佛也随着一场大暴雨而淡去。
……
马车这才出发,赶往易府。
“嗯。”
“大夫说那位公子的身子太弱,受了风寒,病得有些厉害,不过吃了一帖药应该就没有问题了。”车夫毕恭毕敬地回答。
易文怡没觉得什么不对,因为她也很好奇。
“病情如何?”沈晏突然问道。
车夫一直等到大夫给方澜诊断了病情,又开了药之后才出来。
沈晏与易文怡没有出面,直接让车夫将他送了进去,顺便给了大夫一袋碎银子,能够保证方澜能够得到很好的照顾。
城内因为突起的暴雨,街上的人也散了个七七八八,只有寥寥几人打着伞走在路上,所以马车一路疾行也没有遇到什么障碍,顺利来到了医馆之前。
马车一路进城,直奔城中最好的医馆。
“先在城中找个医馆吧。”以她们的身份,又不好直接将方澜送到西平王府去,更不能带回沈府或者易府,找个医馆将他放下,又能让大夫为方澜看病,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易文怡的注意力在方澜身上,倒也没有发现沈晏的不对劲,便恍然地点点头:“我看他一脸通红,是不是惹了风寒,在发热啊!”
重生之后,这是她第一次与方澜距离这么近。
她几乎都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能够这么平静地说出方澜的名字,甚至都没有一丝颤抖。
沈晏下意识想要否认,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话锋一转,点头道:“嗯,认识,这人是西平王府的庶子,方澜。”
“晏晏!”易文怡又喊了她两声,“怎么?你认识这人吗?”
可沈晏这时候没有心情与易文怡开玩笑,便只是沉默,没有回答,甚至一个劲儿地盯着那人的侧脸,半天都没有反应。
她的目光也是毒辣,就算是隔着头发,她也能够看出对方俊朗的面部线条,然后迅速判断出这个人长相的级别。这大概也是易文怡的独门绝技了。
易文怡并未察觉到沈晏的失态,而是凝神看了看那人,目光在那人的脸上扫了两下,便有些兴奋地戳了戳沈晏:“喂,喂,晏晏,这人模样还挺俊俏的啊!”
怎么会是他!
两人的双目,有一瞬间是对视了的,那份熟悉,虽然已然隔世,但她仍然在第一时间就肯定地认了出来。
但沈晏瞬间僵硬了身子,她呼吸放缓,不敢相信地看着倒在那里的人。
他的唇边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容,眼睛随之又合上了,这一次他彻底晕了过去了。
想必是在梦中吧……
朦胧之中,一片白光,唯有一张妍丽小脸在他眼中清晰,那是天下最华美的诗歌,在他耳边吟唱,圣洁的荣光笼罩他身。
他似乎晕的厉害,但也没有彻底失去意识,他微微睁开眼睛,有些涣散的目光动了动,便一眼看到了沈晏。
那人被放下,整个人瘫软在那里,脸虽然对着马车内的方向,但乌黑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之后黏在脸上,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样貌。
说话的功夫,那人就已经被车夫抱着抬了上来,不过车夫也很有眼力见的没有将人塞到有两位小姐的马车更里面,而是放在车厢门口处,两个侍女则是挡在了沈晏与易文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