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被tk挡住,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来这里做!!!小十,你醒你怎么了?!”
又是一个低音炮,不过没有他那么重调。开门声过后短暂的停顿,大概是没想到会看见他在这里而愣住了。旋即话中带怒,沉声正要质问,却一偏头瞥见我,再次一滞。刚刚才喜上眉梢,然而因为我趴在那里,估计面如菜色的脸给吓着了,快步赶来到床边扶起我。
“焱烈?!!!!!”瞧着短短这么会儿功夫,语气三变,一句整话没说完的来人,我惊叫出了他的名字。
难以置信,现在,这里,兰焱居然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你”脱口而出,我正要询问。
“咳咳!”tk咳嗽一声示意这里还有个人,踮了下脚,做了个立正的姿势,转过身背冲我们摆了摆手,“你们这对儿苦命鸳鸯先好好互诉着衷肠,我就不听了。”
兰焱没说话,只是坐在床边圈抱护住我,警惕不错眼珠地盯着他。
tk前脚才迈出去,似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脑袋,又折了回来。
“哦,对了。她现在也醒了,兰焱,对你的实验可以到此为止了。你可得多保重身体,以后你的血专门养着她就够了,我对她的血更感兴趣。”阴阳怪气,他边说边走到床边,接着,朝因他返回靠近我们而彻底黑了脸的兰焱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稍安勿躁,别发火儿,我是来拿这俩东西的。”他弯腰拿过床上的手机和苹果,张嘴又是清脆咬了一大口后,出了门。
我见他走了,张口便问,“焱烈,这里”
“太失礼了,差点儿忘了打招呼就这么走了,拜!”tk探头,一手扒着门框,坏笑朝我举起扬了扬那个被他咬的带了缺口的苹果,并附赠冲我一个暧昧谐谑地挑眉眨眼,在兰焱的怒火即将要全面爆发前,迅速闪人带上门撤了。
兰焱松开我,这次直接走去门口,待到亲自确认tk真的已经彻底走远了,反锁好门,才回到床边。一扫之前的冷面,他终于开了口,关切问我,“小十,难受不难受?饿不饿?哦,对,你肯定要先洗漱,我扶你去卫生间。”说着,便一把掀开我的被子,弯腰找鞋子出来,动作流畅自然。
我拦住去拽他的胳膊,紧张上下来回打量他,“等等,你怎么在这里?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实验?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多夸张的实验,就是弄点儿我的血给他们去研究。”他拉过我的腿,把拖鞋套上我的脚,不愿多谈,“还是先去洗漱吃东西吧,你都晕了一个多”
看都不看我,含糊其辞,会有那么简单?我还能不了解他么?信了他才有鬼了。
“你是不是把另外四分之一的狼魂也给了我?什么时候?你”我哪儿有心思去洗漱还吃什么东西,抓着他不依不饶,方才tk带给我极大信息量的同时,也甩出了成片密布的谜团,我急切想知道太多事情了。
“早就该给了,不是么?如果早给了你,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事情。我也不会失去你”他终于看向我,眼底一片缱绻与与忧伤
“我以为你们认为我死了,你们和钟衍当时tk说你被孟涵瑶策反你,你出卖了银”不忍说下去,我反复吞吞吐吐,不知道话该怎么问才能把我们彼此的伤害都降到最低。
然而我即使再谨慎,这个话只一出口,依然令他脸色微变,瞬间颓然了下去。
他闭上眼,唇紧抿成线,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睁开来并点点头,倏忽好像老了好几岁,万分艰难却坦然承认,“是”
旋即,再次收声停下来。
片刻,似是重新打起精神,才继续道,“你的气息变化,很早以前我们就确定吴斯谬给了你他的心头血,所以一直都清楚你不会轻易死去。这一年多,我们忍辱负重,装做不知道孟涵瑶是暗月的卧底,想为你和包子哥报仇,更想通过她找到你。可无论我们怎么努力,甚至钟衍给了她四分之一狼魂,还是”
“!!!钟衍给她”我本打算等他讲完再问他忽然冒出来吴斯谬的这个心头血是什么意思,可在听到钟衍的事情时,还是情不自禁地插了嘴进去。
四分之一的狼魂那小子的心之烙印是为了我才给了孟涵瑶么可她最后却被疯了一样的白贤给穿心又撕头他以后的爱人该怎么办?而且,按照之前我被穿心,鹿谨说白贤和兰焱相关联会感同身受那一刻致命的死亡之痛,钟衍岂不是
这个迷惑糊弄敌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他见我一脸惊惧担心,拍拍我的后背作哄,“当年你被穿心是有一段被剪辑过的视频留下来的,那时我们虽然不清楚到底和她合作的人是谁,但钟衍怎么可能还爱她。包子哥伤重却没死,不给她四分之一的狼魂又怎么让她继续相信我们不知道她是暗月的人?可是,就算这样,也还是得不到你的消息。终于月神垂怜,你居然在钟衍的订婚宴上出现了。我拼命忍住想要去抱住你的冲动,因为孟涵瑶,因为温予淼,因为我们要为你复仇。但是,我没想到你身边有那个鹿谨”
他没有说下去,甚至为了宽慰我,面上还挂着一点儿都不自然的笑。可在叙述这段过往经历时那忽高忽低的声音,早将他出卖,对他内里其实随之起伏巨大的坎坷心情我怎么会不明白。
“鹿谨你怎么认识他的?你在树下对我告当,当时也问过我记不记得鹿谨,可那时候我完全没有对他的记忆。”想到他第一次欲言又止地提到鹿谨之后所发生的告白事件,即使此时,仍旧让我老脸发烫,不免有些支吾嗫嚅。
他也顿了下,却不是羞涩,而似是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没过多久,仿佛拗不过我一般,终究还是叹口气,反问我一句,“记不记得你十二岁那年得的那场大病?那年的夏天和秋天你一直高烧昏迷,我们全部都回山上来看你。”
我点头。
当然记得。容和哥一开始以为只是我又捣蛋去山里玩儿的时候,少穿衣服贪凉感冒了,结果很快病情严重到了我完全爬不起来。糊里糊涂地,意识都没有了,记忆更是直接跳过了生病最严重的夏天和秋天,只对弈哥在家里陪我,一直到我基本好全,快至深冬才下山离开,还有破天荒频繁小住的容和哥这两个人有印象,压根儿没觉得见过兰焱他们。
“当时你不是只有胡言乱语,其实你口里一直念的人就是鹿谨白贤跟我们说,他是你前世最爱的人”他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似是有些压抑到完全不想回想和讲这件事了。
竟然是这样
可我在病好之后,还是没有对鹿谨的任何记忆,直到我在山下见到他
他知道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起身下地去了,便拿过旁边衣架上的一件薄外套,披搭在我肩上,回到之前的话题,“容和哥怀疑过吴斯谬前几个月行踪飘忽怕是有了你的消息,后来发生的一切也肯定了这一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回来我们都完全察觉不到你的气息。”
他再次提及吴斯谬本就让我一愣,接下来的讯息把我弄得更乱了,倒是突然便明白了前几个月吴斯谬为什么会只远远看着我,却从不靠近。他是在订婚宴我见到兰焱他们以后才开始肆无忌惮地接近我的,原来先前的距离不过是因为克制,因为跟兰焱他们有交集,怕被闻到我的味道进而顺藤摸瓜,追踪找到我罢了。
联想到吴斯谬的种种不正常,和他长久以来对我的了如指掌与几乎偏执到疯狂的死缠烂打,这答案呼之欲出,也基本只可能是这个答案。我不由自主地再次抓上兰焱的胳膊,“他到底是谁?难道他是奶包?!”
如果他们两个是同一人,那么一切吴斯谬看似反常变态的行为都变得顺理成章可以解释。但是,有个关键的环节是讲不通的,到底是什么我一时说不上来,不过总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在里面。
兰焱一直紧紧盯着我随着心里想法而不断变化的表情,似是极其不想确认地微微点了下头肯定,“是,他就是你养了五年的奶包。”
他一提到五年,我才反应过来困扰我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摇头表示不相信,“不对,时间上不对不可能他那时才5岁啊我在血族那里听到的吴斯谬的消息也不是这样子的”
咄咄怪事,并不是说不相信兰焱,认为他会骗我,而是这根本就说不
“我们银月圣地的其中一个秘密,山上一年,山下十年。你养了他五年,但对于山外的人来说,就是五十年。”他重新搭好我激动之余不小心甩歪的外套,道出了一个对我来说匪夷所思到几乎三观俱震的惊天秘密,而他却仿佛在跟我说现在几点了,咱们俩对对表一样的随意。
所以,十岁那年下山以后他们几乎从来不回山上看我,所以,容和哥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