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到底不是寻常人,即便同二皇子有大位之争,二皇子也不至于冒着风险囚禁五皇子,若是一个不小心叫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便会弄巧成拙,以二皇子的心智,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得失。
那么,二皇子仍旧做了,唯一的可能,便是五皇子手里掌握了什么让二皇子忌惮甚至是惊恐的东西,让他不得不冒着巨大的风险,将五皇子困在原地!
杭州,江南,鱼米之乡,银子“账册!”
几乎是接连的两声娇呼,使得阎烨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心里素来清楚,她是个聪慧机敏的女子,却也没想到仅凭着一句模棱两可之言,她连幕后的主谋也猜了出来,深邃的目光不由加深了几分。
早在大婚前,他便晓得小五被困一事,只是当时他的身份已经遭到二皇子的怀疑,只能蛰伏京都,遣了暗卫前去营救,却不料失了手。
大婚当日,他亲自迎亲,固然有为这小人儿造势的心思,也隐隐含着另一层缘由,便是借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已经被搅得浑浊不堪的朝堂上。
此举自是经过皇上首肯,亦是为寻小五隐下后手。
今日匆忙离京,乃是因为机会难得,趁着二皇子深陷宫中,无暇顾及外头,他索性一切从简,乔装出发。
至于善后的事,他临行前已经差人将密函送到三皇子府,早朝前便会出现在皇上的龙案上。
想必这会儿皇上已经当朝宣称九王爷旧疾复发,须得静养。
待二皇子脱身,回过神,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而带她随行,则是以防万一。
大位之争,命如草芥,他不能拿她来冒险,哪怕是万全之下,难保不会有一分隐藏的危境。
锦澜正为自己的猜测震惊不已,又见他虽未点头应承,却也不出言反驳,便知自个儿说得**不离十,转念想到另一件事,脸色微微一白,咬了咬嘴唇,却没有开口追问。
阎烨见眼前的人面色泛白,以为她心生惧怕,伸手将红木小几往旁一推,温声道:“过来。”
锦澜并无一丝犹豫,挪了挪身子便靠进了他怀中。
“莫怕。”阎烨的手臂顺势圈上她的腰肢,深深嗅了下她发间的清香,嗓音低沉中带着点点沙哑,“我会护你周全。”
锦澜怔了下,不由哑然失笑,他莫不是以为她怕了?想了想,她干脆抓着他臂膀上的袍子,略略撑起身子,自他怀中昂起头,望着那双异常认真的眸子,轻声道:“我只是担心母亲和晟哥儿。”
昨夜里那桩丑事,加上除夕夜她设计李璎珞,又坏了二皇子的心思,想必二皇子这会儿恨不得将她与阎烨生吞活剥了去,如今离开京城虽安全,但是叶家还在京里,她真怕二皇子丧心病狂下拿母亲和晟哥儿出气。
阎烨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他不会,亦不敢。”
笃定的语气,仿佛说的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锦澜的心一下便安定下来,他的话,她一直都怀着莫名的信任,好似他说不会,就定然不会发生。
一路上走得十分顺畅,马车走的都是宽敞的官道,没有多少颠簸,且沿途的景致自是和走水路不同,青山碧水,春意盎然,虽然因赶路从未下车好好游玩,但从车窗外望去,也能赏到了不少美景。
自繁沉的府邸琐事中抽身而出,同阎烨两人单独相处,或是静心下棋,或是读书辩句,但更多的,是两人静静相依,透过撩起的帘子望着外头飞逝的景致。
白日全速赶路,夜里在沿途的乡镇歇息,有时赶不上进城的时辰,便在附近的农户对付一晚,常年在外奔波的阎烨早已经习惯了粗茶淡饭的生活,锦澜虽是头一回,却也没有喊苦叫累的埋怨,眉目间始终从容淡然,叫不少随行的暗卫心中生出了一股钦佩。
走陆路自是比水路要慢,但这般赶路下,也没有落后多少,四月初,一行人入了江南地界,气候逐渐暖和,众人身上厚实的袄子都换成了轻薄的罗衫。
再往前走几日,便到了湖州,正巧是傍晚,天色渐暗,阎烨便决定在湖州留宿。
整日呆在马车上,即便里头布置得再怎么舒适,也会叫人腰酸背痛,终于能落地走动,锦澜自是兴奋不已,下了马车便扭着头,东看看西瞅瞅,阎烨心疼她见天闷在马车上,也不拘着她,任她四下打量。
殊不知这一大群人,又是丫鬟又是护卫,加上那十来匹罕见的高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