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错。”言罢,扬起手来,又要责打小云。小云见势‘啊’的一声惊呼,身子微微后缩,往王霞瑞身上靠去。只见王霞瑞猛的起身,挡在小云身前,唤道:“爹爹……”
王敬祖见女儿如此举动,这一藤条便没能打下去,又听霞瑞道:“是女儿让小云陪同出行的,她不过一个丫鬟,又怎敢逆我的意,爹爹若是要责罚,就责罚女儿便是。”言罢,胸膛微微前挺,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王敬祖,等待受罚。
“你……”王敬祖听言更怒,便即扬起手中藤条,作势要打,口中言道:“你当我真不舍得打你?”言罢便往霞瑞身上挥去。
王霞瑞见此吓得双目紧闭,身子不自觉的猛一使力,往后微缩,却是半晌也未感觉到疼,这才缓缓睁眼,岂料那藤条在自己身子半寸之处已然止住,见父亲‘哎’的一声长叹,竟将藤条扔在地上,身子发颤,满面慈愁,转身背着手,又自顾的看着祖宗的画像去了,一语不发。
王霞瑞见将父亲气成如此模样,心中也是不忍,连忙跪下身来,柔声道:“都是女儿不好,未禀明爹爹便即带着小云出外游玩,令爹爹担心,请爹爹重重责罚,女儿绝无怨言。”
王敬祖听言长叹一声,转过身来,对小云道:“你出去吧。”小云听言,如释重负,忙战战兢兢,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这才听王敬祖对女儿道:“你也起来说话。”
王霞瑞站起身来,见父亲仍是慈愁不展,又娇声唤了‘爹爹’一声。只听王敬祖叹道:“瑞儿……哎!都是为父将你宠坏了,想你从小聪颖乖巧,为父除你之外,也再无所出,一直将你视为掌心珍宝,舍不得以重言相加。如今你也长大了,可知此番一声不吭便带着云儿跑出去,一去便是五日,彻夜不归,爹爹知道了心中有多担心?如今天下并不太平,万一若是遇上什么歹人……你让为父心中何安呐?”
王霞瑞听到这不轻不重的几句责备的话语,心中更是愧疚,脸上露出一丝悔意来,咬着嘴唇,低声道:“女儿知错了,女儿往后定老老实实呆在闺中,再不敢偷跑出去,只求爹爹莫要在生气了。”
王敬祖听言这才稍稍舒眉,深吸一口气,又道:“想我王家赫赫家业,到了为父手中……哎!……你若是个男儿该有多好啊。”
王霞瑞见父亲似已经消了气,心中欢喜,忙上前来挽住父亲的手,撒娇道:“爹爹您就放心吧,瑞儿虽非男子,但也懂得百善孝为先,瑞儿往后定当好好的陪在爹爹您身旁,以尽孝道。”
王敬祖微微摇头,叹道:“胡说八道,女儿家终归是要嫁人的。”
听到‘嫁人’二字,王霞瑞竟鬼使神差的突然想起杨尧来,想起前日里那个在荒山深谷之中从狼群嘴里救下自己一命的白衣身影,如今仍然历历在目,不觉双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低头柔声道:“女儿才不嫁,女儿要陪在爹爹身边,祀奉爹爹终老。”言虽如此,思绪却已达千里之外,不知神游何处去了。
“胡闹!”只听王敬祖低喝一声,道:“为父已替你挑了个好夫婿,若能令你此生无忧,为父也算了却了一庄心事,你这脾气定要好生改改,否则嫁到夫家,有你好受的。”
王霞瑞正自神游,听言一愣,这才‘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愕然道:“爹爹,您说什么?”
王敬祖见女儿一副讶然失色的样子,淡淡一笑,道:“我与你娘商量过,为你挑了门好亲事,你未来夫君乃是上大夫石杨的幼子,不但一表人才,而且知书达理,难得人家不嫌弃咱们王家……”
未等王敬祖把话说完,只听王霞瑞怒道:“爹爹你……你怎么可以不与女儿商量,便擅做主张,为女儿挑选什么亲事,瑞儿不嫁……”言罢,猛的将挽着父亲的手收了回来,一脸怒容的转过身去。
王敬祖听言呵呵一笑,伸手在女儿肩头拍了拍,道:“可能你还不知道,这个碏儿啊,他不但……”
未等他吧话说完,只听王霞瑞喝道:“我才不管什么雀儿鸟儿的,女儿不嫁,就是不嫁。爹爹你不讲道理,也不问女儿喜不喜欢,便强加于人……”
王敬祖见她闹脾气,也不等她把话说完,正色道:“讲道理?你擅自出行,难道与为父商量了?”
“这……”王霞瑞一脸委屈,道:“这明明就是两码事,爹爹你不可将他混为一坛。”
“住口!为父从小将你宠溺惯了,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由父母做主,有何道理可言……”王敬祖喝道。
“可是,可是您好歹也先跟女儿商量一下啊,我与您说得那个什么雀儿从未见过,难道您就不怕女儿不喜欢,嫁道夫家去,往后不幸福吗……”王霞瑞极力的劝说父亲,想让其将这桩婚事作罢。
王敬祖叹了一声,笑道:“你会喜欢的,相信为父的眼光,石碏那孩子不但长得英俊,而且还知书达理,定是你的如意郎君,想当年,爹爹娶你娘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没见过……”
“我不管什么如不如意,女儿只想……只想自己的事,由自己来做主!”没等王敬祖把话说完,王霞瑞吵嚷道。
“胡闹……”
……
父女二人就这般在厅中争吵了起来,无论王霞瑞如何说劝,如何极力反对,均无法改变王敬祖的想法,反倒使其越发的不悦,只听王敬祖怒喝道:“你不必再说了,为父心意已决,下月十五便即出嫁。”言罢,冷哼一声,一甩手,竟自不在理她,匆匆出大厅而去。
王霞瑞在厅中连唤了数声‘爹爹’,见父亲果真是决意如此,心中气愤难平,顿足而怒,竟将桌上茶具尽数掀翻在地,这才愤愤的回房去了。
(本章完)