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笑道：“走哇。”

    程傲额头渗出汗来，心想若不跟它走，不知它会不会恼羞成怒，冲破自己所设的仙瘴，又想这些精怪贯会戏弄人，却并不会真的伤害人，它要自己跟它走，无非是要把自己和钟怡带到密林深处，且就随它去，熬过半夜自己功力恢复了五成，就不怕它了，笑道：“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呀？”

    “带你们回家啊。”那精怪说着，身子向前飘去。

    程傲欲随着它前行，钟怡忽哀求道：“不，不要走，他，他根本就不是人。”

    程傲还未言语，那精怪回头笑道：“怎么不是人了？你瞧我不跟你们长得一样么？”

    程傲笑道：“你瞧你都没有脚，还说你是人。”

    那精怪瞅了瞅自己的下盘，果然是虚空悬着的，又抬头瞧了瞧程傲和钟怡的下盘，忽地身子一抖，长出两条腿来，只是它的两条腿软哒哒的，在山风中一晃一晃的，全然没有骨头，它笑道：“这样就对啦。”

    程傲又是好气又觉好笑，忽地灵机一动，笑道：“我脚不能走了，你过来牵着我，我就跟你走。”

    那精怪道：“行啦。”飘过来便来拉程傲的手，身子刚一碰到仙瘴，便即弹了回去，它咦了一声，又伸手来拉，又被弹了回去。

    程傲大喜，心想，“原来它冲不破我的仙瘴，那还理它干嘛。”扶着钟怡便欲坐下来休息，却见她已然吓晕在自己怀中。

    就在这时，忽然一只手从钟怡胳膊后伸了出来，那只手纤细白嫩，是只女人的手，只是这只手是何时冲进仙瘴里的，程傲竟全然没有察觉，还没等他还没回过神来，一个白衣长身的女子从钟怡胳膊后飘了出来。

    程傲这时瞧得分明，这女子并不是从钟怡身后飘来的，而是从钟怡身体里飘出来的，那女子此时就在眼前，程傲见她云髻高耸、黛眉桃腮，模样清俊，正是当年八师妹孟雨雁的样子，而她穿的也正是东灵子弟修行时的衣着。

    精怪无魂无灵，聚而成精，散而成气，而这女子显然并非精怪，可她飘飘荡荡、时实时虚，竟是一缕幽魂。

    “孟师妹的幽魂？”程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数十年前孟师妹被贬下山，从此后杳无踪迹，难道她竟然已经化为异物了？”眼见这幽魂真实虚幻，绝不是精怪幻化的。

    那幽魂轻飘飘地穿过仙瘴，上前便欲去拉那精怪，那精怪惊呼一声，猛地向后飘去，更是一叠声叫道：“怕怕怕！”隐没在迷雾中。

    那缕幽魂站在雾中，显得孤寂落寞，过了许久，她退回仙瘴中，又没入钟怡身体里。

    程傲目睹一切，只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难道是幻象么？精怪幻化成人，是幻象，可这缕幽魂又怎么可能是幻象？这是孟师妹的幽魂，然则她真的已不在人世了，她，她又为何要躲在钟怡体内？程傲一瞬间想起过往种种，感伤忧郁，双腿一弯，坐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