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83章 蜗居(1/2)

    洗过碗,我开始仔细打量熟悉整个屋子。

    一个词概括,弹丸之地。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两个人住是肯定够的,可毕竟习惯了大房子,别说这一世我一直都在住各种比赛一样越来越广夏细旃和堂皇富丽的豪华别墅,这屋子比起我上辈子的中产阶级家庭都小得可怜。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稍微一瞄便会发现每一处的细节皆是出自白贤的手笔,注入了他的心思和设计。

    纵是面积不大,说白了对我们俩来说有点儿像蜗居,却是家的感觉。

    让我最为感动到差点儿飙泪的是这么小的地方,不管外面再怎么浪,居家时好静的他自己没有书房,却单独辟出一个隔间作为我乱折腾的工作房,甚至我常会用到的工程材料和基本器械都给我一一准备齐全,分门别类放好。

    这房间在一般人看来可能不算什么,一部分女人眼里应该还是糙汉的地盘儿,姑娘家家是要避而远之的,可对我而言是我过去所喜欢和选择的专业,意义不凡,窝心非常。

    这个桥段儿很是眼熟,手法跟当初都没什么分别。

    那时他因为我放弃自幼童牙牙学语起便开始接触,已经学习了十来年的音乐,转去搞建筑,和我妈一致以太辛苦不适合女孩子为由,两人联手同我闹翻。之后由于我的坚持,加上两家当爹的默许和他妈的游说,连我妈都被迫中立撒手不管了,他孤掌难鸣还是硬扛了很久。最终见实在改变不了,拗不过,他却又不像我妈不闻不问的,而是自己闷不吭声跑去找关系把我托付给知名建筑系导师,可只字不提,更不低头与我主动和好。

    两辈子就是这样了,行动上他可以先妥协,但言语上一定要占据上风撑到底,永远拉不下他那张高贵的脸,死要面子,让我哭笑不得。

    感慨了好一会儿才爱惜地关上门,在别的房间来回细细转了两三圈,又收拾打扫完除了那间工作房以外所有的屋子,某个二货还是没回来。

    无奈,我拉开重工制作、编织考究的落地厚窗帘,走向阳台,准备望望风。

    震撼,再一次。

    且此刻的感觉对我来说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之前只是认为房子的空间不足,还没几扇窗户不太透光而已,但是完全没想到所地处周围的环境竟然是个类似猪笼城寨的棚户区啊!

    楼不高,数了数,我们住在顶层,不过才六层而已。

    正值中午做饭的时间,看着对面沸反连天,浮躁喧嚣的各户人家,在腾腾冒起的滚滚油烟里脑补空气中弥漫着的各种炒菜味,真实感受着楼下堆放垃圾飘上来的阵阵酸臭味,我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可言喻的复杂心情。

    我连来都没有来过这么脏乱差的地方,更别说含着金汤匙出生,向来是豪门大宅,清幽僻静、独门深院的别墅庄园里歇着的白总了。

    我们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我有些明白,又有些不太明白。

    我现在身份的特殊tk当时就跟我说的基本已经很清楚了,只是有些真正有实质性价值的核心部分,因为兰焱有意遮掩的关系我不甚了解。

    这一世除了十岁到二十岁在蒙特斯山上的那十年,可以说一直以来我便都是和一堆人相处生活在一起。等到变成这个在我看来没有任何力量和用处可言的混血儿之后,在暗月那里更是夸张到不行,虽不是受人待见的前呼后拥,却是被时刻紧盯注意着的重点看守对象,行走坐卧在群体当中,众目睽睽之下。

    一醒来能见到老神在在,还有心情和我玩笑胡闹的白贤,意味着出逃肯定是成功了。我顺理成章本以为会回到小时候,和弈哥我们一大家子终于团聚,结果突然被告知变成了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说实话多少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倒是能理解。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弈哥他们把我和白贤的藏身地选在这儿,应该是出于对这里虽然乌烟瘴气,鱼龙混杂,却同样的反倒可以利用这些点达到掩人耳目的考量。

    况且,他们带着一个这样“备受瞩目”的我,又刚刚从暗月逃出来,如果在一起光人数上就目标太大,实在是不太方便。

    而想来蒙特斯山有那个时间差在,是不太适合再回去的吧?从我十岁开始,他们下了山都几乎没怎么回去过,更别说现在我也长大了。虽然那里确实是个安全无忧,世外桃源的宝地,但同时不可否认,过分脱节、远离现实一样是它最大的弊端,我们肯定是要在这个暗流涌动,危机四伏的世界里拼搏过活。

    再有,退一万步讲,我如今又是身带血族的气息,能不能上山之前不被那结界反噬致死,这谁都不知道,更不会去让我冒这个险的。

    我自认是那种比较随遇而安,享受得了大宅,也住得了小户的人,只是很心疼白贤,因为我的关系被迫陪同暂避在这里,不然他从来别说忍受此等委屈,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蜗舍荆扉,房间外入眼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陌生。

    但是,房间内经过他一手精心的布置,却成了一个别有洞天,和周遭蓬门荜户风格、档次、品位云泥殊路,温馨精致的“家”。

    我觉得我现在真就好像温予淼说的那样,是被莫名其妙推向了风口浪尖的一张白纸,什么也不知道,或者准确地讲,其实是汪洋中的一叶纸舟。

    波涛汹涌的大海,到底要把我推向何方,我完全没有一点儿预见的能力和掌控自己航线的办法,也许应该说,能在那一次次风浪中不被拍击破碎就已经是万幸。

    我漫无目标地打量着这些楼与楼之间相隔很近,所以不必特意去观察,很轻易便能围观到的所谓底层棚户区人家的生活百态。

    筛锣擂鼓的,众多家庭都在为生活中一些最基本的保障所挣扎,甚至争吵,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他们仍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幸福,是我们这种隐秘种族所再也无法企及得到的平凡简单的幸福。

    百感交集,我颓然无力地坐在搬来的椅子上,垂手趴靠着阳台围栏,最后唯有无谓的空叹一声。

    “看什么呢?我也看看。”

    突然,耳边一个被哈气的温痒,白贤刻意压低的细腻嗓音随即传来,我鸡皮疙瘩顺着耳尖登时窜了一身,过电一般,激灵抖起,差点儿从椅子上翻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他当即出手扶住我站起,可又不怀好意似的勾起一边唇,挑挑眉,“这么心虚?这是偷窥到什么了?说说,我和你一起看。”

    我这颗心噗通通地直跳还没过劲儿呢,他居然这副鬼表情拿我开涮笑话我,我一巴掌打在他的胳膊上,嗔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还嘴,“谁要跟你一起看?你神出鬼没的戳在我旁边又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吓死我得了!!!心虚个毛线!什么就偷窥啊?胡说八道的!松开松开,我已经站稳了。”

    过河拆桥,我回身站好,嫌弃地扫开胳膊上的爪子。

    他自然地收回双手,转去抱胸端起肩膀立在一边,睨着我,“我活这么久也就见过你这么一个粗鲁的女人了,瞧把你厉害的。”

    切,不要夸我昂,我可不会谦虚婉拒表扬的!要不是现在我孤家寡人,没个后援军的,我还能更厉害呢!

    不过,他是见不到什么粗鲁的女人,他身边历来超模名媛的,气质摆在那里不说,哄他都来不及呢,哪儿会像我一样只要两个人的时候就对他呼来喝去的。我估计我要不是仗着他妈他爸护着,早被他大少爷投向外太空当宇宙垃圾去了。

    正要蹬鼻子上脸跟他耀武扬威,这一扭头好好打量,发现他满面挂汗,那件才新换的藏蓝色衬衫袖子高高挽至肘部上方,前胸那里也有了洇sh的痕迹,不免纳闷儿,“你这是去哪儿了?这么半天,还一身汗的。”

    等等,好像有点儿不对。

    我仔细抽do着鼻子,探头稍凑近他闻了闻。

    对我来说最是敏感的这股味道

    是的,是食物的味道。

    “怎么好像有血的味道”我紧张地打开他怀抱着的胳膊,果然那气味越来越浓了,“你不是又受伤了吧?!”

    他由着我拉拽,不答反问,“这次怎么不扒我衣服了?”

    这叫什么话?把我说得好像个女色鬼!嬉皮笑脸的,严肃点儿行不行?!

    “能不能有点儿正形儿?”我翻个白眼儿送给他,想要确认地再问一遍,“你是不是受伤”

    “你扒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我的话没说完却被他打断,并冲我稍弯下来腰。

    我一愣,损他的话脱口而出,“你这是照顾我比你矮,让我扒着方便么?刚才里外穿两件,这会儿一件就喊脱,你怎么那么善变?”

    说我粗鲁的人是他,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求我扒了自己的还是他!

    有病。

    况且,他用得着把身子弯成这样儿,贴那么近么?我没矮到那个份儿上吧?

    神经。

    “既然知道,那你还在等什么?我之前那么穿是不想让你看到那个伤,我以为你会觉得恶心,可我后来瞧你挺爱看的,那我为什么不满足你,让你看个够?”他的头压得更低了。

    “这解释是什么鬼我说,姓白的,咱俩之间你这才是那个出去偷窥到什么了的人吧?回来就开始发情,疯了吧你?”嚯呀!这个骚受,他倒是承认得挺痛快,我简直要无语了。

    “这就叫发情?那要不要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发情?而且不是人类男人的发情,是狼族男人的发情。”说着,他反扣上我抓他胳膊的手,将我一把拉了过去。

    “哎哟你忘了你身上还有伤了啊?!闹什么闹!万一一会儿你那伤再”猝不及防,整个人直接撞上他的胸膛,想起他的伤,赶紧拉开距离,刚要开始说教,却发现他这会儿敛了笑,自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